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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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我来帮你。”
帮？帮什么？
埃尔维斯的意识还未完全恢复，他与面前的人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层玻璃纸，对方的声音离他很近很近，他却无法完全听清。
模糊的声音抹去了话里原本的意思，毒气影响下缺乏安全感的杀手本能地排斥闯入他的领地的“入侵者”，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前的枪带。
空的。
埃尔维斯胸口一紧，他压抑住因紧张而再次加快的呼吸，想要掩饰住他的无措。
在外人看来，他理应是一个冷血的、毫无破绽的侩子手，那些旁人的评价潜移默化地成为了他不可忽视的一部分，他本人也默认了这些特质。
布鲁斯觉察到了“安东尼”的紧绷，他不确定对方喝下或是吸入的药物的具体成分，毕竟在哥谭这座罪恶之城，只要你想，什么效果的药物都不难搞到。
怀中的大捧蓝玫瑰滑落，深蓝色的玫瑰花掉落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布鲁斯又试探性地拉进了一点两人间的距离，“我来帮你。”他低声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就好像是在给一只猫科动物顺毛，“放松。”
但埃尔维斯无法从这低沉模糊的声音里获得平静，他只能意识到玻璃纸后的男人还在说着些什么，还在一步步靠近、在企图侵入他的领地，他有些茫然地抬头，试图看清玻璃纸后的入侵者是谁。
但眼前的玻璃好像起了雾，埃尔维斯向后退了一步，皮鞋后跟碰倒了地上的酒瓶，玻璃瓶与地毯碰撞出一声轻响，轱辘着滚远了。
这一声轻响极低，但却像刺耳的钟鸣传入他的耳中，埃尔维斯一个激灵，眼前的玻璃纸也被划开一道口子，那双距离已经很近的蓝眼睛闯入了他的视野。
埃尔维斯呼吸一滞，仿佛沉入翻涌的深海之中。
布鲁斯靠近金发的杀手，伸手轻轻地抱住了他。
手指探入埃尔维斯金色的发丝，布鲁斯一下一下地轻按着他的脖颈，感受到对方渐渐平复下的呼吸，他将脸埋入埃尔维斯的脖颈，后者因为他的动作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他又在这温热、潮湿的触感中渐渐放松了下来。
对方分明是在触碰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但杀手本人却感受到了一种没来由的安全感。
仿佛被无边的黑夜笼罩，海面趋于平静。
意识渐渐回笼，一个名字在埃尔维斯的嘴边打转。
“布鲁斯？”
埃尔维斯念出这个名字，起先是困惑，紧接着是出于职业本能的警惕。
韦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属于杀手的敏锐回到了埃尔维斯身上，他的身体仍旧放松着，意识已经回笼，开始思考起眼下的状况。
大陆酒店是一家杀手酒店，酒店只为合作组织下的杀手提供服务，外人并不知晓这一点。正是因为这家酒店的特殊性，酒店的礼宾员不会轻易放外人上楼。
虽然布莱迪年纪不大，但他的父亲是酒店经理，也就是整家酒店的负责人，他从小便耳濡目染，不可能不清楚这种礼宾员的“必修课”。
布莱迪不会放韦恩上来，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并且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的住处？
埃尔维斯想到韦恩与戈登警长的关系，他几天前还对两人之间过近的关系感到意外过。
现在想来，难道韦恩早就对他的身份有所察觉，他是和警方合作调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也是警方设法让他上来的？
但事实上，埃尔维斯不知道的是，布鲁斯本人也很意外，他顺手摸走的工作证正巧有进入顶层的权限。
这大概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巧合吧。布鲁斯想。
埃尔维斯清楚在这段关系中，两人都在演戏，这个阔佬也只是玩玩而已，不可能真的认真对待这段关系。
“抱歉，亲爱的。”埃尔维斯将一只手放在布鲁斯的胸口上，另一只手上移摸上对方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掌，“我昨晚不小心喝多了，宿醉，现在还有点头疼。”
喝多了？这谎话也太明显了，布鲁斯不解，在哥谭，如果你说不小心喝了被别人下了药的酒，他相信大部分人都不会质疑这事的真实性的，难道他是被胁迫了，所以才想掩盖？
两人的思路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一个以为看似满脑子芨芨草、实则还是有点脑子的目标与警方达成了合作，另一个则误以为他“无辜的”约会对象遭到了危险分子的威胁。
但总归两人的猜想都还在悬疑片范围内，互相猜疑之中，两人达成了一种大同小异的默契。
埃尔维斯不动声色地抓住脖颈上的那只手，将对方的手从皮肤上挪开。
脖颈上来自指尖的凉意骤然消散，埃尔维斯发现他竟然感觉那一丝凉意很舒服，于是他偏过头，微眯着眼，轻吻了一下布鲁斯的指尖。
像是晨间的阳光打在海面上的热度，布鲁斯感觉心里一阵发痒，但就在一下秒……
天旋地转！
对方的动作极快，等到布鲁斯反应过来，他已经躺在了地上，金发的男人半跪在他的身前，一条腿死死地压制住了他的双腿。
布鲁斯强压下反击的冲动，他怀疑对方嗑下的药里可能有会导致暴力倾向的成分，如果他贸然反抗，可能进一步激发药性。
如果不想伤到对方，他一个人估计是不行了，药物的作用已经超过了布鲁斯的预期，他将还能活动的一只手摸向裤子口袋，他得联系阿福送药过来。
埃尔维斯察觉到了布鲁斯的小动作，但他以为布鲁斯要联系警方，于是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对方的右手手腕。
为了避免布鲁斯继续求助，埃尔维斯用极大的力道钳住他的右手手腕，将他的手腕上抬至脑袋上方，禁锢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我只是想帮你，”布鲁斯拧着眉，这个被动的姿势让他有些不悦，“你中毒了。”
“帮我？”埃尔维斯反问他，“你怎么帮？”
他是他的任务目标，按理说，他死了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沙发下的手枪从隐秘的角度滑进埃尔维斯的手中，他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黑发蓝眼的男人的眉心。
只要现在就扣下扳机，一个对杀手来说最简单，也是最轻而易举的动作，他就能给这次任务画上一个句号，然后离开这座罪恶之城。
事情发展到现在，布鲁斯也察觉到了“安东尼”的不对劲，但他手中没有掌握切实的证据，仅凭零碎的线索导向的猜测不足以让侦探推导出事情的原貌。
蝙蝠侠也并非次次都有完整的Plan ABCD，有时候他也是一个冒险的赌徒。
布鲁斯用他的一双蓝眼睛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他抬起未被对方禁锢的那只手，倏地握住冰冷的枪身。
他用力将枪口拉进，直到冰凉的枪口与他额头的皮肤相贴。
“如果这样能帮到你，”哥谭小王子看着金发男人的眼睛，他感受着另一只手腕上对方手掌的温度，被压住的双腿有些发麻，“我不会挣扎。”
埃尔维斯微微睁大了眼睛，那双令人心乱的蓝眼睛一片平静，毫无波澜，就好像死在他的枪口下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
他为什么不害怕？埃尔维斯不明白，这个阔佬难道不应该满脸惊恐地向他求饶，再说几句诸如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这样的话，恳求他饶恕自己的性命么？
杀手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一次次的机缘巧合中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他和目标走的太近了，近到忍不住开始好奇对方隐藏在假面下真实的一面。
看不透对方的伪装，他也不应该将那层玻璃纸戳破。
金发的杀手感到一阵心烦意乱，那些繁杂的思绪从他的眼底闪过，干脆，他心下一横……
“咔哒。”
像是害怕自己的犹豫，杀手扣下了扳机。
……
无事发生。
埃尔维斯这才想起来，他在昨晚、或是前天晚上，他不确定已经过了多久，总之在撞见蝙蝠侠的那个晚上，他就用光了弹匣里的子弹。
毒气干扰了杀手对手枪重量的判断，要是放在平时，埃尔维斯在拿起枪的瞬间就会发现弹匣是空的。
布鲁斯在对方怔愣的瞬间一把将他手中的枪打飞出去，又一个手刀劈向“安东尼”的脖颈。
但埃尔维斯向一旁一个翻身躲开布鲁斯的手刀，他顺势站起身，余光扫到一旁放在桌上的左轮手枪，他抓起小手枪，里面还剩三发子弹。
金发的杀手这次丝毫没有犹豫，他对着布鲁斯的方向果断地扣下扳机，与此同时，哥谭阔佬抄起地上的大捧蓝玫瑰……
“嘭！嘭！嘭！”
三声枪响落下，深蓝色的玫瑰花瓣在子弹的冲击下纷飞，花瓣上的水滴闪着细碎的光，蓝色与蓝色，填满了埃尔维斯的视野。
“叮铃铃——”
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
埃尔维斯和布鲁斯谁也没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秒针还没有转过一圈，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罗德……”布莱迪用备用房卡打开门，大陆酒店内禁止动手，有人听到了从顶楼套房传来的枪响，电话无人接通，布莱迪只能采取非常手段闯进屋内。
他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屋内的地毯上铺满了蓝色的玫瑰花瓣，踩在花瓣上的两人一人手里拿着枪，一人脑袋上顶着两片落下的花瓣。
罗德里格斯先生的领口敞开着，衬衫上沾上了玫瑰花瓣的水渍，一向整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散在额前。而站在他面前的哥谭阔佬，仔细看他的右手手腕上泛起一圈可疑的淤青，西装裤和西装外套上蹭到了地上的灰尘，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们到底是在打架还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意识到自己可能破坏了别人的情趣的布莱迪沉默了，他静止了。
一个黑发蓝眼的男孩从静止的礼宾员背后探出脑袋，小杰森是来找埃尔维斯的，但是礼宾员不让他上来，所以他只能另寻他法，小个子的男孩很容易便能隐蔽身形，顺走酒店员工的工作证，刷卡上了楼。
他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况，虽然埃尔维斯手里拿着枪，但这对于生活在犯罪巷的男孩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因为在犯罪巷里，就算是一只小猫咪，在和人吵架时也可能掏出枪来给自己增加底气。
杰森是有急事才专门来找埃尔维斯，他们这样僵持着可不行，所以男孩开口，用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将要凝固的氛围。
杰森：“你们吵架啦？”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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