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9、家宴风波 ...
-
沈澜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站在医院的大门外,看着热闹的街道,只觉得有一阵莫名的凄凉和孤独。
他有很多话想找人倾述,他拿出手机,按开通讯录,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犹豫片刻,拨了过去。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手机里传来冰冷的电子女声。
沈澜失落的垂下手,迷茫的前方。
“你走的也太快了吧,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池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澜转身看了一眼池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见沈澜答应让自己送他回去,一下就开心了起来。
在送沈澜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说自己是怎么发现沈澜的,又是怎么把他送到医院的,他似乎对自己帮了沈澜感到十分开心。
“我们又不认识,救了我就这么开心?”沈澜不解的看着开车的池砚。
“这跟我们认不认识没有关系啊,我开心是因为我帮到了你,”池砚顿了一下,失落的说道,“虽然你可能不这么认为。”
“非常感谢你把我送到医院,但是我并不提倡你这么做。”
“为什么?”
“人心难测,谁知道你救的是什么,农夫与蛇的故事时常发生。”
“不能这么想,那万一有人因为你这一次的犹豫而失去生命,那怎么办?不能用恶意去揣测每一个人,好人总比坏人多,不是吗?”车子在红灯路口停下,池砚扭头看着沈澜。
“你多大了?”沈澜感觉池砚的想法很天真。
“二十二。”
“还在上学?”
“刚毕业。”
“难怪。”
池砚皱眉,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他知道沈澜肯定是觉得他没有受到社会的毒打,所以才会这么想,但他从小到大,每一次遇到的都是善良的人。
车停在沈澜家的楼下,沈澜出于礼貌,邀请池砚上去休息一会,喝杯水茶再走,但池砚直接答应,跟着沈澜进了家门。
屋子里,乱糟糟的,茶几上满是空酒瓶。
沈澜站在玄关处,愣愣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池砚。
“要不到卧室坐会儿?”
“没关系,我家也常常被我搞得乱七八糟,收拾一下就没事了,我帮你一起收拾吧。”池砚咧着嘴,笑着说道。
还没等沈澜开口,池砚就走到了茶几旁,端起垃圾桶开始收拾茶几上的酒瓶和易拉罐。
既然有人主动帮忙收拾垃圾,沈澜也是毫不客气,直接进了卧室躺在了床上。
这房子并不是他原来的居所,是他离开阳司院后,新租的,和他的同事。
在床上躺了一会,沈澜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床上弹了起来,匆匆走出卧室,来到了客厅,一把揪着池砚的后脖领子,将他往门口拽。
“哎,哎,你干嘛呀。”池砚有些不解,以为沈澜是要赶他走。
“走,请你吃饭。”沈澜打开房门,按开电梯,把池砚丢了进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请我吃饭?怎么这么突然?”池砚有些搞不清情况。
沈澜没搭理他,只是拽着他上了车,说了一个地方让他开车过去。
在他们驱车离开不到三分钟,另一个人就回到了那个房子。
“喂,你回来过?”
沈澜的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轻飘飘的声音。
“对,有事?”沈澜问道。
“没有,晚上回来记得把你制造的垃圾清理干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房子。”
“哼,知道了。”沈澜不耐烦的挂了电话。“停车!”
“嗯?”
“停车!”
池砚在路边停了车,疑惑的盯着沈澜。
沈澜一句话没说,直接下车往一旁的一条小巷子里跑去。
池砚见状,下车去追,可跑了没两步,沈澜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回到车上,池砚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沈澜消失的地方,后悔没有跟他要联系方式。
池砚并非松山市的人,他的大舅公明天过大寿,他是几天前从外地过来的。
今天去陵园,也是去看望一个中学时的朋友,那朋友跟他关系不错,后来出了车祸去世了,只要来到松山,池砚就会去看他。
池砚原本以为,沈澜只会是他人生中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等他离开了松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第二面。
“你说他叫什么?”
第二天的寿宴上,池砚向表兄弟们讲了他昨天助人为乐的事情,其中一个表兄十分惊讶,且不可思议的再次询问他沈澜的名字。
“沈澜,怎么了?你认识吗?”池砚看着一脸惊讶,又愤怒的聂鸣泉。
“我们前天才见过他,在商场里。”聂书雯耸了耸肩说道,“他们好像有点矛盾。”
“你就不该救他,他就是个祸害,死了才好!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聂鸣泉愤愤的说道,“那个翟羽也是因他而死!”
“啊?”池砚有些惊讶慌乱,生怕自己救的真是个恶人。
见池砚被吓到了,文堇安慰道:“没有他说的那么吓人,翟羽究竟是不是他杀的,还不能确定,他到底做过什么恶行,我们也不得而知,只是他所在的那个组织确实是邪道。”
“可是我感觉他没有那么坏,他还会为翟羽的死感到悲伤和痛苦,他们应该真的是好朋友。”池砚挠了挠头说道,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聂鸣泉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池砚总是把每个人都想的很好,除非他亲眼看到对方作恶。
“大批饲养婴灵贩卖,本就是是十分有损阴德的事,他们还暗地控制婴灵反噬主人,更是十恶不赦,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我可不想有一天接的委托是救你。”聂书瑜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一桌坐的都是跟聂鸣泉同辈的堂表兄弟们,但有一半都已经脱离玄门,跟聂鸣泉他们来往也不多。
只有池砚初中高中的时候,在松山读书,跟聂鸣泉同一学校同一年级,跟他们熟悉,另外几个也就逢年过节才会见面,平日里也不联系。
“听二姑奶奶说,你在研究玄学?”坐在另一池砚对面的一个表兄看着他问道。
池砚点了点头,“可能是受了阿泉的影响,一直都对这些感兴趣。”
“他学的最烂,你要是受他影响,那你完了。”聂明远摇头,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聂鸣泉看着众人,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他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不堪,只是被家里这些同辈衬托的有些不堪罢了。
“现在道上正在能和聂鸣泉拜拜手腕的也没几个。”文堇看着大家缓缓的说道,聂鸣泉听后连忙点头。
“那你们单位的要求也太低了吧,神鬼管理局难道不应该人人都是单挑鬼王神仙的存在么?”另一位脱离玄门的聂家人说道。
文堇看了那人一眼,尴尬的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越是不了解玄门的人,越是把他们想象的异常厉害,总觉得他们能呼风唤雨,飞天遁地。
“神经。”聂书雯看向刚刚说话的堂兄,翻了个白眼。
“三界万物都要遵循天道法则运行,神鬼管理局只是天道法则的延续和实体化,他们不需要有多厉害,他们本身就已经代表着天道法则,神鬼看到他们自然会礼让三分。”聂明远向众人解释道。
“懂了,就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呗。”此话一出,其他几人笑作一团。
聂鸣泉听到此话,直接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那位堂兄泼去。
“聂鸣泉!你干啥!”那位堂兄也被聂鸣泉这一行为激怒。
“不会说话就别说!”聂鸣泉怒视对方。
“我就说,嘴长在我身上,我就说,你就是个狗仗人势的太监!”
聂鸣泉七气的双目通红,扯开椅子就要往对方那边走,聂书瑜一把抓住聂鸣泉的手臂,“冷静点,今天是你爷爷的打大寿,别让老爷子脸上不好看。”
另一边,池砚也拉住了那位表兄。
这一桌的动静闹的有点大,周围的几桌人,马上就注意到了他们,几个长辈纷纷起身过来询问情况。
“他们喝多了,拌了几句嘴,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坐回去吧。”聂明远连忙向围过来的众人解释,让他们别担心。
“都是一家人,几年都见不上一面的,有事情好好说嘛,别动火。”有个长辈劝说道。
“谁跟他一家人,一天到晚装神弄鬼,都不知道骗了多少人的辛苦钱。”那堂兄一把甩开池砚的手,朝地上吐一口痰,转身离开这张桌子。
聂鸣泉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没再追上去找事,只好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没事,这种人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何必动气。”文堇倒了杯热水递给聂鸣泉。
“我只是觉得都是一家人,他怎么能这么说,外人不理解,他自己人还能不知道么。”聂鸣泉接过水杯,看向文堇。
“可能他还真不知道,我们这些彻底脱离玄门的,家里面是没有任何关于这类的书籍,也没有人会去提及这些事情。”池砚解释道。
“我偷偷看那些书的时候,被打了几次,他们见管不了了,才放任我看的。但是,他说话确实有些难听。”池砚撇了撇嘴说道。
“问题不在这里,而是他说话很不尊重人。”聂书雯靠在椅子上,朝着那位堂兄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