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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N-蓝调5 ...
这样的话实在太过引人动情,而裴子骞正如他自己所说,不是圣人。
总之这一天,二人没有出门,直到第二天才在午后下楼。
暮春的天气,一个穿着高领毛衣,一个围着围巾,脖颈全部遮挡得严严实实。
裴子骞荣誉加身,为卞皎当司机兼导游。
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车窗照得人暖洋洋的,卞皎靠在副驾小憩,半张脸埋在充满裴子骞气息的围巾后,闭着眼睛的模样像只懒倦的长毛猫。
他微微睁眼,对裴子骞讲小裴,今日行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了,好好干啊。
裴子骞笑道:“那今晚卞领导同我去吃法餐?”
卞皎立刻说不。
“吃中餐。”一副被所谓有机餐食荼毒至深的模样,卞皎说:“不过勉强可以把点餐权交给你。”
“荣幸至极。”裴子骞微微侧头,道:“雪菜肉丝片儿川,蟹粉小笼包,盐水鸭,龙井虾仁,如何?”
卞皎补充:“还有腌笃鲜。”
“这个倒是忘记。”裴子骞颔首。
卞皎煞有介事:“这个绝对不可以忘记的。”
裴子骞问为什么,卞皎只回答说,总之就是不能忘记。
裴子骞笑了笑,说:“因为我喜欢?”
这样的话从任何一个人嘴里说出都能说是自恋,而从他口中讲出,却只叫人想到一个成语,有恃无恐。
果不然卞皎睁开眼睛,盯了他两秒,也笑了:“哦,原来你喜欢吃腌笃鲜。”
“好哦。”裴子骞学着他的语气:“原来你不知道。”
卞皎没有答话。
这时正巧行驶过奥林匹克公园附近,他看向窗外,隐约可见绿茵地,以及在阳光下折射粉雾的樱花。
樱花倒映在弯眼睛,只听他小小声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下一刻,裴子骞的声音也传来。
同样小声,带着同样的柔软:“我怎么可能觉得你不知道。”
卞皎问:“在套娃吗?”
嘟囔着,唇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说着回头看裴子骞一眼,接着升起车窗,视线就那样从樱花移到对方的身上,没再移开。
两个街区后,红灯停下。
裴子骞终于被盯得忍不住,问:“怎么了,脸上有什么?”
说着伸手要去掰遮阳板照镜子。
卞皎却摇头,像是忽然没头没尾地说:“慕尼黑好多樱花,不知道有没有桂花?”
裴子骞说:“常理讲,没有。”这样的回答似乎很煞风景,但停了下,他紧接着又为卞皎认真分析:“这里冬天温度相对来说太低,对桂花树而言,算是苦寒之地。”
“苦寒之地啊……”卞皎朝窗外看了眼,问:“那你是不是很多年没有看见桂花了?”
绿灯刚好亮起,裴子骞答:“回国那几个月刚好秋天,应该有见到。”
卞皎点了点头。
良久,车似乎已经驶出城区,卞皎忽然又说:“我去年在阳市拍戏的时候,有回阳中取景。”
裴子骞挑了挑眉。
计算时间,他问:“十一月,桂花应该谢了?”
“谢光了,不过我要讲的不是这个。”卞皎说:“当时我在桂花大道上遇见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边说边降下半掌车窗,近郊泥土的雨腥顺着风吹入,像将城市浑浊的的空气清洗了一通,连肺都是清凉的。
看回裴子骞,只见对方倏忽轻笑:“很难猜。”
卞皎很体谅地说:“你随便猜啦。”
裴子骞单手转着方向盘,驶进一条通往某个地点的小径,与此同时微微点头。
“我试试,”象征性沉吟两秒,他说,“你的班主任?”
一语中的。卞皎吃惊:“不是说很难猜吗?”
“对了?”裴子骞停好车,顺着阳光凑过去吻了下他,示意下车:“只是按你的话随便猜。”
卞皎拉开车门。
踩上湿.软的泥土地,远处的马场标识在日光下清晰可见。他看了两眼,回身对裴子骞说:“那么算不算我的幸运传递给你?”
裴子骞跟在身后笑着点头:“算你的。”
卞皎就停下来,等他并肩。
待到裴子骞走到身边,卞皎却又抱起手臂:“其实答案只有那么几个。”
裴子骞耐心:“所以我不算幸运?”
卞皎准备说的话止住,问:“不应该是我不算幸运吗?”
裴子骞说:“这个算我的。”
“好的算我的,不好的算你的?”卞皎一脸怎么可以,“这不公平。”
裴子骞笑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肉:“公平不重要。走了,进马场。”
卞皎牵住他收回的手:“我还没有讲完。”
讲一大堆有的没的,他可没忘记一开始叫裴子骞猜遇见谁是要做什么。
“既然你很会猜,”卞皎说,“要不要再猜一下班主任和我说了什么?”
裴子骞挑了下眉,扣紧握着自己的这只手。
“如果不要呢?”他似乎已经猜到。
卞皎摇头:“不能不要。”
裴子骞失笑:“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是不公平。”卞皎大方承认:“可是你刚刚才说了,公平不重要。”
没待裴子骞说话,他先问:“你来首都找过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答案就这样被主动托出,裴子骞怔忪一瞬,就见卞皎的眼睛直直看着自己: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但你肯定有来。好讨厌,你来找过我,可是我又和你错过。”
他的声音可以听出深深自责。
裴子骞注视他片刻,叹:“都是过去的事情。你不是也来找过我么?而我也错过。”
卞皎眼底一瞬闪动。
“……你怎么知道?”
裴子骞微微启唇,却又被卞皎打住。
“算了。”他学着对方的话,很突兀地打断说:“你说的对,这都是过去的事情。”
回想去海市找裴子骞的那一天,瓢泼大雨狼狈不堪,这个略显窘迫的时刻,卞皎一点不想与对方一起回忆。
而且,他猜裴子骞一定不知道自己当时有淋雨,否则不会在这时才提到这件事情。
卞皎从来不是能瞒住事情的人,如果讨论起当时的细节,他决计没可能圆过去,都过去这么久再让裴子骞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况且这种事情如果由自己讲给对方,就显得很奇怪。
是哪种奇怪卞皎也没法说清,总之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淋雨。
不待裴子骞再说什么,卞皎说回当下。指了指马场门头,他问:
“你准备带我骑马么?可是我很久没有骑过,也没有装备。”
这不是随便找的话题,他是真的很久没有进过马场,已将马术忘得一干二净,再者这样颠簸的运动,他的身体现下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裴子骞当然有考虑充分,但顺着卞皎的话题走,他说:“不是,带你见一个老朋友。”
卞皎闻言兴起:“老朋友?你的朋友是马术教练吗?”
裴子骞依旧说不是,只很神秘地让他跟着他走。
他们进入马场,没有去前台登记什么z一路上经过的工作人员似乎都与裴子骞相识,用德语与他打招呼。期间遇到一位中年男人,裴子骞停下脚步,给卞皎介绍对方。
“他是这家马场的老板。”他讲:“其实我们算合作伙伴。”
卞皎刚刚与对方握了手,闻言回过头去看对方的背影:“他也是做科技相关的?”
“不是,他的主业是兽医,”裴子骞说,“我投资了这家马场。”
卞皎诧然,似明非明。
裴子骞笑着带他走过一扇木门:“几年前,他帮过我一个忙……”
停下脚步,他示意卞皎朝门后看。
卞皎转头,光亮刺眼。先看清的是门后的蓝天。
亮莹莹的天空垂到地平线,连云都很少。视线下落,才看向近处的木栏,目光顿时一怔——
一匹黑色的马立在木栏后方。
鬃毛水亮,尾巴缓慢摇甩。漆黑的眼睛倒映着阳光,同他对上视线。黑如曜石,眸若点漆。
“这是……”卞皎迟疑了十几秒的时间,终于说,“是蓝调?”
声音中漫溢着不确定,直到回头看了裴子骞一眼,裴子骞轻轻颔首。
卞皎的眼神瞬间一动,转身快速走上前。
他停在木栏前,手臂抬起似乎想要触摸,到半空却又忽然停下,最后隔着一段空气没有触碰上去。
缓慢移动视线,卞皎只细细打量着这匹黑色的马。
时间过去太久,如若不是鼻背上那一点独特的泛白的毛,他可能根本无法认出它来。出神片刻,他忽然想起什么,侧身低头看去。确认了什么后,转头看向裴子骞。
“它装了假肢?”
裴子骞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走近,闻言只缓缓点头:“绝大多数的活动都能自由进行。”
“什么时候?”
“治疗腿伤后就有安装,几年里技术一直在迭代,这一款是一个月前刚刚更换的新产品。”
“治疗腿伤是在……?”卞皎咽声问,看起来已有一个模糊的回答。
下一秒,裴子骞确认他的答案:“大概四年前。”
终于移动脚步,裴子骞朝前走来。马厩的阳光斜漏在他的侧颜,光线像蜂蜜流淌,深邃五官阴影温柔。
他说:“大多数的马在手术后都无法存活,截肢是下下策,不过蓝调特殊。马这种动物无法长时间躺卧,奔跑是他们的天性,蓝调脾性很好,愿意接受假肢,所以大多数的术后问题都没有在它身上出现。”
停在卞皎身侧,裴子骞牵起他的手,带上前。
骄傲的黑马微微低头,卞皎颤动眼睫,终于在裴子骞的引导下轻轻抚摸了一下蓝调的鬃毛。
“所以,某种程度上而言,”卞皎抬头,就见裴子骞眼神幽蓝,他沉声说:
“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奇迹。”
-
在马场待了接近一个钟头,卞皎与裴子骞都没有骑马,只是牵着蓝调慢慢走了一会儿。
马场有很大一片私林,林荫道鸟鸣参差响个不停,泥土的芬芳近乎馥郁,卞皎牵着缰绳,眼睛亮得像某一个繁星夜晚同裴子骞对视。但他们并没有对视,他仅仅是意识到蓝调似乎还记得自己,因此开心得不行。
裴子骞慢慢跟在他后方,二人之间算是隔了一匹身形庞大的马。
忽然,卞皎将缰绳调转了只手,走到裴子骞这一边。
裴子骞微微挑眉。
终于与他对视两息,裴子骞确认这里面确实是有星星,接着才听到卞皎问:“所以,当时买下蓝调的那个人是你?”
其实这不算问句,但裴子骞还是颔首回答:“是我。”
卞皎点了下头,慢慢停下脚步。蓝调也随之转过头来,一双乌黑的眼睛居然可以看出茫然,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不再前行。
于是一人一马的注意力都凝聚到卞皎身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卞皎看着裴子骞,很难说出他的声音里是什么情绪,“……你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马场的人承诺新买主一定会给到蓝调最好的治疗,却不知道买下蓝调的人是裴子骞;他只知道自己去海市找过裴子骞,却不知道裴子骞也曾来首都找过自己。
他只知道他们分开五年,五年就是五个一年,五个三百六十五天。
一个人如若能够活到八十岁,那么他的人生就有十六个五年,这代表他与裴子骞分开了人生的十六分之一。
十六分之一依旧是一个抽象的数字,如若要具体,那也许就要细分到每一个月,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没有裴子骞的每一秒他在想什么,他在做什么。这样的每一个日子对卞皎而言都像幻象,没有人愿意回忆一场一场地细数痛苦的黑色梦境,因此直到如今,越与裴子骞相爱,越被裴子骞爱,卞皎才越惊觉五年原来是如此如此具象的一段时间,如此如此具象的一段距离。
直到过去的云雾愈拨愈开,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与几千公里的飞行里程显露眼前,才知道原来在他从未知道的地方,一直有一个身影在打捞月亮。
即使可能徒劳无功,那个人也依然选择为此大动干戈。
卞皎又忍不住鼻酸。
“你做了这么多,而我……”
他什么都没有做。
虽然他也有过尝试,但与裴子骞相比,他真的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做。
裴子骞从他手中取过缰绳,将他揽进怀中。深色风衣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右手一下一下揉着他的头发。
裴子骞说:“小皎,我们不用比较。”
爱不需要比较,无谓排名,没有高低。我爱你,无关你是否爱我,无关你爱我有多深。
我爱你,仅仅是我爱你。
鸟鸣、树叶沙响、蓝调摇摆尾巴,爱在这自然之间增添一抹潮湿拥吻。眼泪掉落泥土地,有一个人暗暗发誓又庆幸——
从此,他与他只掉幸福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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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短篇幅感情流,战线不长 更新:零点,日更 其余时间显示更新皆为修文润色 专栏同酸涩口预收《倒序婚姻》求收藏 非典型先婚后爱/暗恋成真/散漫浪子受x深情厌世攻/双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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