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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二批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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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符麟被于褚拉走了。
在春生说完那句话后,符麟像是被春生语气里的那股笃定和自信给惊到了,他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春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意啧了一声,挡在春生面前。于褚便趁着符麟呆愣期间,直接把他扯走了。
等另一道火光慢慢远去,隐入某个矿洞消失不见,如意才转身看着春生,不说话,但眼神很是委屈,可怜巴巴的,直勾勾地盯着她。
春生有点无奈,又有点纵容般问道:“又怎么了?”
如意上前一步把她抱进怀里,在她颈侧蹭了蹭,低声道:“你太好了,怕你被别人抢走。”
春生安慰他:“不会的。”
但很显然,这样单薄的安慰没什么份量,如意还是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
春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道:“下次?”
“……”
如意好像愣了一下,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松开一点儿,看着春生的眼睛,动情地低喃了一句:“春生。”
是确认,也是渴望得到回复的渴求。
春生听到他低哑的声音,看见他在微弱火光中一瞬间变得黑沉的眼睛,“嗯”了一声。
下一瞬,面前的身影倾压过来,一只手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火热的,急促的呼吸充斥着她的鼻端。
如意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又仿佛讨好般轻轻舔舐了几口,然后开始在她的唇上辗转,每一处都细细地吮过,用舌尖描摹她的唇,去撬开她的齿缝。
春生微微仰着头,没闭眼,如意也没闭眼,于是春生清楚地看见了他眼中仿佛要噬人一般浓厚的黑色。
欲望,像黑色的潮水,铺天盖地地朝她席卷而来,浓厚到让人头皮发麻。
春生几乎想后退了,但如意压近她,紧紧地抱住她,不许她逃离,春生忍不住垂下了眼皮。
舌尖纠缠,如意扫过她口中的每一处,暧昧又牵连的水声在这片寂静中响起,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和另一个,如鼓的心跳声一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剧烈。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没人打扰,像是与世隔绝,让如意有一种能和春生在这里亲到天荒地老的错觉。
他也确实想这么做。
他仿佛不知疲倦,反反复复地舔舐,勾着春生的舌尖不停歇地纠缠,他一点点地吻得更深,动作凶猛到仿佛要将春生都拆吃入腹。
“嗯……”
如意听到春生的低喘,和唇舌粘连时一点泄出的气音,这对如意而言无疑是最猛烈的情药,他激动到颤栗,脊骨都发麻,只感觉有一股心火,滚滚地烧遍了全身。
……太幸福了。怎么能这么幸福?
这样的好事,真的就这样落在了他身上?这个人,他真的可以拥有吗?
他紧紧地搂住了春生,像是为了确定这不是一场梦,他不断索求,将春生口中所有的津液都卷入自己口中,他急切地吞咽着,胃中好像住着一个不知满足的饿兽。
……不够,不够。
——他要这个人的全部。
春生终于有点受不住了。
如意亲得有点太猛了,也太久了,她感觉自己舌根都发麻,唇角也微微刺痛,大概是又破皮了。
她推了推如意,很显然没有推动,如意吮着她的舌尖,像小孩儿舔舐糖果那样一下一下地勾着,春生又推了他一下,他轻轻咬了一下春生的舌尖,才终于放开了春生。
春生头抵在他肩上喘气,闭了闭眼,平复翻涌的情绪。
半晌,抬起头来,如意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内心太激动了,以至于脸上反而没什么表情,漆黑的眼珠像是深渊,要把春生也吸进那个欲望的漩涡里与他共沉沦。
……好想继续。
他本以为自己会满足的。
一切发展得太快,纵然是他内心所愿,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有几分难以置信。
他始终不敢相信,春生居然那么快,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了他,这简直像做梦一样。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这其实是一场美梦吧?
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就这么顺利,这么美满,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就抓住了他的救赎?
春生声音很低,几乎像是气音:“我是真的。”
她给予他肯定,她像他的锚点,如意醒来,发现眼前人是怀中人,也是心上人。
他如何能放手?他已经无法停下,他妄想得到更多。
人的本质总是如此贪婪,一旦得到了就会想渴求更多,他无法被满足,他想要更多了。
但是不行。
太快了,慢慢来,慢慢来,他等得起。
如意低头在春生红肿的唇上亲了亲,舔舐着破皮的伤口。
他这会儿温柔极了,动作也轻柔,抱着她,像事后的温存。
亲了一会儿,如意终于松开她,看了她一会儿,又把她抱进怀里。
后知后觉的满足感充盈了整个躯体,如意把头埋在春生的颈侧,闻到一点清幽的淡香,就像春生这个人一样,沉静,却不容忽视。
春生哑着嗓子问道:“这会儿亲够了?”
如意鼻尖抵在她的颈侧,温热的气息打在肌肤上激起一片痒意,“……不够。”
春生沉默了一下:“……得寸进尺。”
如意好像笑了一下,他又在春生颈侧轻咬了一口,以此做回应。
春生发现他很喜欢咬自己。亲她的时候咬她的唇,咬她的舌尖,这会儿又开发了一个新地点——颈侧。
怎么像小狗一样。
春生推了推如意,道:“符麟他们都要探完一个矿洞回来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如意“嗯”了一声,但没动,继续抱了一会儿,才松开春生,拉着春生的手,被春生带着往某个矿洞走去。
两人轻功都不错,不用顾及其他人的情况下,他们在矿洞中简直是飞驰而过。
越往外走,雨声渐大,到洞口时,洞外依旧是一成不变的雨幕,清新的水气扑面而来,不知是不是刚刚在矿坑那种黑暗的环境中待太久了,这会儿看天色,感觉这天色好像又亮了一些。
春生四处转了转,记了记地形,也没什么突发情况,便拉着如意回去了。
接下来如法炮制,这些矿洞都大差不差,无非是大小长短的区别,倒是遇到了两个有岔路口的矿洞,春生和如意商量了一下,觉得此处确实没什么危险,便分开一人走一条道,春生视力好,武功也更高,便把火折子给如意拿着,后来两人在矿坑中相遇,顺顺利利地也没出什么意外。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他们四人每探一条矿洞,最终还是会回到最中心的矿坑里来,她与如意来往几次了,竟与符麟他们一次都没遇到。
不会是这边没出事,符麟他们那边出事了吧?
春生皱了皱眉,如意宽慰道:“或许只是刚好错开了,他们没那么容易出事。”
那些杀手的目标是他,现在符麟他们又不和他在一起,谁会闲的没事浪费人手去对付两个侍卫?
想太多也没用,春生和如意探完了自己这半边的矿洞,便随意找了块大石头坐着等人。
春生垂眼想事,如意就靠在她身侧,捏着她的手指玩。
也没等很久,从临近的一个矿洞里传来争论的声音。
“……等会儿再去说不定人都跑光了,照我说刚刚就该动手。”
“……不要随便惹事。”
“我哪里随便了?!”
“……”
春生抬眼望去,符麟和于褚从一个矿洞里一起走出来。
“世子!”
符麟看见他们,兴奋地跑过来,靠近了,才仿佛心虚般叫了一声:“……吉祥。”
“……”
他这么心虚干什么?
春生沉默着没说话,因为如意猛地攥紧了她的手。
其中含义还算明显,所以春生把发言权交还给他。
等于褚也过来了,如意才好像终于想起自己本该是这支小队领导人物的身份,漫不经心般问道:“刚刚吵什么呢?”
说到这个,符麟立刻就兴奋起来了,他抢着说:“我们刚刚那个矿洞出去,看见了一伙正在修整的黑衣人!”
“他们没发现我俩,我本来想偷偷给他们放点冷箭,于褚不许我这么干,怕我打草惊蛇。但是我看他们只是暂时在那里休整,不尽早出手,等会儿再去说不定人都走光了。”
如意看向于褚。
于褚道:“那一伙黑衣人大概十三人,都穿着蓑衣,属下靠近时只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不在,空的之类的话。他们人多势众,属下怕我与符麟贸然行动会得不偿失,便决定先回来告知世子和吉祥姑娘再做决定。”
如意冷笑道:“真是看得起我。”
居然真的有第二批人。
之前那批黑衣人穿的是防水的夜行衣,和这批穿蓑衣的自然不同。这一批杀手恐怕是去的晚了,发现营地里居然没人了,才上山找人来了。
符麟在一边问:“那我们还回去看他们还在不在吗?”
“去,为什么不去?”
难道他还能一直躲着吗?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迫切的要置他于死地。
符麟和于褚最后走的这个矿洞感觉像是最早废弃的那个,杂草生得比其他矿洞都旺盛很多,越往洞口走,绿意就越盎然。到了洞口就能发现,这个矿洞隐蔽性很高,从矿洞上方垂了许多藤蔓,像一道门帘将整个洞口都掩盖住了。
怪不得那伙黑衣人居然没发现符麟他们俩。
春生听了听,外面除了雨声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了。春生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出去看看。
于是其他人都在洞口处等着,春生撩起几条藤蔓,悄声走了出去。
洞外雨声依旧密集,就好像天空也要发泄似的,于是这场雨下得丝毫不讲情面,冷漠又瓢泼。
春生压了压斗笠的帽檐,脚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声音,拐过树林,蹲在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后,抬眼看去。
入眼的是一个绑在两棵树之间的简陋支篷,有约莫七八个人穿着蓑衣围在一起,像是在商讨什么,有三个人站在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远处的树上还隐约露出一点黑色衣角。
春生仔细数了数,入眼可见的只有十一人。
还有两个人去哪儿了?
春生压矮了身形,越发警惕,慢慢后退回到矿洞,其余三人都盯着她。
春生道:“还在,但只有十一人。”
“……”
符麟犹豫了一下,看上去好像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如意,看见他家世子落在这个吉祥身上那专注的目光,不由得感到一阵牙酸,几欲张嘴,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他和于褚也算是多年的好兄弟了,于褚的实力他当然是知道的,于褚当然不会数错了,至于这个吉祥,虽然她武功很厉害,反杀三个杀手不在话下,但说不定,她就是眼神不好呢?
于褚倒是什么都没说,他皱了皱眉,像是在回忆确定。
不过不等他们再多想什么,春生又开了口:“是少了人。”
“他们围坐在一起谈论时,下意识空出了一个位子,不在的人里,大概有一个是他们的头目。”
由此便能推测出,这第二批杀手在这迟迟不走,应当是等他们老大回来。
但是这又引出一个新的问题:他们老大干什么去了?
总不能是给他们发任务的人来了吧?
信息太少,得不出什么有效结论,只好暂且不论,四人微微商讨了一下,然后都悄声地掀开藤蔓走了出去。
雨势倾盆,足以掩盖许多动静。春生悄无声息地蹲在树上,盯着不远处的围坐在一起的人,没过多久,那藏在树上的杀手滑下树跑过来,声音振奋:“二哥!有人来了!”
那简陋雨棚里的人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那个被称为二哥的人沉声道:“隐蔽。”
雨棚被迅速收起,春生隐约看见他们摊在中间的图,像一张地形图。
不难猜出,是矾山的地形图。
所有黑衣人四散分开,有一个刚好往春生藏身的这棵树走来。
这不巧了嘛。
那黑衣杀手一上树,甚至还没看清树上的情况,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他的口鼻,他听到的最后一声,是从自己颈间发出的“咔”的一声脆响。
一声惊雷,春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应当是傍晚了,光线已暗了下去,视线都要模糊了,春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那杀手身上的黑衣扒下来套到自己身上,尸体就放在一边,用衣带绑在树枝上防止掉下去。
做完一切,春生压了压斗笠的帽檐,才垂眼往下看去。
雨幕中,两个身影越来越清晰。他们走近了,赫然是符麟和于褚。
符麟捂着小腹,斗笠下的脸色苍白,步履也踉跄,一副受伤之后虚弱不堪的模样。于褚则是一边搀着他,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除了雨声,林间没有什么其它的动静,等两人走过了,周围树上的黑影们才飞身而下,那个二哥眼神看上去有点兴奋,不过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点了三个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在这里等大哥,其余人,跟我走!”
很幸运的是,春生在跟着走的行列里。
一行八个人悄无声息地跟上了符麟和于褚的步伐,春生也低着头沉默地跟着,并控制着速度,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走出一段距离后,春生回头看了一眼,确定留守的那三个人没有他们的视野了,视线转回前面的队伍上,抓住时机上前,依旧是先捂口鼻,同时一扭,尸体滚进旁边的灌木丛里,一点细碎的动静被雨声掩盖。
她手法凌厉,干脆利落,眼神和脸色都格外平静,简直像个天生的杀手。
跟在后面的如意快要被迷死,他把尸体往灌木丛深处踢了踢,跟上春生,看见春生冷冽的眼,像一汪寒潭,平静的潭面下是不见底的深渊。
……这也实在太迷人了。
前面的春生已经在找机会杀第二个人了。
他们并不打算与这伙杀手多做纠缠,更何况还有个老大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不确定因素太多,所以他们只打算偷偷杀几个人让追杀他们的人减员。
如果被发现,还是回到矿坑去甩开这群杀手,因此并不敢离刚刚那个隐蔽的矿洞太远,符麟他们俩只能在这附近绕圈,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发现,作为唯一的出手位,春生必须速战速决。
等那个二哥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春生刚把第三个人踢进灌木丛里。
那个二哥皱着眉,抬了抬手。他们是在这一片山林里搜查过的,也算有几分熟悉,眼见他们跟了半天居然还在这一片打圈,像是故意在带着他们兜圈子一样。
身后人都停下来,有个应当是与他相熟的人问了一句:“二哥?”
那个二哥皱着眉,“不对劲。”
“兄弟们都快被杀完了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老二,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
一边的林中传来一个含着怒气的声音,春生微微抬眼,看见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人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四个人,其中三个,正是老二留在林中的那三个。
那老二悚然一惊,回身看去,这才发现八个人跟他出来,这会居然就剩五个人了。
“怎么回事?!”
那面具男视线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春生身上,冷笑道:“瑞世子身边居然还有如此能人,真是让我惊讶啊。”
春生抬起脸,神色冷静,身形也未动,只是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一瞬间气场爆发出来,站在雨中,整个人已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原本站在她身边的人都退开,老二惊怒道:“你是谁?!”
“蠢货!还不过来。”
老二带着人,面朝着春生,一步一步退到那面具男身边。
场面一时居然僵持住。
突然春生偏了偏头,她好像听到一声崩弦的声音,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他们在营地里遇到的第一批杀手里那个拿弩箭的人。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身后的林中跌出来,还未站稳,就立刻喊道:
“他们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