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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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8日
「我一定是讨厌他的。」
*
从中秋，到立冬。从短袖到长外套。不知不觉间，崔欲已经和乐移认识两个多月了。
一开始崔欲想过和乐移会很难相处，事实证明：他猜得没错。
乐移的脾气不大好，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他喜欢被众星捧月的感觉，所以在别人面前总是温声细语装模作样，转头对着崔欲时，却又是另外一副面孔——居高临下的样子，像是要把崔欲瞪进土里。
初次见面的那天晚上，崔欲就被迫把学校安排好的床位搬到了离乐移最遥远的那个位置。
乐移给出的理由也很呛人：“空床位这么多，凭什么要我吃你抖下来的土。”
在崔欲“吭哧吭哧”地搬动被褥时，乐移优雅地端坐在桌前，提笔拟好了一份同居守则。
那张白纸的最上方居中，赫然写着五个大字：不平等条约。
崔欲不明不白地接过白纸，自上而下阅览。
1、不准在有人休息的情况下洗澡。
2、使用完卫生间必须清扫干净。
3、十一点前必须熄灯并且闭嘴。
4、不准在寝室吃垃圾食品，包括但不仅限于：泡面，薯片，辣条等气味重的东西。
5、不准堆积内衣裤和袜子。
6、不准带其他人进寝室，如犯此条，若有一方丢了东西，则记另一方名下。
7、不准抽烟，喝酒，打牌，大声唱歌以及吆喝。
“那个……前面七条我都能理解……”
崔欲指着第七条以下的内容，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不准说梦话，不准梦游，不准磨牙，不准打呼噜……还有那个最后一条，不准对乐移说'不'是什么意思……”
乐移抱着双臂瞥了眼白纸，道：“就是字面意思，做不到就出去睡。”
“那个……”崔欲思考了很久，最后请求道：“第七条以后的内容，能不能宽容一下？其他的我保证都会尽量遵守的。”
“行吧。”
乐移拿笔将下面的内容画了个大叉，笔尖在最后一条停顿了一下，抬起眸狡黠一笑，道：“最后一条去掉就不是不平等条约了啊。”
最后一条内容：【不准对乐移说“不”，不限于字面意思。】
崔欲低着头，看着那一行字，喃喃自语：“你故意的。”
但他的字真好看。
和他的人一样好看。
崔欲色令智昏，道：“最后一条留着吧。”
他想着，如果是乐移的话，应该就没问题。
“但是仅限于在寝室。”崔欲指着最后一条内容补充。
乐移“嗯”了一声，在后面写上了崔欲添加的内容，扬眉道：“还算机灵。但也不过如此。”
在乐移的全程监督下，崔欲终于在这份“不平等条约”上签字画押了。
从这张纸被贴到墙上起，他们的“友好”相处才正式开始。
乐移的生活很是麻烦，又或者说是崔欲以往的生活都过得太简单了。
每当回到寝室，乐移就像是被转动了后背发条的人偶，一刻不停地忙活。崔欲只需要回来冲个凉，稍稍洗漱一遍就能躺上床了。可是乐移不行，他会精致到从洗完澡涂身体乳，到从手到脚指头依次护理，最后护牙护肤……有的一周一次，有的每天都在进行。短的一个小时，长的久起来两小时都不够用，别说放学以后还坐在桌前学习了，崔欲真担心他期末考试会考不好，白瞎了交这么贵的学费。
条约正式生效的那一天晚上，也就是他和乐移同寝的第一个夜晚，乐移就开始了这样的作息。
“乐移。”
崔欲抱膝坐在床上，看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后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小心翼翼地小声提醒：“已经…十一点了……”眼里还有些助人为乐的腼腆。
而乐移只是瞟了他一眼，眼神转向天花板，漫不经心地道：“哦？可我这边还没结束呢？”
崔欲一愣。
他的视线随着乐移的身影移动，落在了乐移的桌上，那一整桌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明明也不甚美观。
不过有些logo崔欲曾经在妈妈的手机里看到过，他深知那些东西价值不菲，于是当视线再看向乐移的时候，只觉得是成堆的金子涂在他的脸上。
只见乐移将食指比在好看的嘴唇中间，小声地，像在哄小孩一样地说：“记得闭嘴。”
崔欲这才明白过来条约里的最后一条是做什么用处的。
怪不得叫不平等条约，是单为他一人设置的，乐移遵不遵守无所谓。
十一点半，身后依旧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其实乐移的动作并不大声，只是学校宿舍的设施不太好，水龙头、房门、床铺等都年久失修，不管再轻手轻脚地使用都会发出噪声。
不频繁使用还好，可是乐移怎可能用的不频繁。
崔欲用枕头夹着脑袋，不忿道：“没关系，反正再嘈杂的环境，我也能睡得着觉！”
*
半梦半醒中。
灯好像被人熄灭了。
好闻的香气没一会儿萦绕在崔欲的鼻息间。
乐移在路过他的床铺时，步子一顿。
月光下，透亮的眸子正凝视着崔欲。
被褥底下那半张脸看起来不太平静，身子也仿佛因没有安全感而像虾似的蜷缩起来。
乐移看了眼窗户，似乎在思考着把盖在崔欲身上的那一床老土印花被子丢出去。
他想看没了被子的崔欲在凉夜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但现在还是夏末，掀了被子反而还便宜崔欲了。
只是那个凉夜并没有让乐移等太久。
他的脚步声很轻，躺下去的声音也很轻，真不敢想象这样的人刚刚竟然制造了这么多嘈杂的动静。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