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引用自:刘苏里主编著.思想照亮旅程.后浪出版公司.2023:165.
〇七《君主论》(节选)
在君主的权力清单上,除了军事和法律,还有什么因素,是君主必须慎重计算的?
要计算的东西很多,但可以归结为两大类:道德和人心。如果说武力的计算体现了马基雅维利对乱世的把握,那么把道德纳入权力的计算,则深刻体现了马基雅维利对人心的洞察和把握。不知人心搞不好政治,更不用说建立新国家了。
正是因为连道德、人心都给计算了,马基雅维利饱受批评。在西方文化中,“马基雅维利主义”“马基雅维利式的人物”,指的就是那些不讲道德操守、不择手段、无所顾忌的人,马基雅维利成了天下第一恶人的代名词。造成这样的后果,《君主论》难辞其咎,它确实讲了很多政治技术的厚黑学。但是,如果像道德家一样去咒骂马基雅维利,我们很容易和《君主论》里面的精华擦肩而过。如果你只想从经典中得到道德的纯净、启迪和升华,可以去看塞涅卡的《道德书简》、洛克的《论宽容书信》、康德的《实践理性批判》。
马基雅维利不是道德家,而是政治家和政治理论家,从他这里可以学到的,不是道德修养,而是“政治如何处理道德问题,才是妥当的”。很显然,不顾一般人认为的正确标准,把它们都放在力量的天平上,本身就是一件背负道德压力的事,说权力的计算是勇敢者的游戏,就是这个意思。在道德问题面前,勇敢既体现为有勇气承受别人指指点点、批评咒骂,更表现为有勇气把自己从陈规陋习中解放出来。
谈到道德,马基雅维利一开始就说,我写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供新君主参考,它们可不是“想象的东西”,而是“真实情况”。马基雅维利认为,人心难以捉摸,但它有真实的存在。当听到马基雅维利说“务必不要碰他人的财产,因为人们忘记父亲的死比忘记遗产的丧失还要快”,我们会感受到他的冷酷和犀利背后,充满了把握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