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
第三十六章
“奥斯瓦尔德先生请您移步他的办公室。”
晚餐接近尾声时，一位从着装看明显级别更高的侍者来到桌旁，他微微俯身对布鲁斯说道。
布鲁斯神情微动，他用餐巾的一角擦擦嘴角后站起身，向埃尔维斯递了个抱歉的眼神，“奥斯瓦尔德是我的老朋友，我去打个招呼，很快就回。”
“嗯哼。”埃尔维斯轻哼一声，他不怎么真切地“威胁”道，“如果你一直不回，我会连带着你的那份冰淇淋一起吃掉。”
“最多十分钟，我保证。”布鲁斯嘴角噙着笑说，“我可不想错过今晚的小点心。”
“韦恩离开了座位，正在朝电梯的方向前进。”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的尼尔视线随着韦恩移动，他正打算从后方跟上对方，余光又捕捉到随后起身往反方向离开的“安东尼”，“德维尔也动了。”
尼尔迅速朝两个方向看了一眼，“……我跟哪边？”
通讯器那头的搭档安静了几秒，随即做出决定，“跟上韦恩。”
“明白。”视线里的韦恩正好走进电梯，尼尔走到电梯门前，上方表示楼层的数字依次亮起，最后停在了最上层的数字上。
尼尔走进一旁的另一部电梯，按下对应的楼层按钮。
等到电梯门完全关闭，尼尔解开两颗衬衫扣子，脱下身上的马甲，摘下黑色边框眼镜塞进马甲胸前的口袋，接着将衣服留在了电梯的角落处。
“这边请，韦恩先生。”企鹅人的手下为布鲁斯打开办公室门，朝内做了个请的手势。
“目标进了奥斯瓦尔德的办公室。”尼尔向他的搭档实时汇报道。
“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吗？”博尔克问道。
尼尔站在电梯门口，瞅见守在办公室门口的打手将目光投向自己，尼尔压低了声音说，“等等。”
武力值为五的前欺诈师用余光瞥见筋肉打手意图向他接近，他当即翻了个白眼，整个人顺着墙壁像只史莱姆似地滑了下去。
打手几步走到他身边，把这个看上去喝得烂醉找不着北的客人架了起来。
尼尔在打手视线的死角里，偷偷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窃听器，小巧的窃听器顺着他的动作丝滑地落入入打手的口袋。
打手按下电梯，熟练地把“喝醉”的客人塞了进去，按下一楼按钮后便退出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尼尔唰地一下就起立了，如旱地拔葱一般，站得笔挺，演技收放自如。
几秒后，通讯器链接上窃听器，办公室内韦恩和奥斯瓦尔德的交谈声同时传入尼尔和博尔克的耳内。
“我听到有风声说你有了新业务，奥斯瓦尔德。”布鲁斯声音低沉，不似平常轻浮的语调。
“哈！”奥斯瓦尔德嗤笑一声，“韦恩先生什么时候对公司的事这么上心了？”
“我也有感兴趣的业务，比如开发哥谭的旅游产业。”布鲁斯说。
奥斯瓦尔德笑得更大声了，“你是指那个可笑的旅游宣传片么？”
布鲁斯不答，过了大约半分钟，奥斯瓦尔德停止了大笑，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当然有我的方式。”布鲁斯神秘地说。
他这次专程来冰山餐厅，不仅是从猫女那得到了斯芬克斯雕像可能在企鹅人手里的信息，还因为他从赛琳娜那听到了奥斯瓦尔德和大陆酒店经理合作的传言。
“蝙蝠侠？”奥斯瓦尔德压低声音，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干嘛要提那个黑漆漆的怪物？”布鲁斯说，“不管我是从哪得到的信息，我保证我是真心对这项新业务感兴趣。”
“大陆酒店。”布鲁斯向对方直接摊牌道，“韦恩企业也有与大陆酒店合作的意愿，你怎么想？奥斯瓦尔德？”
冰山餐厅外，彼得博尔克迅速提笔在小本本上记下这个大陆酒店这个关键词，他将关键词输入手机上的搜索框，很快就有无数条有关介绍和报道蹦了出来。
最前面的几条有关内容都是寻常的酒店介绍和顾客评价，评价中有提到酒店位置方便、适合商务办公人士以及周边配套设施十分完备。
再往下翻，有关酒店的都市传说开始穿插出现在寻常的报道的条目间。
“杀手酒店”、“杀手接头点”等关键词跳入博尔克的眼底，相关小报传言十分骇人听闻，其中还有说大陆酒店的地下埋葬了无数尸体，这些尸体的冤魂成为了不死者，后又被二次利用来进行杀人行动。
韦恩阔佬不会是来真的吧！？
博尔克的手篡紧了手机，他看向不远处冰山餐厅的大门，作为一个正义的FBI探员，为了“无辜”人士的安全着想，他必须有所行动了。
……
几分钟前，冰山餐厅内。
埃尔维斯趁着布鲁斯离开去和企鹅人“打招呼”的间隙，他也从座位起身，打算去后厨的餐厅工作人员区域看是否能找到雷伊的踪迹。
冰山餐厅的二楼是主要就餐区域，后厨及工作人员的休息区则在餐厅一楼。
埃尔维斯从楼梯走下到一楼，餐厅的工作人员都在各忙各的，没人在意有一位可能是来参观的客人进入了工作区。
金发的杀手从后厨路过，他的视线从其中工作人员的眉毛上扫过。
根据特征找人效率最高，雷伊有一双让人难以忽视的滑稽粗眉毛，埃尔维斯就是以此找寻他的目标。
“你说什么！？你把海鲜套餐上给了二号桌的客人！？你不知道二号桌的客人海鲜过敏么？”
正当埃尔维斯犹豫是直接抓个人问问，还是继续搜查时，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员工休息室里传了出来。
埃尔维斯前行的脚步顿了顿，他若有所感，后退几步，从休息室大门的门框边探出头。
果不其然，可怜的粗眉毛先生正局促地站在貌似是他的上级的面前挨骂，他的眉毛拧成一个八字，看上去委屈极了。
“你上次把花生酱当芝麻酱上给了坚果过敏的客人，人家差点没抢救过来你知道吗？要是没抢救过来你就是间接杀人了！”
“你当你是用食物杀人的杀手么！？”
埃尔维斯：“……。”
也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找到一份企鹅人手下的工作，而且还在出现重大差错后没被开除。
这是把智商都点在幸运上了么？
埃尔维斯对这种“神奇生物”的存在方式表示不理解，毕竟，幸运从未眷顾过他。
确定目标就在冰山餐厅后，埃尔维斯估摸着距离布鲁斯离开已经过了将近十分钟，他决定晚上再潜入冰山餐厅的员工宿舍，直接给睡梦中的雷伊来上一枪，结束这个任务。
埃尔维斯回到二楼，却发现有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围在回到座位的布鲁斯旁，其中一个男人就是刚才假扮侍者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埃尔维斯快步走到“侍者”身边。
后者手中捏着证件夹，证件夹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打开，“FBI，请你们和我们走一趟。”
“有举报称你们其中一个人涉及国际刑事案件，请你们配合调查。”博尔克严肃地说。
埃尔维斯皱了皱眉，他扭头与布鲁斯四目相对，捕捉到了后者眼里一闪而过的警惕。
“愚人节已经过了，先生们。”但其实埃尔维斯看得出来 ，他们的证是真的，他们人也是认真的。
“这不是愚人节玩笑。”博尔克一板一眼地说，“更不是你和阔佬们的游戏。”
埃尔维斯佯装被冒犯而愠怒，脑内开始快速分析眼下的情况。
眼前的FBI探员说的模糊不清，“其中一人”，有两种可能性，要么他们不是百分百确定嫌疑人是谁，要么是为了避免透露关键信息，打草惊蛇，故意含糊其辞。
埃尔维斯更倾向于前者，知道他的杀手身份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再说大陆酒店的保密等级很高，虽说有都市传说从小报媒体里传出，但那都是些毫无依据的传言，如果FBI什么传言都信，也未免显得有些业余了。
大陆酒店不会轻易透露住客的信息，所以就算是知道他在大陆酒店住了一段时间，也不能作为证明他是个职业杀手的确凿证据。
拒绝FBI的调查反而会显得自己更可疑，埃尔维斯面上带着些愠怒的神情，但没有进一步抵抗FBI的意思，他决定看看布鲁斯的态度，再做决定。
在埃尔维斯分析状况的同时，布鲁斯也进行着头脑风暴。
跨国刑事案件？
难道是又有哪个韦恩企业的股东在背着自己搞事？怎么会把FBI招来的，布鲁斯皱着眉头。
对方没有明说案件详情，看样子是不方便透露，不如配合FBI调查，搞清楚到底发什么了事。虽然他不觉得这举报会和安东尼有关，但是FBI明显是打算两个人都问问，于是他看向“安东尼”，两人四目相对，简短地眼神交流之后，两人都没有异议的和他们离开了。
//
半小时后，FBI安全屋内。
埃尔维斯和布鲁斯分别被带进了两个分开的房间内，负责对埃尔维斯进行询问的是自称尼尔卡夫瑞的帅气FBI探员。
“嗯……”尼尔和埃尔维斯隔着一张桌子，他的面前摆着一份资料和一支笔。
尼尔拿起笔又放下，重复了几次，他最后从资料上抬起头，看着埃尔维斯说道，“还是先从你的身份开始吧，名字、年龄……性别就不用说了。”
“安东尼德维尔，二十七岁，英国人。”埃尔维斯从善如流地答道，虽然他不喜欢背详细设定，但是假身份的基础信息他还是很熟悉的。
尼尔看也没看资料一眼就接着问道，“好的安东尼先生，据你所知，或者在你的印象里，布鲁斯韦恩最近有什么可疑的行为么？”
埃尔维斯将手肘撑在桌上，这个动作拉近了他与尼尔的距离，他屈指撑着下巴，眼珠子转了一圈，假装思考了一会后回答道，“没有。”
见对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尼尔决定换个思路，比如诈一诈对方。
“你们最近不是有发生过冲突么？”尼尔语气轻松，仿佛是想为小情侣解决情感问题的知心好友。
听到这个问题，“安东尼”露出了明显的思考的样子，神色也多了几分认真，尼尔以此可以确定，两人近期应该是发生过口角上，或是肢体上的冲突。
埃尔维斯想起几天前在大陆酒店顶层套房内发生的事情。
他们是怎么知道他和布鲁斯在大陆酒店发生过冲突？况且那算冲突么？
没有闹出人命的“冲突”对杀手来说可算不上冲突。
不对。
埃尔维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装作不在意的语气下，其实在意得不行的态度，对方使用了反问句，也可能是想诈一下他，而此时他的迟疑，无疑已经向对方透露了一些信息。那索性就将这件事常态化，就像在树林里藏起一片叶子，他打了个哈欠，露出有些不满的神色，“情侣之间吵架不是很正常么？”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尼尔不确定对方是看出了他在套话，还是在敷衍塞责。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不妨碍尼尔继续追问下去，“你的男友可是个家产上亿的阔佬，你们吵架后他是不是会买很多东西补偿你？”如果他们之前确实有冲突，那冲突的原因是什么？会是经济纠纷？还是感情纠葛？
补偿？埃尔维斯挑了挑眉。
大平层公寓算么？
虽然公寓不是布鲁斯专门为自己买的，但他住了进去，四舍五入也能算是“补偿”。
“也不多，就是一套钻石区的顶层公寓罢了。”“小白脸”埃尔维斯摆出一副“怎么样，羡慕吧”的神情。
尼尔磨了磨牙，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穷小子了，这点刺激不算什么，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善茬，“那看来你们吵架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啊，不然哥谭的房子岂不是都要被韦恩买完了。”
埃尔维斯：“貌似哥谭的大部分房产权本来都属于韦恩企业吧？”
尼尔：“……。”不生气，他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该死的有钱人。
另一个房间内，博尔克依照流程询问了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得到了哥谭阔佬“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的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反问。
博尔克明智地忽略掉韦恩嚣张的态度，他继续抛出第二个问题，“你和德维尔先生是怎么认识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难道和他的猜测不一样，这个案件其实和“安东尼”有关？布鲁斯想。
他用不耐烦的语气回答道，“在拍卖会上认识的，他穿着侍者服的样子很辣。”
布鲁斯装作回忆了一下：“我们大概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吧，当然，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他就好了。”维持着阔佬人设的韦恩，装出一副仿佛很惋惜深情的样子。
博尔克听到另一边尼尔和“安东尼”的对话，他顺着购买公寓的线索问道，“你们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据我们所知，你就给他买了大平层公寓？”
这点怎么想都很可疑，博尔克怀疑哥谭阔佬其实是在用“同居”这件事掩盖“安东尼”在帮哥谭阔佬洗钱的事实。
而如果“安东尼”真的在帮阔佬洗钱，那韦恩想要干掉对方很可能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了进一步掩盖这件事，不让韦恩企业的丑闻有任何外传的可能，到了过河拆桥的时候。
“我说，我可是每次都按时缴税了，你们花我的钱就算了，你们还要管我是怎么花我的钱的？”布鲁斯双手抱胸，鼻孔对人。
博尔克深吸一口气，就听到隔壁房间接下来的对话。
韦恩和德维尔的关系似乎真的就和表面一样，是一对很少吵架正陷入热恋的情侣。尼尔分析着“安东尼”的回答。
那是什么可能导致韦恩要对“安东尼”下手？
像这样身家上亿的阔佬，在乎的无非就那么几点，对钱财的掌控、面子和尊严。
韦恩和“安东尼”属于保养和被包养的关系，金钱关系某种意义上算稳定且健康，这个可能可以首先排除。
至于面子，“安东尼”似乎也没有出轨给阔佬戴绿帽子的迹象，这点也不大可能。
那尊严……
尼尔的思路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床上不和”。
“我听说阔佬都很会玩，”尼尔胳膊平齐放在桌上，他向前倾身，这个动作使他的胸肌隆起，他眨眨眼，“你觉得他怎么样？”
尼尔不是埃尔维斯爱吃的类型，他只喜欢纯粹的蓝眼睛，所以对方的这招对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我听说FBI平时的工作都很忙，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埃尔维斯神色不变，“你这么问是公事？还是私事？”
“如果……”
尼尔舔了舔嘴唇，他加大倾身的幅度，两人近到能看到对方眼里自己的倒影，“我说是私事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
博尔克在通讯器里仿佛肺结咳发作似地猛地咳嗽了几声，打断了尼尔和埃尔维斯的对话。
尼尔：“……。”
前欺诈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气氛完全被博尔克穿破通讯器的咳嗽声打破。
尼尔站起身，他在桌前原地转了一圈，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他站着双手撑在桌上，化作一片阴影将“安东尼”笼罩。
“事实上，德维尔先生……”尼尔看得出来，对方表面上油嘴滑舌，内里也是个弯弯绕绕的人，套话似乎没什么效果，他决定向对方直接坦白，假如知道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他总该对这场问询认真起来了吧？
这个小白脸总不会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吧？
“有人向我们举报，”尼尔一改他吊儿郎当的模样，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道，“你的男友，韦恩先生，计划杀掉你。”
“就在这两天。”
尼尔的话音落下，他就看见“安东尼”的脸上陷入了空白。
这下总被吓到了吧！尼尔想着，仿佛扳回了一局似的，他心里的小狐狸尾巴又甩了起来。
沉默的一分钟后，埃尔维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神情，他的演技本就只有五分水平，听到这个“炸裂”的举报，他真的很难蚌住。
“哈？”一向冷漠的杀手本人头一次表露出如此惊讶的神情。
埃尔维斯：“你们在开玩笑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