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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赢了我给你庆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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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屿！”严鹏飞喊住了准备上车的少年。
被叫住的那人脚上一顿，回头，“怎么了教练？”
“过来帮我清点人数。”
“哦。”
牧屿从大巴车的阶梯一跃而下，接过严鹏飞手中的名单，开始代行队长之职。
队长这件事虽然没人再提起过，但严鹏飞总是当着所有队员的面叫牧屿管这儿管那儿，与队长之实就差个名儿了。
牧屿反抗不了，管就管吧。
队员们没法反抗，管就管吧。
王少坤不想反抗，自那日开诚布公地聊过后，再也没挑事儿，安分守己得很。
果然在个人前途面前，连五害都要变三好。
接近启程时间，牧屿数了数，发现还差王少坤一人，就在牧屿猜测这厮是不是又要摆谱的时候，一个头顶锡纸烫的大高个儿出现在了他面前。
牧屿：“……”
嚯，这谁啊，他妈跟个精神小伙儿似的！
“老子是把你帅瞎了？登记啊！”王少坤不悦地说。
牧屿把嘴角拼命往下压，状似平静地在纸上打了个勾，问，“你触电了吗？你们小区的机房是不是漏电？”
“……”王少坤噎住片刻，反应过来后气得差点跳脚，“岑时那杀千刀的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小时候被关机房的事肯定被牧屿拿来嘲讽了！
牧屿差点没绷住，他无辜地耸了耸肩，表示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他妈你这嘴……”
在王少坤发飙前，牧屿迅速迈开腿窜上了车，只留给对方一道残影。
肖彦梓见牧屿小跑着过来，然后往身旁一坐，动作灵活不带卡顿的，他便问道：“你的腿还行？”
牧屿点点头，“不碍事了已经。”
皮肉虽还没完全长好，但已经结了一层痂，正常运动没问题。
多亏了某人的照料，给他的康复创造了充分条件。
想到这儿，牧屿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那人发了个消息。
MY：我上车了！
岑时回得很快，就跟守在手机旁似的。
岑时：好，大捷。
牧屿弯了弯眼睛，把王少坤电了头发的事情告诉了岑时。
岑时只回复了四个字：孔雀开屏。
MY：什么意思？
岑时：师姐也去看比赛了。
原来如此，竟然带家属。
牧屿撇撇嘴，逐字敲下：挺好，输了起码有人安慰。
岑时说：羡慕啊？
牧屿愣了愣，回看自己的发言，后知后觉咂摸出一点酸酸的味道，竟然被岑时品出来了。
王少坤有女友一同共享输赢，他想分享的那人却无法前来。
他不想承认，回道：羡慕个屁，我又不会输。
岑时：嗯。
岑时：那赢了我给你庆祝。
牧屿看着这两行无间断跳跃而出的文字，似乎能从中看到岑时此时的神情——他眼角一定勾着笑，就像平时与自己打趣时那样，如一朵灼灼的桃花，倚着微风，点缀料峭的初春。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却莫名地感到踏实。
牧屿拽紧了手中的手机，将目光投向窗外变成虚影的街景，瞳仁却如失焦般放空着——
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想尽快把耳朵渐热的温度降下来。
走了三个小时高速，青川击剑队一行人到达下榻的酒店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领队快速安排了住宿，严鹏飞叮嘱注意事项后让大伙儿赶紧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做赛前训练。
牧屿自然是跟肖彦梓一个房间，他早早洗漱完就钻进了被子里。
熄了灯，黑暗中他听见肖彦梓的声音从隔壁床传来，闷闷的。
“我觉得有点紧张。”
牧屿闭着眼，说：“别紧张，对你来说都是小场面。”
“不是。”肖彦梓翻了个身，“我以前觉得这都没什么，没了这次还有下次，但离高考越来越近，我发现机会越来越少了，每一次都那么重要。”
牧屿安静地听着，难得发小真情流露地思考起了未来，人生拐角面前，谁也逃不过的自我审判，他尽量当个合格的旁听者。
“我以前还挺不屑，现在我要感谢我妈给我选了一条路，好歹让我知道该往哪里发力。”
“你以后监督我啊，我可不想跟王少坤那样最后关头来孤注一掷。”
“你还是想考华清？”
肖彦梓突然将话题抛到牧屿身上，牧屿下意识地应了句：“是啊。”
“好样的兄弟。”肖彦梓打了个哈欠，声音渐渐不稳，“华清这么强，你要加油啊，我等你带我去……”
牧屿缓缓睁眼，望着天花板，听着隔壁的声音彻底湮没在软被中，无声地笑了笑。
第二天全队先是去熟悉了场地，紧接着在附近击剑馆租了场地继续训练。
训练的整体强度都不大，算得上轻松的，休息期间孙芊芊还提着水饮过来“慰问”。
队员们一哄而上，说嫂子好漂亮好贤惠，云云，把王少坤得瑟得差点找不着北，结果被孙芊芊狠狠地拐了一肘子。
水递到牧屿这儿的时候，孙芊芊看着他微笑道：“我见过你。”
牧屿也跟着笑了笑，心说是啊，还见了两次呢。
“你是岑时的朋友吧？”
“是的，他同桌，牧屿。”牧屿伸出双手，接过孙芊芊递来的功能饮料，“谢谢师姐。”
孙芊芊点点头，就当做认识了，她的视线往下一扫，落在了牧屿的手套上，“诶？这个印……”
右手手套的腕处，一行小巧的花体英文被衬托在精致的花纹中，像烙在皮肤上的刺青。
牧屿随着孙芊芊的视线转动手腕，大方地向她展示，“好看吗？”
语气里流露出不经意的炫耀。
孙芊芊笑得更深了，说：“好看呀，岑时刻的能不好看吗。”
牧屿愣怔一瞬，抬头，“你知道？”
“全画室都知道，那家伙刻了好久，刻坏了好几个木头呢。”孙芊芊冲牧屿眨了眨眼，眸里的促狭清晰可见。
牧屿没显摆起来，反而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他没敢跟孙芊芊对视，也不知道在心虚些什么，找了个借口赶紧溜走了。
全国击剑锦标赛在周六正式拉开序幕。
首日进行的是个人赛，选手们要根据积分排名进行初始排位，先后参加分组循环赛和直接淘汰赛。
十多条剑道同时进行比赛，场馆内金属剑身激烈碰撞，刀光与剑影交织，一位位选手从此起彼伏的交战声中脱颖而出。
小组循环赛上牧屿遇到了几个熟面孔，他们曾在过去的比赛中短暂地对峙过。
“你换俱乐部了？”一个来自东北队伍的选手问道。
牧屿点点头，应道：“现在在校队。”
“有机会还想跟你比啊，上次没过瘾老弟。”
“好说好说，你晋级，我等你。”
“靠，嘴还是那么损。”
有的选手还能开句玩笑，而有的选手路过都不屑给个眼神儿的。
二中击剑队在本次比赛也派出了六七名选手，牧屿从剑道上下来，正好遇到上场的二中队长曹宪，两人目不斜视，视对方如空气。
“你看那个曹宪，他拽个毛线啊。”肖彦梓在场下对王少坤说。
王少坤难得跟他统一战线：“要不是揍他浪费我体力，我现在铁定把他堵厕所里。”
好在小组循环赛对青川击剑队基本不成问题，几位重剑选手均成功出线。
牧屿在小组赛的排名靠前，淘汰赛的前面几局赢得几乎没有悬念，下场休息的时候孙芊芊走过来给他递了一瓶水。
牧屿接过，道了声谢。
“别谢我。”孙芊芊耸了耸肩，“岑时叫我送的。”
牧屿拧瓶盖的动作一顿，而后轻轻扬唇，仰起头喝了一口。
这两天没顾得上跟岑时联系，他估计对方在忙，而自己也忙得没空碰手机。
没想到岑时竟然还惦记着他的比赛。
“我先走了，加油哦！”孙芊芊冲牧屿摆摆手，转身便走。任务完成，孙芊芊紧接着要去服务她对象了。
牧屿手中的水还没品出什么独特的味道，严鹏飞也朝他走来，他先是交代了一些动作要领，然后瞅了一眼牧屿的腿，问道：“你的腿怎么样？”
说完全没事是假的，高密度地进行了这么多轮比赛，酸涩的痛感已经若隐若现。
牧屿抻了抻腿，却说：“还成，要是遇上王少坤还能干赢他几个回合。”
严鹏飞差点一脚踹飞他：“尽说些屁话！难不成你还想遇上自己队友啊？”
没想到一语成谶，只不过遇上王少坤的不是牧屿，而是肖彦梓。
肖彦梓哭丧着脸走下赛道，被王少坤一胳膊揽住肩膀：“别丧气，输给我很正常，起码不是输给二中那几个傻缺。”
“……”肖彦梓想反手给他一个过肩摔。
“确实很正常，能力不足的人就该被早点筛出去。”
不远处响起了一道男声，二人转头看去，只见曹宪和陈玉响等人站在观众席一侧。
王少坤冷笑了一声： “上次溜得够快啊，夹着尾巴逃跑很带劲？”
“你……”陈玉响看到王少坤旁边的张旭林，话锋一转，有样学样，“张旭林，上次溜得够快啊，被揍的伤好全了吗？”
食物链底端的张旭林拳头捏紧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王少坤的火气唰的一下涌上脑门，他快步朝陈玉响走去——
“王少坤！”
本在观众席坐着的牧屿一个跃身翻过了围挡，一把将王少坤拦了下来。
他本想去看看肖彦梓的情况，结果刚起身便看到王少坤已经拎起了拳头，他根本顾上距离，直接杀到几人面前。
“牧队，可要管好你的队员，免得还没走进半决赛就丢了比赛资格。”陈玉响自觉生命安全没有了威胁，往后退到曹宪身后，笑道，“虽然对比赛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他妈哪来的自信会赢？再逼逼一句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打爆你的狗头！”王少坤被牧屿挡住，上手不成，朝对方狠狠地啐了一口。
牧屿由着王少坤骂，骂人好过动手，不然真有可能被罚吃牌。
可这么挑事，真的触到他的底线了。
“曹宪，管好你的队员。”牧屿的眼里透着丝肃杀，语气冰冷，“我不介意比赛后别的地方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