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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群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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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黛馆的画室里，岑时倚靠在桌边，左手的虎口和手指都是油彩，右手稍微干净点，正握着手机在回复邮件。
一条微信消息忽然跃到眼前——
魏然：你投了没啊？
岑时扫了一眼，回复邮件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敲着字。
1分钟后，这个魏然又发来一条消息：
-时哥？
岑时依旧面不改色，一串串英文疯狂输出，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一个屏幕。就在他按下发送键的那一瞬间，魏然的电话掐着点打了过来。
“接得倒挺快……你投了没啊？”接通后，魏然依旧重复着方才微信里的问题。
“……”岑时叹了叹气，“截稿日期到了？”
“倒也没有。”魏然如实回答。
“你收了主办方佣金？”
“怎么可能……”
“那你催这么急干什么？”
“……”魏然凝噎一瞬，理直气壮地说，“邹老师让我来督促你啊！前阵子你说不打算参加这个比赛的时候大家懵了，都指望你拿奖呢。”
“我作品都还没投，你倒是比我还自信。”岑时打断他。
“那可不，我这辈子对自己都没这么自信过。”魏然说，“既然现在你决定参加了，赶紧整啊，你交完作业我就能跟邹老师交差了！”
岑时不耐道：“你操心谁不好来操心我。前天你说要改构图的那张画，改了？今天的速写作业，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喂？哎！……你说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太好……好……”
魏然“啪”地挂了电话。
岑时：“……”
耳边顿时没有了呱噪，岑时轻笑一声，打开了微信。他点进与牧屿的窗口，对话停留在半小时前。
-我遇到了张旭林，晚点到。
-好。
岑时盯着张旭林这三个字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那是王少坤身边的马仔。
不过牧屿也该到了吧？就算遇上狗仔都甩掉了。
*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牧屿跟了那伙人近十分钟，从大马路跟到了窄街，又从窄街跑到了一条深巷子里，最后他们停下，牧屿跟着猫在巷口的拐角处。
抬头环顾一圈，这儿没有一个摄像头的旮旯，毁尸灭迹倒是很方便……
“很牛逼是吧，老子今天要揍到你妈都不认识！”
“x你妈，敢调戏老子女人，你他妈活腻了！”
“还敢还手？我操看我不废了你的手！”
接着深巷里传来是一阵拳打脚踢的闷响。
牧屿伏在暗处，人道主义下替张旭林捏了把汗，这伙人真真是往死里打。
牧屿没旁观多久，因为再这么打下去他们剑队就要被动减员了，他就近捡起一个空酒瓶，铆足了劲儿，往深巷里一扔——
瓶子应声而落，碎成了渣渣。
距离太远，只是堪堪挨到其中的一个人，伤害值几乎为0，却吸引了那伙人百分百的注意力，纷纷看了过来。
“愣着干嘛，跑啊！”牧屿在黑暗中朝张旭林吼了一声。
张旭林这才想到撒腿逃跑，然而青年们比他反应更快，没跑出两步就将他拽住。
牧屿：“……”张旭林这孙子，反应力都白练了！
“谁？！”剽悍的青年喊了一声，“出来！”
牧屿没有要躲的意思，他卸下剑包放一边，迈出阴影，往前走了过去。
“你他妈谁啊？”戴帽子那人看着不断走近的牧屿，不爽地喊道。
牧屿说： “你爸爸。”
张旭林挂彩的脸充满震惊：“你……”
帽子男气得脸色发青，来回看了眼俩人，突然冷笑：“呵，张狗的救兵是吧？”
牧屿没回话，心想张旭林这狗人的外号都传到社会上了？
视线逐渐清晰，对方帽子上的二中击剑队logo在冲牧屿张牙舞爪。
他顿时了然——原来张旭林是落在了对家手上。
“牧屿！牧队！救我！”被人架着的张旭林忽然回光返照似的喊了一声。
牧屿被人喊了大名，眉头一皱，暗骂了一声。
帽子男愣了愣，然后便笑了：“我说谁呢，原来是青川的牧屿。”他脸上渐渐露出凶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那真是太好了。”
“你想干嘛？”牧屿眯了眯眼。
“想干嘛？”帽子男猛然间一脚踹在张旭林肚子上，“当然是新账旧账一起算啊！”
伴随着张旭林一声哀嚎和帽子男的啐骂，牧屿东拼西凑算是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旭林在外边上私教课，看上了一女生想去搭讪，不料竟然是帽子男的女朋友，妹子没撩成反倒被人找上了门。张旭林这嘴吧，就跟茅坑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愣是把对方激怒得火冒三丈，直接叫上几个兄弟就把人围住了。估计张旭林觉得打不过，直接跑了，却被人一路逮到大马路。
事情到此，本来只是张旭林和帽子男之间的恩怨，但好巧不巧，帽子男是二中击剑队的人。
二中击剑队，青川的宿敌。
过往两只队伍一直旗鼓相当，但就在去年冠军赛上，对方队长输给了第一次代表青川出战的牧屿，还在最后一轮的防守中受了伤，影响了后面团体赛的发挥，最后二中铩羽而归。
赛场上受伤很正常，但对方一直死咬着是牧屿动作犯规导致，当然裁判回看录像后并没有发现问题，依旧保持了原判，而他们则将比赛的失意归咎于青川，梁子就此结下了。
现在在他们眼里，牧屿就像一块自己躺在砧板上的鱼肉，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牧屿心里腹诽，今年他莫不是犯太岁了，比赛前什么破事都赶到了一起。
但事情总要解决，牧屿挑了挑眉：“所以？”
帽子男笑得不怀好意：“你跟我比一场，赢了我就放他走。”
“怎么比？”
帽子男朝他走来，塞给了他一根木棍，说：“你击剑不是很能耐么，就用这个，谁先击中对方身体5次就算赢，就当作给锦标赛预热了！”
牧屿看着手里七八十公分的木棍，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上边都是刺儿，扎手。
“打架就打架，少他妈跟击剑扯上关系。”
“哟，这个时候还装清高呢！”帽子男晃了晃手中的棍子，“这可由不得你了。赢了，人你就带走，输了——锦标赛你们队就琢磨一下换人吧！”
牧屿微微低头，昏暗的光线只照到他的发顶，让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握住木棒，在手里掂了两下。
下一秒，他突然抬手朝帽子男用力挥去！
帽子男想挡，然而速度太快，被砸了个措手不及。他捂着手臂吃痛地后退几步：“牧队长，你这是犯规啊！”
牧屿活动了一下手腕，冷笑道：“这破比赛还有规则？”
“这比赛当然我说了算！”帽子男突然扑上前去朝牧屿的肩膀狠狠一砸。
牧屿横着胳膊，迅速用木棍去接，“啪”的一声，棍子直接拦腰劈断！
“这道具……”牧屿握着断成半截儿的棍子看了两眼，截面明显被人动过手脚，“质量真好！”
“哈哈哈……看来是你的运气不太好啊！”帽子男卑鄙地笑起来，紧接着他做出了一个类似击剑的偷刺动作，直接挥到牧屿的髋骨。
牧屿侧身一闪，但还是挨了一棍，棍棒从裤兜扫过，兜里的手机倏地摔落，掉在了地上——电池掉了，屏幕裂了，牧屿看了一眼，心也跟着碎了。
靠，老子才用了一年的手机。
“1比1！”站在巷尾的人像模像样地喊了一声。
牧屿在心里把张旭林骂了八百遍，但凡这孙子跑快两步现在也不至于被人拖到这么远，想救都难！
此时牧屿被人为地削减了一半的武力值，已经明显处于下风，但他依旧保持进攻姿势，感官全被调动起来，全然进入了比赛状态。
好在木棍的横截面是尖锐的，牧屿如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尖端冲着帽子男，帽子男连连后退，他步步紧逼。眨眼之间，牧屿猛地出刺，刺中对方胳膊后迅速往3米开外狠狠一砸——
锋利的木棍击中了挟持张旭林男子的手臂！
“我操你妈！！”
“快跑！！”
几乎是同时，张旭林挣开男子撒腿就跑，他顺利地起跳翻墙，一转眼便溜没影儿了。
而这边帽子男拽住牧屿衣领扬手就是一拳，牧屿抬起腿朝着对方的肚子用力一踹——
呼啸的风穿过昏暗的窄巷，卷起一片混乱和喧嚣。
牧屿转身要跑，帽子男却追了上来一击重棍打在了他的背脊，那瞬间牧屿重心尽失，双腿一凛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跪在了那片碎成渣的玻璃上。
痛感还未来得及传递至大脑，帽子男的下一棍又要袭来——
“砰！”
想象中的痛并没有落下，帽子男却似乎被什么砸中，他抱着脑袋退开了几步，嗷嗷直叫。
牧屿回过神，只见巷子口有两个身影朝这边跑来。
“牧屿！”
听见熟悉的声音，牧屿一愣，缓缓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惊讶的，“你……你怎么来了？”
岑时还没说话，王少坤从他身后跟了上来：“我也——”
捂着额角的帽子男猛地抬头，与王少坤四目相对。
“草！”
留下一声国粹，帽子男跟见鬼似的转身翻墙逃跑。一时间其他人跑的跑，窜的窜，竟然全都撤退了。
王少坤反应过来：“他奶奶的——陈玉响你丫别跑！”说完拔腿追了上去。
牧屿还保持着跪姿，密集又尖锐的痛感逐渐清晰，从膝盖传到脑仁，就像无数把尖刀扎进他的皮肤。
岑时已经跑到了牧屿的面前，身影挡住了头顶昏黄的灯光，表情晦暗不明，只有肩膀还因跑动而起伏着。
“我扔得还挺准。”他微微喘着气，“但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