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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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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很久都没讲话,久到靳时礼以为沈燕序把电话给挂了,良久,才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很忙,没空,没事的话就挂了。”沈燕序的嗓音淡淡的,提不起来大精神。
说实在的他也真的累了,没有心情跟靳时礼说话,说完这个就把电话挂了。
他用手机号搜到了周昭远的社交账号,发送了好友申请。
对面很快就同意了,没几秒就发了个地址过来。
而吃饱了困意就上来了,沈燕序没仔细看,把地址复制发给了裁缝铺,转身就进了浴室洗漱。
第二天日上三竿,沈燕序才被枕头边的手机震动吵醒。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重的睁不开,探索着摸到了手机,按了好几下才在自动挂断之前接了电话。
苏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不在家么?宠物店的说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
沈燕序眉头紧紧皱了皱,又松开,才勉强睁开眼睛。
“睡太沉了没听见门铃声。”
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他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嗓子又干又痛,声音像被砂纸磨了一样,半截梗在喉咙里。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苏楷听着对面不寻常的声音,蹙起了眉,“生病了么?”
沈燕序嗓子干的好像要冒烟,撑起身子拿过床头柜上已经凉透了的水,一口气喝了半杯,这才说得出话来。
他声音有气无力的,带着点轻微的鼻音,“好像有点发烧,没事,宠物店的人还在门口么?”
“没有,没等到有人开门就把发财带回去了。”苏楷说,“我让他晚几天再送过来。”
“我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啊!”苏楷焦急道,“我现在走不开,我叫人去看看你,带你去医院……”
后面说的什么,沈燕序听不清了,眼皮实在是太重了,脑子也不清醒,手机掉到枕边,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沈燕序头埋在被子里蹭了蹭,准备起来开门时,就听见楼下传来“滴滴滴”的输密码声,随后大门咔哒一声被打开。
熟悉的声音夹杂着脚步声往房间靠近,那人还在和苏楷打着电话,“我已经进来了,客厅没见着人,去房间看看。”
沈燕序坐了起来,看见了正在上楼的周昭远。
他没想到苏楷会叫周昭远来,因此听到他的声音时还有些意外。
周昭远看到他坐在床边,跟对面的苏楷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好久不见沈老板。”他打了个招呼,看着沈燕序通红的脸,伸手贴在他额头上,被极高的体温烫了下,惊道,“怎么烧得这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沈燕序摇了摇头,“不用了,家里还有药,吃完睡一觉就好了。”
他不想麻烦周昭远,也不想欠人人情。
周昭远听他拒绝,“啧”了一声,“不行,苏楷特地嘱咐我要带你去医院看看,不能讳疾忌医,我开了车,但是进不来,就停在小区门口,停久了要罚钱的,走吧走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燕序也不好再拒绝,无奈起身跟他走。
他脑子不清明,走得也很慢,这个小区安保很好,不是业主的车绝对开不进来,跟着周昭远走出小区,他才看到了停在路边的SUV。
SUV的车窗都贴了单面膜,打开车门沈燕序才发现并不只有周昭远来了。
一道许久未见的身影岔着那两条长腿坐在后座的另一边,手里拿着平板,平板上红红绿绿一片高低起伏的线条。
听见开车门的声音,他弓下腰看过来,咧开嘴对着沈燕序露出笑容,“快上来。”
沈燕序本就没什么表情,因为生病脸色就更臭了,看见靳时礼那张欠欠的脸,放在车门上的手一收,转身就要走。
靳时礼看他转身,焦急的拉上口罩扣上帽子,从另一侧下车,跑到沈燕序旁边。
“别生我气了,再不想见我也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他拉着沈燕序的手,半强迫的把人往车里塞。
沈燕序发着高烧手脚酸软,力气自然没他大,半推半就就被他塞进了车里。
许是怕被自己塞进车里的人逃跑,他没绕回另一边上车,挤着沈燕序坐了进去。
随着关车门的声音响起,坐在驾驶座的周昭远按下锁车键,“咔哒”一声,两人完美配合,想跑也跑不了。
沈燕序无奈,太阳穴突突的跳,束手无策的坐在另一边,认命般的将头靠在车窗上闭眼小憩。
许是因为忙碌紧绷太久,突然松懈下来,这病便来势汹汹的,他头一阵一阵的疼,胃里也在翻涌,却因为久未进食,只有酸水涌到喉头。
两人谁也没先讲话,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却犹如天堑。
尴尬的气氛在车里弥漫,周昭远在后视镜里看了眼,率先打破了寂静。
“幸好苏楷给我们打了电话,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沈燕序闭着眼睛,闻言微微动了动,问道:“你们不是在开演唱会?”
“今天早上刚赶回来。”旁边的靳时礼找到机会插话,不动声色往沈燕序那边坐了坐。
衣服和真皮座椅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微弱动静,沈燕序掀开眼皮瞭了他一眼,冷声道:“坐过去。”
“哦。”
靳时礼又悻悻的挪了回去。
“你怎么还在生气啊。”他学着沈燕序把头靠在车窗上,“都一个多月了。”
“没有。”
“骗人。”靳时礼小声反驳,方面却说不出道歉的话。
沈燕序长舒了口气,“我没生气,既然我们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那我们之间自然也没什么关系,我没必要同你置气,仅此而己。”
“什么叫没发生啊!”靳时礼猛地坐直,微微瞪大双眼看着沈燕序,大声道,“你真把我当合作伙伴?你和合作伙伴会亲嘴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
被沈燕序一瞪,靳时礼又缩了回去,嘟囔道:“我知道你在嘴硬,承认喜欢我有那么难么……”
“什么?”
他嘟囔得太小声,沈燕序又病得迷糊,耳朵里斥满了嗡鸣声,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说你……”
靳时礼心一横就要脱口而出,忽然被前面的周昭远打断。
“哎哎哎,前面还有一大活人呢,能不能收敛点。”
沈燕序又闭上了眼睛,不想再搭理靳时礼,跟靳时礼说话真不是一般的劳神。
这一闭他就睡了过去,因为生病,他睡的很沉,难得没有做梦,睡的很安稳,直到被靳时礼晃醒。
他睁开眼还没回过神,眼神虚焦盯着前方,好半晌才侧头看向靳时礼。
车上只剩他们两个人,靳时礼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得到回应,又摸了摸他的脸。
可他体温本就偏高,没摸出来什么,又把另一只手放了上去。
沈燕序看着他皱着眉头笨拙的在他脸上探温度,觉得好笑,嘴角小幅度的往上勾了勾。
笨蛋。
靳时礼的面容在眼前又渐渐模糊,他想睁开眼睛看他,可眼皮很重,慢慢地又垂了下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靳时礼一脸严肃的朝他靠近,微长的发丝扫过他的睫毛,有些痒。
忽然额头被轻轻一触,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脸上,他心头一颤睁开眼,靳时礼的脸近在眉睫。
他双手捧着沈燕序的脸,额头贴在沈燕序的额头上,明明是暧昧异常的姿势,可他的表情却一本正经。
感受了下沈燕序额头的温度,他没注意面前人的反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好烫。”他咕哝道。
感受着额头上的温度抽离,沈燕序意识恍惚,心却跳乱了,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还是自己烧的太厉害出现幻觉了。
这边他还在发懵,那边靳时礼绞尽脑汁的在记忆里搜索自己发烧时靳父是怎么做的。
“好像悟出汗就好了。”他自言自语道,动作很快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沈燕序身上。
做完这一切,靳时礼才注意到沈燕序呆愣愣的眼神。
他眼里泛滥着水光和几分错愕,靳时礼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好意思,撇开脸,两只手却很实诚的帮沈燕序把衣服掖好。
“那个,我小时候发烧的时候我爸就是这么做的。”他耳后漫起微红,“你别多想。”
“你……”沈燕序回过神来,想开口说话,却沙哑得不成样子。
靳时礼回过头,熟稔地从前座拿过水,拧开瓶盖喂给沈燕序。
“你先别说话了。”
瓶口抵在沈燕序唇上,他看着靳时礼没有反应。
他有种自己烧得人畜不分的错觉,怀疑面前这个贴心温和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脑子缺根筋的二百五。
难道是被什么附身了?
靳时礼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悦的“啧”了一声:“又在心里蛐蛐我是吧,赶紧喝,这里是我家的医院,周昭远去给你挂号了,我也不会毒死你的。”
刚喝完水,周昭远就拿着病历本过来了,他敲了敲车窗,让靳时礼带沈燕序下车。
因为是靳时礼带过来的,医院给沈燕序走了特权,一通检查过后,沈燕序被送到了单人病房挂水。
“我去买点吃的,你在这里先看着。”周昭远看了眼床上睡着的人,小声跟靳时礼说。
从演唱会结束靳时礼就没歇着,在回程的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下飞机又听到沈燕序病了,让助理开着保姆车先走,自己又跟着周昭远偷偷摸摸的去接沈燕序,折腾下来靳时礼也身心俱疲。
他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去吧,这里我看着。”
得到保证,周昭远安心的离开了。
靳时礼又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趴在床边,眼皮颤了颤。
“冷冰冰的……”他小声说,抬手捂住了点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