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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聂家宗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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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到了最后环节,聂家小辈要轮流去给老寿星说祝寿词,文堇坐在台下,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上去祝寿。
聂明远:“祝爷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哈哈哈,好,祝你事业有成,事事顺心。”老爷子笑着道。
聂鸣泉:“爷爷生日快乐,祝爷爷安康长寿,笑口常开。”
“你少生点事,我就开心了。”
“爷爷,少操心我,多操心我哥就行了。”聂鸣泉说完就跑下台,不给老爷子回话的机会。
小辈一个接一个的上台祝寿,老爷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可到了其中一后辈时,台上台下一片寂静。
那人站在老爷子面前,张着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扼住了声带。
他的脸渐渐涨红,额角冒出细汗,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脖颈,眼神里写满了惊慌与不解。台上台下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张开合却无声的嘴上。
“他怎么了?该不会吓得说不出话了吧。”聂书雯站在聂书瑜身边小声问道。
台上那人就是刚刚跟聂鸣泉起冲突的那位堂兄,叫聂书翰,平日里此人就油嘴滑舌,喜欢说人长短,今天站在台上说不出一句话,倒有点不像他了。
老爷子坐在那里,看着面前一脸焦急,摸着喉咙张了半天嘴,却没有一点声音的后辈,心里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众人说道:“我过寿,这孩子开心,多喝了几杯酒,嗓子喝坏了,他的心意我已经收到,祝福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孩子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可别喝那么多酒了。”
聂书翰一脸不悦的走下台,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似乎在找那个让他嗓子失声的人。
祝寿结束后,聂明远来到老爷子身边,偷偷询问聂书翰的情况。
老爷子说聂书翰是被人下了噤声咒,但是是谁下的他也不知道,所以就没有贸然帮他解开。
“他前面小泉起了冲突,会不会是小泉?”聂明远问道。
“你自己觉得可能吗?”老爷子反问。
聂明远想了一会,摇摇头,聂鸣泉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法术方面聂鸣泉是一塌糊涂。
“那是谁?瑜哥?雯妹?总不能是池砚那个半吊子吧?”聂明远将那几个堂表兄弟都点了一遍。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咒下得神不知鬼不觉,力道拿捏得也准,时间一到自会解开,说是你下的我可能还会信。”
聂明远看着已经大厅里已经散的差不多的人群,长辈们应该不会这么无聊,戏耍一个小辈,可是同辈里面,也就他们这几个人学了这些,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这时,一个身影引起了聂明远的注意。
那就是聂鸣泉的朋友文堇,他就坐在会台下的桌旁,跟聂家小辈们坐在一起。
刚刚上聂鸣泉他们上台贺寿时,都要从他身边经过,而且他的法术造诣并不低,一个噤声咒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文堇?可他没有理由为难书翰啊?”聂明远不解的说道。
“谁说他没有理由的,为小泉出口气不是理由么?”老爷子看着文堇,低声对聂明远说道。
“他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还会搞这种小动作。”聂明远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诶,别乱说话,我们也只是猜测,万一不是人家下的咒呢。”
正说着,文堇仿佛感应到他们的视线,忽然转头望来,对上台上爷孙俩的目光,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唇角轻轻弯起,露出一个平静而温和的笑容,颔首致意。
爷孙俩见状,也朝着文堇笑了笑,便不再讨论此事。
寿宴已经结束,有些远房的亲戚朋友已经陆陆续续道别离开,但聂家老爷子的几个兄弟都留了下来,晚上他们还有一场家宴。
送走了宾客,聂鸣泉几个人就聚在一起商量着等会去做什么,去哪里玩,但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就被聂书翰打断了。
聂书翰推开了众人来到聂鸣泉跟前,愤怒的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握了握拳头,似乎在威胁他。
聂鸣泉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什么也没干,这人怎么又来招惹自己。
“我又不是医生,你嗓子坏了去医院呀。”聂鸣泉不耐烦的说道。
聂书翰一把抓住聂鸣泉的衣领,抬手就要往他的脸上锤。
众人见状连忙去拉架,文堇也混进人群拉住了聂书翰的手臂。
“讲不讲理,我什么都没干,你凭什么打我,有病吧!”聂鸣泉理了理被抓乱的衣服,无语又气愤的看着聂书翰。
“不是你还能是谁?就是你让我说不了话,让我出丑!”聂书翰大叫着,但随后他就愣住了,甩开抓着自己的众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又试着“啊”了几声。
“你能说话,你装什么哑巴呢?真是没事找事。”聂鸣泉说道。
聂书翰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将身边的人扫视了一圈,也不知道到底是给谁在捉弄自己,最后气的满面通红的离开了聂家宅邸。
聂书翰刚离开,聂明远就搀着聂老爷子走了过来。
“难得回来,还没有去祠堂吧,今天下午你们哪也别去了,就在祠堂待着吧,把祠堂打扫一下,给先祖上上香。”老爷子对着几人说道。
文堇听他们要去祠堂,就准备找借口离开,毕竟别人去祠堂,自己一个外人去也不合适。
“文堇也一起去吧,我们聂家的祠堂可以外人进去。”聂明远看向站在一旁的文堇,对他说道。
“我......我还有......”
“一起去吧,反正晚上还要过来,你回去再过来挺麻烦的,去吧。”聂鸣泉来到文堇身边,诚恳的看着他,拉了拉的衣袖。
“好,那就去看看。”文堇答应道。
聂家宗祠离聂家的宅子不远,走过去也就十来分钟,老爷子就带着一行人一路边玩边走。
“那噤声咒是你下的?”聂老爷子来到队伍最后的文堇身边,小声的问了一句。
文堇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竟然被聂老爷子发现了。
“小伙子有点本事,有师承么?”聂老爷子问道。
“算不上什么正经师承,只是自幼跟着季空山季前辈,学了他的一些手艺。”文堇回答道。
“你是他的徒弟?”聂老子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他死了,他那些东西都要失传了,没想到他还偷偷摸摸的养了个徒弟。”
“师父说他年轻的时候招惹过太多人,所以就没有跟人说过我是他徒弟,怕仇家来寻仇。”文堇说道。
“谁能活的过他呀,他那些仇家早就先他一步入土了。”聂老爷子笑着说道,“不过你师父这么谨慎也没错,以防万一嘛。”
文堇笑了一下,挠了挠脑袋,他也觉得师父的仇家应该没几个活着的了。
一群人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就走到聂家宗祠。
祠堂坐落在镇子最高处,青砖黛瓦,气象肃穆。
高耸的门楼挂着“聂氏宗祠”的旧匾,金字已有些斑驳。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年香火和旧木的凉气扑面而来。
厅堂很深,略显昏暗。最显眼的便是从堂前一直延伸到深处的层层祖先牌位,黑压压的一片,沉默而庄严。正中最高的几座牌位,木色已近漆黑,代表着家族遥远的源头。
粗大的房梁上,昔日的彩绘虽已褪色,但精细的云纹与仙鹤雕刻,仍能看出当年的讲究与气派。
一群人熙熙攘攘的走进祠堂,原本阴暗清冷的祠堂瞬间热闹起来。
在聂老爷子的带领下,聂家的小辈们依次给先祖上香祭拜。
文堇站在角落里,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从祠堂的位置,和建造的材料,到室内的雕刻装饰,无一不在说明聂家从古至今的地位。
但不知道为何,从踏进祠堂开始,文堇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只想快点离开这栋宅子。
“堇哥,你看,是太阳纹。”聂鸣泉不知何时凑到他身边,指着梁柱上的一处说道。
文堇抬头望去,在祠堂的两根柱子最上方,都刻着一个玉盘大小的太阳纹,那古老纹样在昏暗中微微泛着时光打磨后的润泽。
他盯着那太阳纹,勉强压下心头那股愈发明显的不适,回想着自己那把生锈短剑上的太阳纹,与两者在心中做了对比。
几乎无差。
那东西是聂家的?
文堇在心中想着,他看着那太阳纹,想要询问那是什么意思。
可还没等他张口,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随后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血从他的七窍流出,众人吓得不知所措,七手八脚的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阿堇!阿堇!”
聂鸣泉直接一把将他抱起,焦急的冲出祠堂,往镇子上跑去,生怕慢一点,他就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