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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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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后面隔了一条街的奶茶店里，季优站在柜台里面擦杯子。
正值假期，来的人不少。
店长是个留着到后脑勺中长发的男人，按照季优的话说就是很有艺术气息。
他围着围裙给客人点完奶茶望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小优，没有新客人了，你要不要去后厨待一会？”
季优微微抬头，知道这是店长给她独处写作业的时间。
只有三天的假期忙这忙那，她还有自己的作业没写。
“好。”季优柔柔的笑了笑，放下杯子往里面走去。
后厨很干净，是一个很大的烘焙屋，空气里还有淡淡的甜香味。
在季优拉开后厨门帘的一瞬间，拍照的声音响起，但很快淹没在人们说话的声音里。
假期转瞬即逝，刚发生了被亲生父亲找上门这件事，季优没在这个假期再去画室。
这是她转学过来第一天开学，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她还是习惯性的紧张。
她向来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
老师站在讲台上为下面的人介绍季优。
漂亮的面孔被刘海遮住大半，等到声音消失她才微微抬头，红着脸自我介绍。
角落里的目光很快锁定她，令季优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是邱雨。
季优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虽然知道两个人一个学校，一个年级。
可是这个年级一共二十八个班，刚好是同班的概率太小，也太刚好。
老师温和的问到：“季优，只有后面还有位置了，可以吗？”
季优点点头，再在大庭广众下站着她就要晕过去了，她不太喜欢被瞩目的感觉。
底下的议论声随着她的走动越来越大，起初还听不到什么。
直到一声：“她爸是酒鬼，还会要钱。”
季优的脸色瞬间煞白。
“老师！季优同学学习好，我想跟她一桌。”邱雨慢悠悠的声音从最后面响起。
一刹那间全班的目光都看向二人，在这里似乎没有人不认识邱雨。
她学习成绩中游，但家里有钱，而且据说之前和对面学校打架，让对面好几个人退学了。
只要是聪明人，没人会故意惹她。
老师的笑容也僵了僵，她拿邱雨没办法，只能又询问了季优的想法。
季优早就不在乎跟谁一桌，她看上去眼神有些飘忽。
直到站在邱雨面前，邱雨站起来压过她一头的时候，她才慢慢回神。
“你去里面吧。”邱雨让开了原本的位置，让季优坐了进去。
原本就是最后一排，又靠着窗户，很好的隔绝了班级里大半的声音。
“谢谢。”季优小声的道谢，她知道邱雨在帮她解围。
邱雨是学生会的，虽然成绩不好，但好在运动很有天赋。
正值快要举办校运动会的时间，在第三节课的大课间被学生会其他人叫走了。
一上午的精神紧绷令她没听进去多少课，起身准备去上厕所的间隙被人堵住。
季优以为对方没有看见，抬眸小声道：“可以让一下吗？”
对面的女生似乎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道：“你在学校附近打工吗？”
季优微微一愣，好半晌才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
对面另一个女生笑了一下道：“原来是真的，你不是高中生吗？这么辛苦还要打工，你爸真是酒鬼吗？”
季优嘴唇微微泛白，她被几个人逼着倒退，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很久以来，她都在学着屏蔽外界的一些声音，可总是有些人会故意揭她的伤疤。
痛苦的回忆被激起，那是在上一所学校时，因为父亲来学校闹着要钱，导致其他同学逐渐疏远自己。
甚至有人说她上学的钱并不干净，于是会有各种奇怪的东西出现在书桌上。
胶水，蟑螂，蜘蛛，蛇的玩具。
似乎她们在测试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季优的眼泪顺着眼眶流出，对面几个人面面相觑。
明明她们什么都没做。
季优低下头，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可是无论她怎么擦，还是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教室后门被猛然踹响，穿着校服的少女站在门口。
她几乎一眼便看到了被人群堵在中间的季优，明明一刻钟之前她走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嘴够贱的。”
几个人回头的一瞬间僵住，邱雨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她们想趁乱溜走，却被邱雨拽住后脖领拽了回来。
“现在怕了？”邱雨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冷冽，狠厉的目光打在每一个人身上。
刚刚举起的拳头被身后的季优一把拦住。
她疑惑的回头看去。
眼泪布满脸颊的季优握住她的拳头，“别为了她们搭上自己。”
她也曾经反抗过，结局就是那些人拒不承认，最终自己因为打架斗殴被退学。
季优知道邱雨不是自己，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
邱雨没有反驳，而是叫了一声：“何意，去叫年级主任。”
坐在前排的何意似乎早有预料，起身认命往外走。
空荡的办公室里，外面聚满了人。
年级主任喝了口保温杯的水，心里发虚。
这事不好好处理，邱雨一定没完没了。
年级主任目光兜兜转转，落在了最后面的季优身上。
这个没怎么见过的转校生，似乎是这次事情的导火索。
“那个你，对就是你。你来说发生了什么，都是同学，干嘛这么深仇大恨？”年级主任苦口婆心的不停给季优使眼色，想让她息事宁人。
季优深吸一口气，她才刚转学过来，势必是不能再转了，如今她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刚准备张口，一声砰的巨响从身侧传来，玻璃碎片落了一地，鲜血从邱雨额侧留下来。
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桌子上的玻璃杯就这么被砸碎，可偏偏始作俑者好像没有感觉似的。
季优望着地上的玻璃，这一幕她分外熟悉，从九岁父亲染上赌瘾开始，玻璃碎片已经成为她时常就要接触的东西。
她曾在深夜无数次独自将其扫起，也会对着那一地的碎玻璃产生生理排斥。
似乎那些玻璃就是自己人生最好的反应，破碎而又凌乱。
可是这一次，邱雨嘴角还挂着笑：“小事？现在还是小事吗？是这些人逼我打的自己，我被她们威胁，我要举报她们是校园霸凌者。”
那几个人立刻惊慌失措起来，她们从前虽然是欺负过几次新同学，可是见血却是头一回。
年级主任立刻反应过来：“打120，叫救护车！”
邱家和学校还有好几个项目在合作，如果邱雨有三长两短....
他觉得自己血压有点升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