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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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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居民楼里，声控灯忽明忽灭。
季优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些。
她深呼一口气，用钥匙打开了门锁。
啪嗒一声，她开口的一瞬间看见的不是在家做饭的妈妈，而是一地的玻璃碎片。
晶莹剔透的玻璃散落一地，似乎是某种玻璃制品的东西。
季优辨认出那是几个玻璃杯子交织在一起，她下意识惊呼出声。
细碎的哭声从厨房里传出来，她颤巍巍的踩着玻璃碎片走进去。
妈妈无助的坐在地上，满地狼藉。
季优觉得自己有些眩晕，但不难猜出来那个人已经来过了。
下一刻李慧玲的眼神里迸发出尖锐的恨意，她起身冲着她唯一的女儿走过来。
季优被突如其来的推力推到在地上，玻璃扎进她的手心，透出淅淅沥沥的痛意。
“索命鬼，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索命鬼！”
刻薄尖锐的话语刺入季优的心里，但已经不是第一次。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适应的，有时候她甚至怀疑如果自己死了，事情会好办很多。
站着骂了一会的李慧玲像是累了，又像是突然清醒了，她看着摔在地上的季优有些无助的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她哽咽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优优。”
季优将苦水吞下去，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她用流着血的手掌抱住妈妈：“没事，没事。”
母女两个人抱了一会，情绪都平静下来，李慧玲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道：“去洗手吃饭吧。”
好似季优身上的伤痕她都看不见似的。
季优终于忍不下那股恶心的感觉，猛然朝着洗手间冲去。
她扒在洗手池上，胃里因为没吃东西，几乎没有的呕吐，可是酸水一股股的往外冒。
眼泪糊住季优的视线，过了一会她才打开水龙头冲去手上的玻璃碎渣。
钻心的疼也疼不过季优心里的难受。
突然，李慧玲出现在镜子里，神情狐疑的问道：“这周学校考试了吗？”
季优缓缓摇了摇头，嘴唇被咬的发青：“刚转校，没考试。”
李慧玲似乎有些不相信，又问一遍：“真的？”
季优闭眼点头。
李慧玲这才作罢，但消失身影很快又回来问道：“画室呢？有考核吗？”
季优还是摇头，李慧玲不耐烦道：“季优，你从小就乖，可不能撒谎啊。要是考试了一定告诉妈妈，妈妈相信你一定考的很好。”
“嗯，知道。”
因为父亲的缘故，自季优出生开始就被妈妈寄予厚望，妈妈希望她样样都很优秀，这样仿佛就能掩盖妈妈失败的婚姻。
季优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无力的扶着洗手池。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按部就班的走在她妈安排好的轨道上。
静谧的别墅区里，一辆迈巴赫停在车位上。
穿着高定包臀裙的女人从车上走下来。
别墅二楼，邱雨站在露台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楼下。
她穿着合身的真丝睡衣，头发刚刚洗过，没有故意的熨烫只是垂在肩膀上。
和她白天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怎么回来了？”
白瓷杯子被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身后的男孩抬眸看了一眼，随后又把心思放回手机里，随口道：“又回来上演慈母戏码了。”
邱雨收回视线，看向男孩穿着外裤就躺在自己床上，极其不悦道：“滚下来。”
男孩撇嘴，识趣的起身出去了，临走前又不忘回来刺一句：“你给我找的那个家教，我不要。要不然你自己说清楚，要不然我明天逼她走。”
邱雨捞起一个蚕丝枕头扔了过去，可惜没砸中。
眼见着邱白要走，邱雨在后面喊了句：“你敢为难她往后就滚出去。”
高跟鞋踩在楼梯的声音越来越近，女人略微抬头便撞上邱雨的视线。
姣好的面容上扬起一个端庄且让人挑不出错的笑：“小雨。”
邱雨冷嗤一声，问道：“假惺惺。”
她爸妈是商业联姻，各自有各自的产业，在生下邱雨的弟弟邱白后便离婚了。
女人并没有气急败坏，而是道：“明天晚上是你奶奶生日。”
邱雨这才想起来，这样的大日子，是要上演一场母慈子孝的。
“怪不得。”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
其实邱雨不怎么恨这个母亲，只是看不惯她对什么都冷冰冰的样子，好像一切事情都不值得她上心一样。
仿佛弟弟和她都只是他们计划好的物品，毫无价值。
偌大的房间里，邱雨随意的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那句“等待验证中”发呆。
一分钟后，微信弹出来一条“你好，我们已经是好友了。”
她看着对面那个小鸟的头像，快速的打上一行字：“我是邱雨，你明天可以直接来我家试课。”紧接着发了一个地址。
另一边的季优借着昏黄的灯光打出一个“好”字。
第二天，季优出家门的时候看见了茶几上妈妈放的消毒水和绷带。
她抿了抿嘴唇，往妈妈的房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将药装进书包里走了。
大门紧闭的后一刻，李慧玲打开房门，她的眼角有眼泪划过，下一刻被她擦干净。
她能给的，就这么多。
邱雨给的地址在富人区，眼前的景象过于气派，令季优有些无所适从。
她不安的捏了捏肩膀上的背带，按下了门铃。
床上正在打游戏的邱白听着楼下的铃声撇嘴：“呦，你请的小老师来了。”
邱雨比邱白大两岁，她把耳朵上的耳机取下朝着邱白踹了一脚：“收拾收拾，我那辆摩托就是你的了。”
邱白一下子从床上滚起来，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假的，我靠这谁啊，值得你这么破费。”
“不是说了吗，家教老师。”
邱白太清楚邱雨是什么货色，在家里是刁蛮大小姐，衣服是真丝的，奶茶是现磨的，高跟鞋是高定的。
在外面是不学无术的大姐大，老师不敢惹，还有一群小弟，怎么看都不是会对家教老师好的人。
阿姨把人领到二楼，季优不安的抬眸看见的就是一身睡衣的邱雨。
在家的邱雨和在外面完全不同，头发顺滑的到锁骨的位置，真丝睡衣像是电视剧里的贵太太才会用的材质，就连拖鞋都是微微带跟的。
“欢迎，我弟房间在隔壁。你要喝点什么吗？”邱雨的笑容看上去比前些日子更加温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友好。
和那日的风风火火，不太一样。
季优脸色微红，觉得这里的每一口空气都有金钱的气息，道：“不用，我想先见见你弟弟。”
总要根据学生的情况制定学习计划。
邱雨的笑容僵了一瞬，但还是从善如流道：“好，走吧。”
话音未落，她看向绑着白色绷带的季优的手。
原本用来画画的纤细的手指，如今被裹了一层白色的绷带，看不出原来皮肤的颜色。
她微微皱眉，问道：“你受伤了？”
季优才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你不用担心，我手受伤也不会耽误教学的，请相信我。”
此时此刻，她太需要这笔钱了。
“我不是说这个。”邱雨打断了她，紧皱的眉头没有半刻放松，回神望向季优紧张的神色，突然反应过来，“你说没事就没事。”
季优松了口气，暗自埋怨自己实在不小心，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主家会怀疑也没错。
邱白的房间只大不小，可这小子没事就愿意在邱雨房间里待着。
门被邱雨直接打开，里头的邱白坐在床边上翻着手里的漫画书，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邱白和邱雨长得很像，都很好看。
“你好。”邱白笑的眉眼弯弯，似乎是一只亲人的小狐狸，令人不自觉的放下戒备。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季优默默松了口气，回应了句：“你好。”
身后的邱雨暗自扯了扯嘴角，让他装，没想到装的这么彻底。
临走之前，她又暗暗警告着：“你们好好学吧，邱白要听老师的话。”
邱白失笑片刻，仿佛就是一个普通初中生似的：“姐，当然了。”
房间门被关上，邱雨一阵恶寒，她竟然不知道她弟为了一辆摩托车竟然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高跟鞋踏在水晶楼梯上，沈怡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道：“你给你弟弟请的家教吗？”
即便她的一双儿女似乎都不喜欢她，可她看上去也不太需要这种喜爱。
她需要的只有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邱雨微微侧眸看过去：“不用你管。”
冷漠的声线并未让女人有丝毫失态，她只是将衣服递过去：“晚上的晚宴记得穿。”
邱雨撇了一眼衣服，佣人毕恭毕敬的接过来。
她心底突然涌出一丝厌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