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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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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鸡鸣声起的时候,沈燕序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挣扎出来。
宿醉让他头疼欲裂,他紧蹙着眉心按了按太阳穴,刚醒那股懒劲还没过去,他下意识的蹭了蹭,身子忽然一僵。
脸颊下的的温热有规律地缓慢起伏,头顶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头上,从天灵感凉到凉到四肢。
他猛地坐起身,身下的靳时礼睡的正熟,衣衫大敞,裸露着胸膛,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轻哼了一声。
意识到刚刚就趴在靳时礼胸膛上的沈燕序身形不稳,觉得自己又要昏过去,屁股一动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反应过来是什么,心情跟吃了屎一样,扬起手掌,脸色阴的仿佛要滴下水来。
“啪!”
静谧的房间里响起响亮的巴掌声,靳时礼正在梦里大杀四方,突然被脸上的剧痛拉回现实。
他睁眼一看,身上的沈燕序脸色黑沉,居高临下睨着他,巴掌还悬在半空,仿佛下一秒就要重新落到他脸上。
跟昨晚的小打小闹不一样,沈燕序这回用了实劲,靳时礼精心保养的脸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他被打懵了,左脸火辣辣的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我靠!你干嘛!”
“你又在干嘛?”沈燕序语气不好,看上去如果靳时礼没给他个满意的回复,他就能当场手刃了他。
“什么干嘛?你先打的我!”
沈燕序咬着牙,狠狠的往身后坐了一把。
靳时礼痛哼,脸色涨红:“你变态啊!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谁是变态?你为什么会不穿衣服躺在我床上!”沈燕序攥住靳时礼的衣领,眼里烧着怒火。
靳时礼动了动手,两只手维持一个姿势僵了一晚,一动刺麻刺麻的,他龇牙咧嘴的挣扎了两下还是没挣开:“你自己看!我能把自己绑成这样么?”
他活像弱柳扶风的林黛玉,顶着半张脸的巴掌印欲泫欲泣:“我好心把你送回房间,你还耍流氓,你昨晚……你昨晚……”
靳时礼想控诉沈燕序昨晚把他亲了的事儿,可话到嘴边怎么都没脸说出来。
要他承认他一个钢筋混凝土直男被另一个不知道直的还是弯的男人亲了么?他还不如去死!
想到昨晚擦过自己唇角的柔软,他扯开嗓子哀嚎:“我的清白啊……唔!”
靳时礼嚎到一半,被沈燕序捂着嘴打断。
沈燕序一脸头疼的表情:“别叫了,都冷静一下。”
“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
沈燕序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说出来可能打破他们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他猜不到,可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该喝酒的……
“唔!唔唔唔!”靳时礼示意沈燕序放手,“你能先从我身上下去么?”
沈燕序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靳时礼的身上,自己也觉得难堪,避开靳时礼撑着床就要翻身下床。
还没来得及有动作,房间的门哗的一下就被推了开来。
门口的人乌泱泱的涌进来。
“surprise……”尾音还没收回去就陡然停止,沈燕序僵着身子机械的看过去。
门口的人还没完全进来,一股脑都撞到苏楷和周昭远身上,四五个人呼啦啦叠罗汉一样倒成一团。
沈扬个子矮在最后面,门口被倒成了一团的人堆挡着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举着蛋糕在后面急眼:“我进不去,叔叔我进不去!”
五个人叠在一起错愕的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苏楷最快反应过来,推搡着身上压着的人:“压死我了!”
几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手忙脚乱爬起来。
“表舅舅生日快……”沈扬举着蛋糕就要往里冲,被几人按着肩膀推走。
周昭远还沉浸在打击中,指着他们的手都在颤抖:“你……你你你你你你们……你们……”
他一连“你”了好几声都没说出话来,苏楷尴尬的笑笑,一边拉着周昭远的手往外拽,一边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百年好合,百年好合哈。”
沈燕序早在他们爬起来的时候就翻身从靳时礼身上下来了,终于知道刚才那股不好的感觉是从哪儿来了。
误会大了!
他想开口解释,可是苏楷眼疾手快的已经把他的房门给拉上。
得,彻底解释不清了。
靳时礼敞着衣服躺在床上,双手被桎梏着,心如死灰:“完了,我的清白,完全被你毁了。”
沈燕序面如土色,伸手帮靳时礼解开领带。
然而领带打了死结,又因为靳时礼不断的挣扎,已经完全打不开了,沈燕序拉开柜子掏了把剪刀出来,剪之前还礼貌性的问了句:“领带你还要么?”
“要啊,我拿来上吊。”
沈燕序翻了个白眼,手起刀落,那昂贵的手工定制领带断成了两截。
得到解放的靳时礼立马坐起来,揉着红肿僵硬的手腕,吐槽道:“你酒品也太不好了,喝醉酒跟疯了一样。”
“我们昨晚干什么了?”
“什么我们!”靳时礼炸起,狠狠的戳沈燕序的胸口,“是你,是你!”
沈燕序微笑拍开他的手:“你再动我这只手就别要了。”
靳时礼缩回手,重新回答他的问题:“你昨晚喝醉了,我把你背回来,然后你就发酒疯了,把我绑在床上,然后……”
说到这,他忽然记起来昨晚那个不算吻的吻,瞬间乌云盖顶:“你都不记得了。”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记得我还问你?”
靳时礼一脸怒容,又说不出昨晚两人不小心亲上了这事儿,只能对着沈燕序怒目圆睁,狠狠的拍了一下床板:“算了,你不许再喝酒了,我们也不许再提那事儿了,也不知道把我当谁了……”
他愣了愣,压抑怒火的表情忽然出现了一丝迷茫。
他真的不是同性恋么?
他不是同性恋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
不是人人喝醉了都不分男女就往上亲的吧?
他……把我当谁了?
靳时礼还在出神,沈燕序已经无瑕再关注他的心理活动,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现在重要的是把话解释清楚,为什么他会压在靳时礼身上。
好像又解释不清,和他们说什么?
说他喝断片了发酒疯把靳时礼上下其手然后酱酱酿酿了?
他越想头越疼,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心情没比靳时礼好到哪里去,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靳时礼。
沈燕序起身,没感觉到身上酸痛,反而靳时礼捂着手腕一直在痛呼,他再怎么脑子不清明也反应过来了。
活久见,他居然是top。
事情已经发生了,在否认也没办法,尽管他此刻也不想看到靳时礼,却还是安抚的说:“我不是没责任心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会负责的。”
靳时礼一脸惊恐,破口大骂:“你变态啊,你负责什么!”
沈燕序也不惯着他,即便这件事好像是自己的错处更大,他一个暴栗落在靳时礼头上:“不然呢,我也是第一次。”
靳时礼又迷茫了。
居然是初吻么?
不对我庆幸什么?!我踏马也是初吻!
“啊啊啊我不想见到你了!”
他觉得心理防线要崩溃了,推开沈燕序跳下床,连地上的手机也顾不上捡,像霸总文里逃跑的小娇妻,掩住自己外泄的春光跑了,尽管他身高一米九。
“……有病。”沈燕序还是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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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目睹了一场冲击性的“活春/宫”,整天染坊里的气氛都怪怪的,只有不明事理的沈扬和沈老太太兴致勃勃的给沈燕序庆生。
沈老太太做了一桌子菜,被沈扬的古灵精怪逗的喜笑颜开,那几个小新人和苏楷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吃菜,周昭远魂还飘在九天外没回来,靳时礼撒气般大口大口菜往嘴里塞,至于沈燕序,借口头疼没来吃饭。
直到下午,半天不见人影的沈燕序才重新出现在前院。
苏楷跟在他屁股后头,目光频频的落在他身上。
沈燕序想忽视但实在忽视不了,浇花时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想说什么就说,眼珠子不要就捐了。”
真让苏楷说,他一时间还真说不出来,在脑子里搜刮措辞。
好半晌,他才支支吾吾道:“原来你这么野,爱玩捆绑play。”
话音刚落,一道冰凉透骨的水柱迎面浇来,简直时透心凉心飞扬。
这边苏楷被沈燕序冷着脸拿水管滋得满院跑,这边靳时礼房间周昭远看着自家艺人欲言又止。
靳时礼心里正给沈燕序扎小人,就听见周昭远弱弱的问他:“时礼,你和沈老板……”
他皱着眉头,不悦地看过去:“我和他怎么了?”
“就是,你们今天上午……”
周昭远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两只手平着叠起,比划了一下。
靳时礼知道他要说什么,怒道:“瞎想什么?他昨晚发酒疯,我要推开他他才把我绑在床头上的。”
“那你衣服?”
“他耍流氓非要扒我衣服!”靳时礼说,“变态死了,我原先还觉得他长的挺好看的,谁知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骨子里就是一个纯纯的变态!”
说完靳时礼还不解气:“大变态!”
周昭远闻言眼睛一亮,期期艾艾的问:“所以你们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不可能的。
靳时礼干咳了两声,心虚道:“对啊,我一直男当然坚守底线,后面他睡着了,然后就成你们早上看到的那样了。”
周昭远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幸好,我差点以为你被强取豪夺了,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没出息被人硬上了,咱俩就都不用活了。”
“你拉倒吧。”靳时礼嫌弃的摆了摆手,随后想起什么,“不对!不能算!那个变态打了我三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