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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青梅记事之芭蕉分绿与窗纱 ...

  •   初中课程渐渐多了起来,多到令人麻木,管妈妈用自己摆摊烤饼的钱给管宁报了课外托管补课班,起初他不肯去,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与其花钱去报这种毫无含金量的托管班,还不如省下时间陪他妈出摊,而且他人出了名的打小明目达聪,悟性极高,世上没有任何题目能难倒他,初中题他看一眼就已经可以融会贯通。
      箍桶巷就俩学神,一个管宁,一个归属夏梅茵,其他都是半吊子半桶水。

      葡萄涨绿,半空烟雨,南京的三四月总是阴雨绵绵,春雨如牛毛,空气中水汽多得走到哪儿都披着缕纱。

      夏梅茵弄了张春日幸福清单,往下数一共十条,贴在书桌上。
      她对幸福的解读非常可爱,比如去饮水机接第一杯凉水的时候发条动态,宣布春天到来;春游躺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晒太阳睡觉;去鸡鸣寺看樱花;去麦当劳买.春日限定口味的冰淇淋;穿花花绿绿充满春天气息的袜子;剪刘海,一定不留鲶鱼须了;帮爷爷奶奶洗春夏的薄衣服。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其中第一条就是考年级第一。

      然而——
      期中考试完,管宁又拿全年级第一了。
      上上一次是夏梅茵。

      她有些不服气,她觉得管宁那篇语文作文写得跑题了,作文分竟然比她高。

      不服就找他理论去!
      说是理论,不如是拜师学艺。

      来到管宁班级的时候,远远就瞧见后排路迟青在枕着臂睡觉。
      睡得很香,仿佛人是死的。

      夏梅茵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朝管宁方向走过去,不巧,他座位旁边站着个男生,皮肤黢黑,长相有些粗犷,正寻他问问题。
      叫孟什么来着,和路迟青经常打篮球上讲台念检讨的。

      男生高着嗓音哭丧道:“求你了管爹,你就帮帮我怎么学习吧!我爸说月底模拟考要是三科以上不及格他就永久性没收我游戏机和过年上缴的压岁钱,你帮帮我吧!爹!”

      管宁放下书,瞄他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大发慈悲道:“行吧,看在你叫我爹的份上,爹就帮你渡过此劫。”

      孟縠感激涕零。

      管宁装模作样翻开古诗词:“先抽背,测一测你目前实力多少。”

      “来!”

      “《曹刿论战》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下一句是什么?”

      “我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四……四密马赛!”

      “……”管宁汗颜。

      夏梅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吸引住他俩注意力,皆往这边望过来,她又立刻止住笑,抿紧了樱桃色的唇。
      “夏梅茵?”管宁叫了声。

      “你妞啊?”
      “妞你大爷。”

      孟縠哦了声,恍悟:“我就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妞儿。”
      管宁:“……”

      “你要找谁?”他问。

      “找你。”夏梅茵伸过手,“期中语文卷子拿出来一下。”

      “干嘛?”

      “找你请教一些问题。”

      管宁还未出声,孟縠先一惊一乍了,羡慕道:“学习好就是有魅力,没有女生同我讲话是因为我学习不好吗?”
      管宁:“……”

      “你写这篇作文的思路是什么?”夏梅茵问得直截了当,她是来虚心请教的,别无他图,也自然而然忽略掉孟縠这号人存在。

      “没思路,瞎编的。”管宁实实在在地说。

      “真的假的?”

      “要不这样吧,这本高分作文合集你拿回去,没事儿的时候随便背几篇,熟能生巧嘛。”他递来一本厚厚的书。

      夏梅茵半信半疑接过手,翻开看了下,结果翻到第一页时猛然惊觉那篇作文和管宁写的开头一模一样,只是题目不一样而已。

      管宁好整以暇看着她,懒洋洋开口:“三十六计之偷梁换柱,学会了吧!”

      夏梅茵发出长久以来最响亮的沉默:“……………………………………………………………”

      她前脚刚走,路迟青在上课打铃声中缓缓转醒,他朦胧地看了眼四周,最后定在那抹离开的身影。
      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以为是错觉。

      “god is a girl。”孟縠忽然说了句。

      路迟青默默看他。

      孟縠继续说:“天道不公。学习好的人才有资格获得和女生说话的权利吗?”

      路迟青懒得废话。
      没人理会孟縠的自言自语。

      下一节英语课,要讲试卷,路迟青弓头翻抽屉,翻了许久没找到英语卷子,目光沉沉看向孟縠:“喂,是不是在你那?”

      孟縠:“???又关我事?”

      路迟青指了指他那堆乱书:“帮我找找。”

      孟縠懒得找,他自己的都找不到,自暴自弃地说:“没事,老师讲完它就自己出现了。”

      接下来好几天,路迟青发现一个现象,也印证了那天看到的身影不是错觉。
      他发现夏梅茵老往他班上跑。

      而且跑的方向只有一个——找管宁聊学习。

      管宁也十分热情,她一来,他就回座位坐着。
      路迟青觉也睡不下了,狂皱眉头。

      他心烦意乱地咬着笔,看不下去了,恨不得以风驰电掣之速凑到他俩中间,隔开一条楚河汉界。

      放学去网吧打游戏也始终心不在焉的。

      “我真是操了,把把是输,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玩!”孟縠炸毛了,一把扔掉耳机,用眼神瞪着路迟青。

      “别吵。”他冷冷吐词。

      “我惹你了嘛,你坑我好几把,这样报复我!”孟縠现在火气很大。

      “管宁谈恋爱了?”
      他忽然蹦出一句这样的话。

      话题一下子跳跃太快,刹的孟縠猝不及防,一时之间脑子没转过来。
      他极缓眨眨眼:“谁……谈恋爱了?”

      路迟青懒得跟这厮交流。
      说了白说。

      “管宁怎么可能恋爱,我和他约定三章的,第一章就是不许瞒着好兄弟脱单,不过……他最近身边是不是经常有个女孩子?”

      “……”

      “我操了!不会真的吧?他凭什么谈恋爱啊,我都没谈!路哥都没谈!”孟縠直接撸起拳头站起来,“他小子敢骗我们!我回去就收拾他!”

      “……”路迟青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走出去,过了几秒又怒气冲冲走回来。

      “先把游戏打完再说,一小时十块呢!”孟縠重新戴上耳机。

      无果,他决定去问那个人。
      放学在巷子截住她。

      他启唇,声音很冷:“你和管宁好熟吗?”

      夏梅茵一头雾水。

      他又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她无辜眨眼,说:“邻里关系啊。”

      “除此之外?”

      “同学关系。”

      “还有呢?”

      “……没有了。”

      “那你老跑我班上找他?”
      这话说的,好像一个别扭做作的小孩,问她为什么找他不找他。

      夏梅茵不理解他为什么问这个,老实答道:“问问题啊,他是年级第一,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见她嘿嘿笑着,路迟青本来泄了的火又重燃起来,咬紧牙关,“你要得什么?”

      “得年级第一啊。”

      “……”

      “不找年级第一,难道找倒数第一吗?”她嘟着嘴纯澈歪头,指桑骂槐的意思全藏在眉眼里了,胆子肥得很。

      “……”
      “少来我班上。”他撂狠话。

      “为什么?”

      “不许来。”

      “我又不是来找你,凭什么不能来。”

      “你要问问题,老师透明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个什么劲儿。

      “我只想考年级第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了解敌人才能战胜敌人。”

      路迟青哪还听得进耳,全被她小脸盛着的笑意冲昏头脑,懵逼之下口无遮拦说了句:“以后你来,只能找我。”

      “???”夏梅茵愣了下。“我没事找你啊。”

      “那你以后不许和他走太近。”他换个说辞,语气仍旧是冷的,带有强迫性意味。

      夏梅茵一脸狐疑抬头打量,最终得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结论,“你是不是觉得我经常找他,耽误你们玩的时间?”

      “是。”

      “……”无言以对。

      “你心胸太狭窄了点儿!”她怒不可喝。

      “随便你说。”路迟青转身走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越想越不服气。

      他充耳不闻,继续往巷子里头走。
      今日下过雨,那种洋灰地的味道尤其浓烈,混着青石板砖青苔的草木香,还有女孩儿头发丝仙气淡淡的花果香,一齐挤入鼻端。
      似乎只要和她说上话,他对气味的敏感度就会上升。

      “祝你早日驾崩!”夏梅茵骂得很大声。

      这一句,叫他蓦地停了脚步。
      回头。
      看着她,莫名笑了笑,瘆得慌:“谢谢,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皇帝般的存在。”

      “……”

      和那个傻缺较量无果,夏梅茵去找管宁的次数大大减少,有次遇到不懂的问题找他求助,路迟青直接屁股挪开他凳子,挪到管宁同桌位置,单手支撑后脑勺目不转睛注视着她,嚼着糖块儿的嘴嘎嘣响。

      夏梅茵转身而逃。
      再也不去他班上了。

      临近期末周,全校进入备考状态,就连学校门卫都戒备森严了,一律请假都要经班主任电话批准,手写的都不批。
      如此一来,吓得各路牛鼠蛇神大气不敢抽,不敢以身涉险模仿班主任签名逃出校门外。

      路迟青从不是省油的灯,这种规章在他眼里就是雕虫小技。
      既然不能正大光明逃课,那就翻墙。

      好死不死,今天一整天都安排了全年级统一测验,又是班主任监考,校长巡逻。

      “一天考七科,这是什么魔鬼训练啊?”孟縠哀嚎。

      “晚上还布置有作业,请问这是我一个十三岁小男孩该承受的吗?!”孟縠双手耷拉下去,整个人仿若一滩烂泥趴在桌上,肩膀耸耷着,已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教育局明文规定不能作业量过多的,啊,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七科考试……”

      路迟青正绞尽脑汁想翻墙的事情,听他自言自语辣么久,受不了他:“那你投诉去啊。”

      孟縠正犯愁,暴躁道:“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学校的投诉箱都是上锁的,而且上边还有个监控,那妥妥自首信箱好吗!”

      “那你别嚷嚷,吵死了。”

      “哟哟哟又吵到你了哟哟哟。”孟縠激起身,笑的光辉灿烂,死皮赖脸地说,“就吵就吵,我会像鬼一样缠着你的,路爹。”

      ……

      晚上,自修最后两节课,路迟青自己一个人偷溜出考场,桌上放着一张空白试卷,只写了姓名。

      以前逃课必有孟縠,但由于今天他撒了个娇,成功恶心到了路迟青,晚饭食不下咽,厌男情绪高涨,今晚都没有鸟他。

      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觉得孟縠翻墙太傻逼了,跳起来忒像白头美狐猴,他会忍不住笑,吸引来巡逻教官就麻烦大了。

      等孟縠用仅有的那支断水笔挥写完自己大名,回头找他人影的时候,座位已然成空的。
      ……

      学校的墙有两三米高,路迟青爬上去还挺费劲,他后退几步,助跑上冲。
      少年刚长开的骨骼轻若飞鹰,动若脱兔,稍微那么一使力,人就稳稳攀上墙头了。

      就在他欲往下跳,脚底踩上一丛青苔,人差点横着掉下去,所幸的是,他反应力足够灵敏,手压住墙头稳定重心,然而还是躲不掉这场祸。
      下一秒,手心传来锥心裂骨的痛感,被什么东西戳到了一样,有鲜血涌出来。

      是一枚玻璃。
      有些学校为了避免学生翻墙逃学,会在墙头放玻璃片儿,路迟青愣是没料到这点。
      他脱口骂了声操。

      顾不上别的,他在书包里掏出包纸巾,摁住那道划痕伤,潦草蹭了蹭血迹。

      等他处理完自己要事,回到箍桶巷,夜风吹得整条巷子都是清冷阴森的。
      灯光始终点着,照顾每个夜里赴归人。

      路迟青刚打开院门,对家门咿呀一声从里而外也打开了,走出一个夏梅茵。

      她手里提着两包垃圾,抬眼和路迟青视线相触。

      空气中满溢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陶土味,不浓不淡,她还是察觉到了,眉头紧锁,激光枪似的目光从他身上扫下来。

      路迟青咳了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被她这么光溜溜盯着,撇过脸去了。

      视线落在他的手,夏梅茵开口:“你的手……”

      路迟青看了眼手,下意识地藏于身后:“没事。”

      “受伤而已,很丢脸吗?”夏梅茵认真的语气像个大人,“谁没有受过伤,我给你包扎吧,要是感染严重是要截肢的。”

      见她担忧的样子,路迟青心尖处动了动,被蜜蜂蛰了下似的。
      等了半晌,他伸出手晾给她看。

      “你看,这伤口划这么长,还这么深,要是留疤得多难看啊。”夏梅茵絮絮叨叨地说,完全没留意到少年愈发暗沉的眼眸。

      “我回去拿药箱,你等一下。”说完,她急匆匆跑回家里。

      台阶上有路灯光,落在一层一层小石阶上,橘子似的光熏暖四周。

      夏梅茵安安静静给他伤口消毒,拿棉签的手很稳,生怕抖一下给伤口擦出血。
      路迟青就半垂下眸子,一声不响看她许久,她几根眼睫毛都能数得一清二楚。

      “回去注意不要碰水,这几天要忌口,辣的生的都别吃,结痂痒也不要挠它,算了,这些曲阿姨会叮嘱你的。”夏梅茵边说边包扎,头也不抬,她今晚说了好多的话。

      他淡淡“嗯”了声。
      怕寒了她心,又转瞬改口,“知道了,小神医。”他很轻很乖地说。

      夏梅茵也“嗯”一声,想到什么,问:“你想过要一个妹妹吗?”

      路迟青想了下,说:“你得问我妈。”
      毕竟这不是由他说了算,他也没想过生命中出现妹妹是什么滋味。

      夏梅茵点点头,双手抱住膝盖,望向远处黑暗中的房屋轮廓,不由自主道:“要是添个妹妹,曲阿姨一定不会重男轻女,对每一个孩子都会很温柔。”

      不像她……

      路迟青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她的神情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难过……

      “不说这个。”夏梅茵故作豁达洒脱叹了声气,“我要像苏轼那样乐观豁达,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她转而故作轻松笑了笑,嘴角僵硬。

      路迟青默了默,身形一动,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滑落下去,受伤的手指尖动了动,刚想捡起,另只手比她更快。

      “这是什么?”夏梅茵拿起来,定睛一看,“信啊?”

      “嗯。”

      “谁写给你的?”

      “一个女生,不认识,放学后塞给我的,忘扔了,你帮我扔了吧。”

      “你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她展露一笑。

      “……”

      “应该是情书吧,真多人给你写情书,听别人说你烧都烧不过来。”夏梅茵啧啧两声,“你找个地方偷乐吧,那么多人喜欢你。”

      路迟青不可置否,懒洋洋地抬头看了眼树梢上密密麻麻的叶子,在思忖会不会有蚊子咬她间隙,漫不经心问了句:“你懂什么是喜欢?”

      “给你写情书就是喜欢。”

      见她说的理直气壮,他更是忍不住笑了,“这就是喜欢了?”

      “不然干嘛给你写情书?”

      “幼稚把戏。”他淡淡置之。

      夏梅茵愣住,气急败坏地讨伐道:“你可以不喜欢她们,但你不能诋毁她们的喜欢。”

      路迟青看她一眼,莫名其妙的发现她炸毛的样子挺可爱的,心里笑了下,盯着她说:“我没有诋毁,只是不喜欢而已。”

      “那你好歹也看一下吧。”夏梅茵实在不忍着看着这封情书被束之高阁,灌注心血了的,要是让写信人知道自己的心意被这样子轻视,一定很伤心的,她甚至不敢代入自己。

      “懒得看,扔了吧。”他说。

      “扔了不是很可惜,我看别人会把情书收藏起来。”

      “傻啊,喜欢的人写的情书才会收藏。”

      “那你至少看一看,你这都懒得看。”

      “你读给我听。”

      “?”

      “顺便学一下她怎么写的,以后写封给我看看。”路迟青促狭微眯眼睛,用着激将法。

      “??”

      “学霸学东西不是挺容易的么,情书对你多简单,说不定以后用得上。”他继续对夏梅茵下了一幅猛贴。

      “……”
      她确实挺好奇情书都写了什么,学就不至于了。

      在他含笑怂恿的目光之下,夏梅茵抿抿唇,挑了封桃花色情书,动作小心打开了它。

      不知为何地,有点犯紧张,这种奇奇怪怪的情绪不应该这一刻滋生的。
      就好像……这情书是她写的那样。

      她才不会给路迟青写情书呢!
      心里暗暗说。

      夏梅茵清了清喉咙,摆出古人吟诗作赋那架子,开始绘声绘色念:“亲爱的迟青同学……不是为什么叫这么亲密啊?!”

      路迟青也皱了皱眉,道:“念你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是你常常出现在我眼中。我试图用一段话去形容你,字字难敲写出一段长长的话,可是你眉眼一弯熠熠生辉,就让我觉得不行,这些句子写不出你眼里的星辰,写不出你唇角的春风,任何一个词都及不上你半分的惊艳……”

      夏梅茵被信的内容迷昏了头,完全不考虑路迟青的话是否有陷阱,读到一半,才开始回味路迟青的话,怎么越嚼越觉得路迟青的话好奇怪。
      她凭什么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还给他念情书?

      而且,这种肉麻的情书,当她读的时候,心里酸了吧唧的,无名怒火占据心头,这种陌生的滋味对她十分不友好,她想撕了这封情书。

      扭头一看,路迟青正凝眸听的很认真,似乎从他没什么痕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抹不动声色的愉悦。
      他至于这么高兴?

      野火焚烧大地那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滔天怒火席卷她心底,蔓延上心头,夏梅茵念不下去了,舌头在齿间卡顿,她扭头,定定地瞪着路迟青,这个惹她不开心的讨厌鬼。

      “怎么不念了?”

      “我不想念了,你自己看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青梅记事之芭蕉分绿与窗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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