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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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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时礼因为沈燕序的一句话心情大好,被骂了也没有撅蹄子走人,一时间觉得看什么都顺眼极了,路上看到人家拴在门口的狗也乐呵呵地想上去摸两把。
沈燕序心里盘算着库房剩下的原料,走神片刻身边的人就不见了。
他转头刚要去找,然后就看见靳时礼将自己的裤子从狗嘴里救出来。
靳时礼刚刚还一脸春风得意,现在看着自己被咬成布条的裤脚,脸又垮了下去。
少爷要摸狗头差点被狗咬了,走了几步气不过又折返回去,趁狗不注意将狗碗踢了老远。
大黄狗被踢了饭碗,冲着靳时礼狂吠,奈何被铁链锁着,扯的两只前脚都翘了起来也咬不到人。
“你幼不幼稚?”沈燕序无奈扶额。
“它差点就咬到我了!”靳时礼神情愤愤,幸亏他动作够快往后退了一步,不然被撕成条的就不是裤子了。
耳边是不绝于耳的狗吠声,叫得沈燕序头疼。
他真是造了什么孽,摊上靳时礼这么个冤家。
“沈老板!”身后忽然传来周昭远的声音。
沈燕序回头。
周昭远走近了才注意到沈燕序后边的靳时礼。
大黄狗叫累了,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呲着牙冲着靳时礼,靳时礼也不甘示弱,蹲在他饭碗旁欠欠的冲狗嘬嘴。
周昭远人和狗两边看了一眼,饶有兴味的打趣:“哟少爷,又和狗吵架呢。”
“去你的。”被周昭远一说靳时礼也没兴趣了,以为周昭远是来找他的,“不能打电话么?非要跑出来找,你真是没辜负我爸给你开那六位数的工资。”
“不是来找你的。”周昭远说,“来找沈老板的。”
“什么?”靳时礼语调拔高。
“虽然你爸是让我紧紧的盯着你,但是......哎呀你快回去吧,别在外头瞎晃悠。”
周昭远挥手赶人,顺带把大黄狗的饭碗踢了回去,推着靳时礼走。
靳时礼一脸狐疑。
“你先回,找得到路吧?”周昭远站在沈燕序身旁,两人看起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靳时礼被赶着走,皱起眉头,不悦的啧了一身。
他双手插在兜里,走出几步后突然想起落在后面的沈燕序,想拉着沈燕序一起回去。
他回头,那个名字在嘴边就要喊出来了,目光看到后面那两人的动作的时候忽然一滞。
那两人显然没发现走远了的靳时礼会回来找他们,直到拿完东西沈燕序抬头,才猛地对上靳时礼晦暗的眼神。
他像是看什么极其嫌恶的东西,那横亘在他们中间的目光似乎具象化,变成缠满了荆棘的藤蔓,能将人扎的鲜血淋漓。
沈燕序被这眼神刺得不舒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可靳时礼压根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走。
这下轮到沈燕序蹙眉了。
这又是抽什么风?
他将卡收好,没再多心思去思考自己是哪里又惹了靳时礼不爽。
这少爷脾气来的总是莫名其妙的,没准过会儿就好了。
临近饭点,成片高低不齐的青瓦上冒起袅袅炊烟,潺潺的溪水流向灰蒙如墨画的远山。
沈燕序向来不怎么爱讲话,周昭远走在他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那个沈老板,你觉得靳时礼这个人怎么样?”周昭远主动挑起话题。
听到靳时礼的名字,沈燕序脑子里又浮现出那满带失望嫌恶的眼神。
他语气算不得好:“我要是说很好你信么?”
“那倒是不信。”
自家艺人怎么样他还是清楚的,更别说靳时礼的脾气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要不是是靳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八成刚出道就让人裹上麻袋打死了。
靳时礼出道当时可谓是掀起一大轰动,靳时礼是靳家的太子爷,货真价实的上流阶层,更别提是靳述的独子,稳稳的继承人。
这种人大多只存在于幕后,要么是投资商,要么是金主,还没怎么见过一头热就往娱乐圈这趟浑水里扎的。
然而靳时礼背靠靳家,是一座稳稳的铁山,也铸就了靳时礼在圈子里谁也不惯着的形象。
阿谀奉承的事情在娱乐圈子几乎遍地都是,靳时礼就是一块巨大的香饽饽,谁都想来蹭一口。
刚开始靳时礼还能忍着脾气社交,到后面少爷直接就不忍了,有人凑上来陪笑的无一不被骂的狗血淋头。
靳时礼在国外学的是贵族礼仪,读的是顶级学府,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那股子与生俱来的矜贵傲气和优越的外形嗓音,让他的人气日渐高涨。
即便靳时礼谁也不给面子,对着那些人张嘴就不是什么好话,口碑两极分化严重,但不可否认的是,靳时礼确实是才华横溢。
出道一年就拿下了最佳歌手金奖,后面更是大小奖项拿到手软,是最年轻的大满贯歌手,他矜贵狂妄,是璀璨独行的月球,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周昭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了一路,多半都是在聊靳时礼。
直到染坊门口,周昭远又问了他个问题。
沈燕序声音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我并不是很喜欢他,我有点厌蠢。”
老话说背后说人坏话容易被抓包不是开玩笑的,他话音刚落,跨过门槛就看见了坐在洗涤池旁的靳时礼。
靳时礼姿态慵懒,身子微微后仰,侧头看他的眼神冰凉凉的,讥讽的看着他。
沈燕序停了脚步,与他对视。
周昭远不知为何,感到两人之间的氛围莫名的有点剑拔弩张,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一样。
他赶紧上去打圆场,将靳时礼拽了起来往里推。
“杵这儿干嘛,进去吃饭了。”
饭桌上的气氛不算和谐,老太太中午不回来吃饭,饭桌上就剩他们四个人和几个工作人员。
苏楷跟几个工作人员复盘今天上午的拍摄工作,沈燕序吃的不多,钱来叼着碗趴在他的脚边,沈燕序吃一会儿就给钱来丢点肉和菜,不大的圆桌上弥漫着诡异的平和。
靳时礼坐在周昭远身边,脸色很差,看见沈燕序有一下没一下的边吃边喂狗,哼了一声。
那哼声不大,足以引起沈燕序的注意。
沈燕序夹菜的筷子一顿,将菜丢到钱来的饭碗里后,头也没抬问:“饭菜不好吃?”
靳时礼扫了他一眼,索性将筷子放在碗上不吃了。
“好吃,只是想到些事有点倒胃口。”
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沈燕序知道他这是在点他呢。
那边的讨论声也停了,目光全落到了沈燕序和靳时礼身上。
沈燕序并未跟靳时礼置气,又夹了块肉给钱来,连看都没看靳时礼:“靳大少如果实在吃不下,就去找大黄再去吵两句,我相信你们俩肯定很有话聊。”
说罢他才看向靳时礼:“毕竟,智商同频。”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靳时礼拍桌而起,整张桌子一震。
周昭远赶忙扯住人,生怕靳时礼真的把桌子掀了。
眼见气氛越来越紧张,他一只手拉着靳时礼,一只手抓着筷子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的替靳时礼跟沈燕序道了歉,几乎是生拉硬拽的将靳时礼拉走了。
而沈燕序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对上靳时礼愤恨的眼神也没什么起伏,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剩下几人眼观鼻鼻观心,苏楷带的都是新人,哪儿遇到过这种场面啊。
苏楷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两人气场不对,坐到沈燕序旁边问:“你们俩出去一趟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还不如问他。”
沈燕序自己都还想知道怎么了,上午还好好的,甚至在买完缸回来的路上他都还有心情笑嘻嘻的逗狗,一转眼脾气就爆了。
莫名其妙。
周昭远把靳时礼拉回了房间,咽下嘴里的饭,抱手靠在门口堵住门:“说说吧,又怎么了。”
靳时礼坐在床边,连带着看周昭远的眼神也冰凉刺人,他嗓音低沉:“你给了他一张卡?”
“是啊。”
他讥讽的哼笑一声。
“我爸让你给他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再一次得到肯定答案后,靳时礼问出了心里忍着的最后的问题——
“在这之前,还有么?”
“有啊,怎么了?”周昭远不解。
然而靳时礼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了,连周昭远也有点发怵。
虽说靳时礼是“恶贯满盈”,但是都是怼人倨傲居多,让人下不来台,真正见他发脾气还真是屈指可数。
“狗屁朋友,又他妈是骗子!”
这句周昭远没听清,再问靳时礼他已经不愿意说了。
饭桌那边。
刚发生完矛盾沈燕序彻底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喝了杯水靠着跟苏楷聊天。
苏楷知道靳时礼脾气不好,但是也仅限传闻得知,这还是第一次目击第一现场。
问完靳时礼和沈燕序的事没得到答案,没再深究,转而问起染坊的情况。
说到染坊沈燕序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现在靠些定制单勉强撑着,印染布的知名度不高,天青镇位置太偏僻,道路又不好,几乎是难上加难。”
苏楷叹了口气:“希望我这小破综艺能帮上你点吧。”
说到这,沈燕序忽然想起来周昭远给自己的那张卡。
他将卡放在桌上,道:“确实帮上点,靳氏想给我的工作室注资。”
苏楷有些诧异:“合同呢?”
“在来的路上了,周经纪人说靳总有意与染坊合作,染坊为靳氏旗下设计公司的低奢品牌提供染布,靳氏为我的工作室注资,帮助我争取大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