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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婚礼在秘密筹备,但办这种事,究极要借他人之手,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总是会走漏些风声出去。

      什么荣明宗要和某家族结亲,什么白月光金丝雀,还说重建荣园是方便金屋藏娇,讨论来,讨论去,都是捕风捉影的消息。

      公关部出手处理,也架不住人的八卦心,索性借此关注度,推出旗下新产品,向民众打广告。

      而事情就发生在这之后。

      李青瓷回校了,今年的重心主要集中在实验,每日往返实验楼各室,披着白大褂穿梭其中,一忙就是整天,有时候肚子饿了,抬头一看,又过了饭点,随便对付两口又回实验室。

      除了在本校实验,还要出校,赴企业实验室借仪器采集数据。

      出行多了,慢慢也就察觉到异样。

      他被人跟踪了。

      这件事很快传到荣明宗那边,派人调查后,发现是报社的狗仔,保镖盛请邀请洽谈一番。

      前脚谈完后,狗仔像泥鳅似的滑走了,额头的冷汗都来不及抹。

      后脚李青瓷回来,手里还提着公文包,里面全是实验资料。

      他先是看到保镖,去书房找到荣明宗,见对方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抬眼对视时,眸色还带了点打量。

      那点打量更像窥视,似要把人钉在墙上,寸寸剥开皮,掏出心脏大脑,就为了找到答案。

      这样的他,其实颇有压迫感。

      李青瓷以为集团出事,放下公文包,缓解气氛,打趣说:“你看起来很像一个人。”

      荣明宗挑了挑眉梢:“哦?”

      李青瓷倒了杯水,倚在书桌,一手拿杯,一手撑在桌沿,若有所思:“我的教授。”

      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古怪的气氛也消失了。

      荣明宗走过来,圈着他的腰:“你希望,我今晚用教授的语气和你说话吗?”

      这话一出,李青瓷被水呛了下,掩嘴咳嗽两声,把脸都咳红了,杯子放下,抵着男人的胸膛,小声警告:“这么想做教授,明天你来学校接我回家。”

      荣明宗吻了下他:“好。”

      虽是开春,但倒春寒厉害得很,街上可见长短袖,薄的厚的,一时分不清季节。

      天色已晚,学校开了门禁,李青瓷看了看挂钟,想起和荣明宗相约的时间,换掉实验室的衣服,收拾好东西,提前离校。

      刚出校门,有人追着送来一份资料,说是他落下的。

      接过一看,的确是实验数据,正打算检查,余光出现刺眼的亮光,抬眼瞬间,数个狗仔和摄像头扑面而来,密密麻麻的闪光灯不断,惊得他抬手遮挡。

      “李生!你母亲公开你有药瘾的病史!这事你知道吗!”

      李青瓷拿着资料的手一抖,整个人僵在原地。

      “李生!你是不是嗑/药了!”

      “听说你的前夫荣文理先生也是这样!”

      “李生!你的专业涉猎药品行业,你自己有药瘾,这不是祸害人吗!”

      “请你正面回应一下!给广大市民解释清楚!”

      “荣氏集团的药品是不是有问题!”

      “近期发布的新药你是不是也染指了!”

      “李生!”

      “李生!李生!这是什么!”

      有人挤上来,撞向李青瓷的手臂,试图看清资料内容。

      “哗啦——”

      实验资料的纸张被撞飞,漫天飘落。

      拥趸的人群里,见一人弯下腰,狼狈去拾地上的资料。

      “李生!”

      “李生!你回应一下——”

      资料散落满地,李青瓷蹲在地上,嗡鸣声自脑海响起,一手撑在地面,一手去捡资料,四周的空气浑浊不堪,逐渐稀薄,眼前也生了重影,听不清狗仔在说什么了,只有“药瘾”二字盘桓不散。

      被踩碎的资料变得模糊,想去捡,又够不着,眼看要碰到了,不知谁的脚踩下,人挤人间,那只脚朝他的手踩来。

      “让开!”

      一道呵斥从头顶传来。

      踩来的脚消失,新鲜空气排山倒海涌来,李青瓷还在捡东西,但好像没人挤他了。

      连忙捡起资料,吹掉上面的灰尘,拍了拍,不停检查,生怕损坏了,眼神木讷,呼吸急促,紧绷着神经,忘了站起来,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一味整理资料,不断重复这个举动。

      直到,他终于听见荣明宗的呼喊。

      “青瓷,是我,李青瓷,醒醒!”

      耳朵的嗡鸣声变小。

      身体有了感受,好像有人抓着自己的手臂。

      李青瓷循声抬眼,嘴唇慢慢紧闭,眼底的惊恐散去,下意识要解释。

      “我......我......明宗,对不起。”

      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说出的话充斥愧疚。

      荣明宗见他失魂落魄,赶紧把人扶起来,冷冷扫了圈四周。

      追问的狗仔被保镖挡住,但闪光灯仍旧不断,伸长着手,疯狂递麦,还在不断追问。

      “荣生!荣生!你父亲因药瘾去世,现在你的小妈也有药瘾!这事你怎么看!”

      “是不是荣家的药有问题!是不是吃了都会上瘾!”

      “荣家卖的是药品还是毒/品?”

      荣明宗偏头,见李青瓷低着脑袋,紧紧抱着资料,不禁皱眉。

      随后脱下外套,披了上去,又为他戴上帽子,将人裹在怀里,跟着保镖的脚步往轿车去。

      这时,有个狗仔冲破阻拦,追到他们身边大喊:“荣生!你知道他有药瘾吗!”

      李青瓷脚步倏停,再度埋头,下意识要挣开荣明宗的手。

      肩上的手似有察觉,掌心收力,把人抱得更紧。

      荣明宗睨着狗仔:“你说什么。”

      狗仔迎着压迫感而上,咽了咽喉咙,递麦问:“你......知道李青瓷先生有药瘾吗?”

      李青瓷微微偏头,惶恐看向身侧。

      只见荣明宗抬手,轻轻拨开面前的麦:“我的家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话落,李青瓷浑身一颤,凝视着他,怀疑这件事他早已知晓,想追问,却无从说出,神情欲言又止。

      荣明宗察觉到视线,低头看来,温和一笑:“走吧,我们回家。”

      轿车驶离学校,城市的霓虹灯划过,转眼又消失。

      下了车,李青瓷被牵去浴室,途中把资料交给徐管家整理。

      偌大的浴室里,荣明宗正在洗帕子。

      李青瓷倚在盥洗台,垂着眼帘,视线出现人影后,下意识扭头躲开,结果被捏着掰回来。

      下一刻,脸颊被强行抬起。

      荣明宗看着紧闭的眼睛,失笑了声:“你就打算这样躲着我?”

      那眼睫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

      李青瓷见他毫无怒意,又想说对不起,脸颊感到一阵暖和。

      “脏了。”荣明宗仔细替他擦脸,“花脸猫。”

      帕子柔软,轻缓抚过皮肤,不但带来温暖,还带来清爽。

      帕子擦到眼角时,李青瓷连续眨了几下眼睛,见荣明宗继续洗手帕,猛地拽住他,生怕他离开:“明宗!”

      荣明宗看着他,眼神平静。

      李青瓷紧紧抓着,湿气蔓延至掌心:“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荣明宗反问:“你做好告诉我的准备吗?”

      李青瓷怔住,咽了咽喉咙:“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不要逼自己。”荣明宗说,“无论如何,结婚的计划都不会改变。”

      他想把帕子洗了,但腕上的手掌不肯松开,垂眼时,瞥见那只手背沾了灰,反手握住,拉到水下,慢慢冲洗干净。

      李青瓷看着眼前的侧脸,心生不安,患得患失的情绪再度升起,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其实,我其实,我已经在戒了,真的,你相信我。”

      温水流过指缝,什么都抓不住。

      荣明宗说:“我相信你。”

      李青瓷觉得他太冷静了,冷静到让人害怕,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被责怪,可又似隔着一堵墙,无法靠近彼此。

      他慌了。

      “你别生气,我知道,我知道你讨厌有药瘾的人,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明宗,我真的不知道。”他不洗手了,抓住荣明宗的手,痛苦解释,“我不是自愿的,我只是怕疼,吃那些药,打那些针就不会疼,我才能睡得着......”

      说着说着,他眼眶发热,没脸再去对视,只能抓着荣明宗的手臂,低着头,无力哽咽。

      浴室里,只有潺潺流水声。

      他们沉默良久。

      直到一声轻叹,荣明宗拿起他的手,取来毛巾细细擦干:“我从未因你瞒我生气,也不会因你有药瘾而讨厌,青瓷,我明白你的身不由己。”

      李青瓷倏然抬头,红着眼看他,呢喃:“你都知道了吗?”

      恍惚间,想到跟踪的狗仔。

      也许,在那时候起,狗仔就收到风声,计划跟踪调查,结果被荣明宗处理了。

      然而,荣明宗却说,他知道得更早。

      他放下毛巾,见李青瓷衣袖沾湿,干脆把外套也脱了,重新洗了帕子,轻轻擦去眼前人的泪痕:“你在庙里生病时,床头放着药瓶,那种药,我曾见父亲吃过。但是你比他厉害,你坚持了,青瓷,从没有人能做到,我既佩服你,也因为你的决心,对这份感情有信心。”

      李青瓷问:“为什么不问我?”

      荣明宗说:“因为我相信你。”

      只是未料,这些人做得绝情,跟踪不成就上门破坏。

      李青瓷鼻尖一酸,没忍住情绪,眼眶又红一圈,还要解释:“我怕你讨厌我,憎恨我,觉得我也是荣文理那样的人。”

      荣明宗放轻语气:“原来是你对我没信心。”

      “不是!”李青瓷急忙说,“我很怕失去你。”

      荣明宗捧着他的脸,无奈笑道:“如果结婚都不能让你有安全感,我还需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安心。”

      李青瓷看着他,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不顾一切吻了上去。

      这个吻生疏又用力,亲得一塌糊涂。

      荣明宗被逗笑了,结果嘴唇被狠狠咬了下。

      眼看李青瓷不肯亲了,手掌绕到脑后,稍稍使力又按回来,敲开贝齿,加深这来之不易的强吻。

      ......

      药瘾一事泄露,根本原因在陈世终。

      他因为一场失败的手术,引发病魔后,极度渴求黎翠萍的原谅,而这个原谅,是用李青瓷的病历去换的。

      追悼会那日,黎翠萍不断东张西望,正是打算在灵堂把这事曝光。

      她并不知道金主是荣明成,只想着对付李青瓷,再去找荣家人要钱,谁知被李青瓷一番话诛心。

      眼下出事,黎翠萍难免被怀疑。

      荣隽琳却说:“这件事,是荣明成提前派人做的。”

      调查显示,荣明成入狱后,有个报社高管收到匿名信,高管知道李青瓷的身份,不敢轻易得罪,又不愿意放弃猛料带来的利益,所以雇狗仔先去跟踪打听。

      “这个狗仔,是被保镖请去喝茶那位。”叶思缨说,“狗仔收了钱,可惜没拿到料,转头找上黎翠萍,这一找,事情就瞒不住了。另外,陈世终谈和解那天,不止黎翠萍去了,还有你的父亲也去了。”

      李青瓷坐在沙发上,看着资料上的内容。

      荣明宗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问荣隽琳:“调查过伯父的行踪吗?”

      荣隽琳点头:“我猜测他的嫌疑更大,因为狗仔上门堵人后,他当晚就去了赌场,在这之前,这人还在码头搬货。”

      茶几上,落了份文件。

      李青瓷阖上资料:“他们只是棋子,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自己人。”

      几人面面相觑,深知这番话的意思。

      荣隽琳倚在女友的沙发边,手指绕着叶思缨的长发,瞧见两个男人满脸凝重,忍不住说笑:“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叶思缨推了推眼镜,不禁担忧:“这几天股市不稳,那群董事肯定要追问,你们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既来之则安之。”

      很意外,这句话居然是荣明宗说的。

      荣隽琳说:“堂堂荣氏掌权人,没准备应急方案,还能这么淡定,总不能拿这句话搪塞那群老东西吧。”

      荣明宗看向李青瓷:“敌人是自己人,我们要去见见大伯了。”

      说到荣文兴,他们皆想到结婚一事。

      荣隽琳蹙眉,要说荣家自己的事,最担心的,还是世俗按在他们身上的身份。

      对比荣明宗和李青瓷,她和叶思缨的感情是极顺利的,没有身份束缚,更没有数不清的敌人,随着她们关系公开了,狗仔也没什么好扒的,她们只需自由恋爱就够了。

      但荣明宗和李青瓷不同,前者身系集团家族,后者背负骂名歧视,一旦露出端倪,整个中沙湾的狗仔都靠他们吃饭,只怕家族无人敢拦,但集团的董事会横插一脚。

      感情之路,困难重重,连希望都看不见。

      办公室门响,秘书应允入内,提醒荣明宗和荣隽琳会议时间将到。

      荣明宗出门前,让秘书安排车,会议结束后去医院一趟。

      荣隽琳起身,拍了怕女友的肩膀,两人会心一笑。

      办公室门关上,李青瓷抬眼,看向叶思缨,无奈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个笑:“我明白你们的顾虑,其实我也担心婚礼被发现。”

      叶思缨从沙发坐出了些,压低声问:“听说你把婚礼放在国外,别说举行了,就是在筹备中,也有不少风声走漏,而且兴叔那边......”

      沉默了下,各自心知肚明。

      李青瓷心里仍有不解,尤其说到荣文兴,就想起所谓的‘礼物’,如果药瘾的事出自荣明成的手,说明荣文兴的‘礼物’还没出现,到底会是什么,才能被称作是一份大礼。

      他理解叶思缨的担忧,也问过荣明宗的想法。

      每逢聊到这个话题,荣明宗会反问他的想法。

      他很茫然,无数次想换新身份,却清楚难逃世人的追踪。

      他只想和荣明宗平平淡淡生活。

      这次的会议时间很长,荣明宗被拖着险些抽不开身,眼下股市频频下跌,看着钱蒸发,股东都坐不住了。

      他们没有荣明宗那么淡定,强烈要求李青瓷出面澄清,有人得知李青瓷不在荣家族谱,只是个名义的小妈,逼着荣明宗撇清其关系,将责任全部推在李青瓷身上,以稳住股市。

      吵吵闹闹许久,始终没有结果。

      会议结束后,随轿车前去医院。

      有源源不断的金钱续命,即便是将死之人,也能用钱从阎王殿拽回来。

      荣文兴仍旧瘫在病床,四肢虽不利索,脑子和嘴巴还能用,尤其是那双眼睛,颇有几分当官时的算计。

      这会儿见到他们出现,猜测是冲着药瘾的事来,嘲讽笑笑:“如果我玩的是这种手段,早在官场上死千百回了。”

      好歹也是当家作主的人,晚辈的身世身份人格如何,他无需接触亦能知晓。

      荣明成当惯少爷的,知道私生子的身份后,清楚荣文昌的遗产和自己无关,心态自然有变化,这时,只要有人出来挑拨两句,这孩子,自然会往歪路上走,何须亲自动手。

      李青瓷坐在沙发上,身后是谈话,前方是电视新闻,上面播放着近日各界大事。

      他无心听,有了刚才那句话,开始思考荣文兴的礼物,却因缺乏了解此人而头疼。

      离开医院,荣明宗见他臊眉耷眼的,揉了揉脑袋:“近日他要做手术,手术之后会把他转移出国,如果担心,在这之前先向学校告假。”

      李青瓷也觉得可行:“我手里的实验快做完了,搞掂好就请假。”

      看着轿车前行,猜测是回家,他捏了捏荣明宗紧扣的手:“我想去见见陈世终。”

      荣明宗没说什么,只让司机改路去陈家。

      药瘾的事闹大,让荣家惹上是非,陈老爷得知原委后,屡次来电,话里话外都是道歉,还送来几个项目赔罪,一把年纪,为子操心,处境也很难堪。

      荣明宗没找陈家麻烦,也没面见陈老爷,叫人琢磨不透,惴惴不安许久。

      今日突然登门,远在集团的陈老爷闻讯赶来,从管家口中得知,李青瓷和自己儿子单独谈话,荣明宗正在会客厅闲坐。

      陈老爷拾掇一番,健步如飞,直奔会客厅。

      见到荣明宗后,弓着身上前打招呼。

      另一边,李青瓷站在室内。

      四周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椅子上的人,低着头,眼神闪躲,样貌邋遢,毫无往日意气风发,一派萎靡不振的死样子。

      他走到茶几前,弯下腰,放下一张请帖。

      陈世终快速瞥了眼,看清后愣住,抓起请帖翻看,猛地站起来:“你要结婚了?”

      他满脸震惊,有种复杂的感情涌上,却难掩憔悴,眼下乌青,下颌蓄了胡茬,嘴唇苍白干裂,狼狈极了。

      李青瓷颔首,连笑容都是幸福的:“你是我仅剩的朋友,当然要请你来。”

      听到这句话,陈世终的瞳孔微微放大,不可思议相视,身体轻颤,仿佛被定在原地:“你......你不应该骂我一顿吗?”

      声如蚊蚋,充满愧疚。

      李青瓷若有所思:“刚开始时,有过这种念头。”随后叹了声,“后来想想,你怕是束手无策,才会选择这么做,我其实想过,这件事早晚会被发现,只是,比起身败名裂,我更怕失去明宗。如今明宗还在我身边,你在我无依无靠时一直帮我,雪中送炭的情分难得,你是朋友这点是不会变的,重点在你,世终。”

      陈世终握紧请帖,直直盯着他,心中似有东西慢慢散去。

      李青瓷说:“人不能对挫折耿耿于怀,否则会迷失自我的。”

      话落,陈世终背脊一僵,默默低下头,地毯的花纹在眼中变得朦胧。

      良久,听见一声低语。

      “......对不起。”

      其实,这个年纪的人,难免要吃教训,感情只是很小的部分。

      大多数时候,都是分不清喜欢和爱,只知道那东西漂亮,也想得到罢了。

      李青瓷温声说:“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包括我,希望在我和明宗的婚礼上,能见到你出现。”

      言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久后,陈老爷急忙上来查看,房间不再是一片昏暗,随着窗户打开,流通的空气让房间变得清醒。

      从陈家出来时,已是日落黄昏之际。

      荣明宗收到荣隽琳的消息,麻烦去附近取点东西,那人是她留学认识的朋友,颇有研究精神,刚回国,带了手信给她和叶思缨。

      这些事,一般都是打发人去做,但荣隽琳是有分寸的人,刻意安排,定是别有目的。

      抵达指定地址后,看到一幢南洋风格极重的庄园。

      而迎接他们的,居然是一群泳裤青年和比基尼美女。

      原来主人家在开游泳派对。

      李青瓷和荣明宗走进客厅,只见一红发美女披着浴巾过来,光着脚,湿发上戴着泳镜,笑得十分灿烂:“hi,你们就是隽琳和思缨的家人吧。”

      握手招呼后,仆人端来几个箱子。

      她看了眼,示意装车,忍不住吐槽:“生物生的日子也是苦日子,这次难得挤出一点时间回国,不放纵一下,都是对不起自己。”

      说着,看了眼泳池,盛请邀请他们参加派对。

      荣明宗明白荣隽琳的目的了,这是介绍人给他们,今后针对性解决药瘾。

      他先是寒暄,婉拒了派对,互相交换名片,说旗下有个制药公司,近日有新的研究,如果需要实验室可以随时联系。

      交谈中没有过多哑谜,女生是直爽人,拿到名片后,有意看了眼李青瓷:“我母亲是医生,也许你们会想见她。”

      李青瓷和荣明宗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今后有劳伯母了。”

      结束行程后,他们回了家。

      李青瓷洗漱出来,得知荣明宗去了后院温泉。

      当初搬来这里,也是因为天然温泉的原因,眼下倒春寒,也是泡温泉的好时候。

      夜里有点冷,李青瓷披着浴袍就出门了,绕过竹林石子路,找到温泉里的人。

      男人肩宽腿长,双手搭在石头上,正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时,掀起眼皮,起身走向池边,把人拐进池子里。

      温热的池水覆在身上,李青瓷忍不住哆嗦了下,白皙的皮肤被烫得通红,慢慢适应温度,背靠荣明宗的胸膛,舒服躺下了,整张脸被蒸得透红。

      他拨弄着水,自顾自玩起来了:“怎么想起来泡温泉?”

      荣明宗看着他玩:“想起了些事。”

      李青瓷玩水的动作一顿:“不会是游泳派对吧。”

      荣明宗低声笑了下:“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那是读书时期的事了。

      他们的学校,在中沙湾极为出名,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其中,还有一种是顶尖的人才,这类人不论出身,只看脑子。

      李青瓷是这佼佼者之一。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

      学校里有群富家子弟,长了爱捉弄人的心思,总有些恶趣味的点子,用在家世不好的人身上,看着他人出丑,以此取乐自己。

      在他们眼中,李青瓷这类学生,就是低等的贫民,内心贪慕虚荣,只要施舍点钱,就可以任人欺负。

      当时,有人组织了游泳派对,故意邀请了李青瓷。

      邀请的理由很简单,学年第一,性格高冷,从不与人为伍。

      谁不爱看高岭之花下神坛的戏码?

      李青瓷不善社交,亦不爱社交,所以并不知道此行目的,只是收到经常探讨学习的同学邀请,这才出现在那个泳池里。

      他会游泳,只是游得少,起初气氛还算融洽,以聊老师教授打开话题,他说得不多,主要是没关注过这些八卦,又清楚聊不到一起,自然不会主动找话题,更多是顺着大家的话回答。

      聊着聊着,不知谁提议比赛游泳,他就被强行推了出去。

      这场比赛可谓暗藏危机。

      他不想出风头,所以没想过赢,奈何对手是个废物,年纪轻轻虚得不行,半天没追上来。

      眼看要赢时,脚忽地被拖住,数只手拉着他按到池底。

      他在泳池里不断挣扎,奈何不住这群像水鬼一样的人。

      笑声、叫唤声、还有辱骂声,隔着水一点点传来。

      他被人踩到池底,意识到这是场鸿门宴后,憋着最后一口气装晕,直到四周的动静小了,没人再踩他了,才慢慢浮上水面,被人抬到地面。

      见他一直不醒,有人害怕,提议快点做人工呼吸。

      然后,他睁开眼。

      语气虚弱,嘴里喊冷,一副濒死之状,吓得一些人将他转移室内休息,连忙呼白车。

      有人接着玩,有人担心,始作俑者还在泳池放声大笑,说死不了。

      他只身躺在房间,趁那群人躲开,转身去了后厨,给这群人精心调配了酒水,弄好后,又回了房间,等救护车带走了自己。

      “后来,那群人喝了酒,全部神志不清。”荣明宗在他光洁的肩头上咬了口,“不是在泳池里打起来,就是失足掉下去,还有人险些淹死。”

      李青瓷把水浇到他身上:“我不这么做,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法律束缚不了有权有势的人。

      救护车刚到医院,后脚又原路返回,接了一群鼻青脸肿的学生。

      检查结果显示,这群富家子弟摄入过量的肉豆蔻粉,诱发了幻觉等一系列问题。

      没多久,连警察都来了,因为抽血发现,个别学生吸/毒了。

      散去一群狂蜂浪蝶,这场游泳派对,险些变成铁窗泪。

      那天晚上,李青瓷早早离开医院,若无其事回了学校。

      不过,有一个参加派对的人找上了他,还拿了一小包粉末来。

      那人,正是荣明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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