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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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暗沉，冷风穿过山间，白川乡的灯火在远方摇曳，逐渐变成星星点点的微光。
监督走在少年们身前几步，他翻看着记录的板子，说道：“七海同学，灰原同学，这次要处理的咒灵等级是二级，我们已经确认咒灵出没的地点，就在白川乡西边约三百米的地方。”
“二级啊……”灰原枕着手语气轻松，“那不是很快就能解决了！七海，等任务结束，我们再回去找孩子们玩吧！”
七海建人踩着柔软的土地，鲜嫩的草叶轻轻擦过他的裤腿。他语气平淡地开口：“灰原，不要掉以轻心，咒灵是绝对危险的存在，【窗】的检测并不能代表全部，可以二次进化的个体虽然稀缺但也不无可能，何况这次任务的地点距离白川乡如此近。”
灰原避开头顶垂挂的树叶，收回视线，点头道：“明白，身为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存在的。”
“你知道就好。”七海再次出声提醒，“再确认一下，遇到咒灵由你展开攻势，我配合。等我制造出弱点并触发暴击，你负责最后一击。”
灰原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腕：“没问题，我最擅长正面对决了。”
脚下的枯叶“咔擦”，“咔擦”的响着。
灰原抬脚看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踩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随后直起身说道：“也不知道这次的咒灵是因为什么产生的？白川乡明明很和平啊。”
监督推了推眼镜，笑着推测：“也许是因为砍伐树木过度？”
“灰原。”七海提醒。
“是，是。”灰原活动了一下手腕，咒力包裹住全身形成一层保护。
监督见状，转过头来，顺势准备退出战场。
“帐一旦放下，空间内的人员是出不去的。那么，我就送两位到这里，不打扰你们布帐了。”
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么，灰原同学，七海同学，祝你们武运……”
啪——！
他的头颅被瞬间扭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在树干和地面上，流下可怖的蜿蜒痕迹。
断裂的身体晃了一下，随后轰然倒地！
…
“灰原！——布帐！！”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没有攻击的轨迹，没有咒力的波动，甚至没有任何破空的风声。
大意了！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咒力瞬间扩散，黑色的帐如幕布落下笼罩整个区域，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空气变得沉重，周围的树木仿佛静止，堕入黑暗。
灰原神色凝重，拳头上燃起咒力，目光凌厉地扫视四周：“七海！不要放松警惕！”
树林间没有任何动静，他们甚至无法判断对监督的攻击是从哪里发起的。
嘶啦——
余光瞥到一丝异样。
七海瞳孔瞬间睁大，他挥起咒具，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咒具被震得咔咔作响。疯狂的枝桠扑面而来，几乎一瞬间刺中他的眼角。
“七海！”
灰原如同一道流星，一击重拳裹挟着咒力击中枝条，将它们打得粉碎。
滴答——
鲜血顺着发际流下，模糊了七海的左眼。
地面上两道深深的滑痕从刚才的位置延伸出去，显示他被推开的恐怖力量。
“……好快。”
月光自乌云后现身，唤醒林间的那刻，两人看见一个略显诡异的怪物静静站在几米远的前方。
它长着人的面孔，瘦长干瘪，仿佛被挤压过的脸庞上，嘴角上扬到颧骨，露出两排惨白的牙齿。
它一动不动地站在树影间，仿佛某种神祇的雕像。
但神祗没有这样邪恶的笑容！
——咒灵。
唰！
灰原脚下一蹬，地面在咒力的冲击下塌陷，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黑影，带着狂风直冲咒灵的脸庞。咒灵没有丝毫反应，甚至没有移动。
可就在拳头即将触及目标的瞬间，枝条突生，碎木横飞，爆裂的残骸遮挡住视线。
灰原本能地横臂抵挡
——突然！
一只青灰色的巨手从枝条的掩护下探出，以无法捕捉的速度，直接攥住了他的脸！
“呃——！”
灰原的身体被猛地甩起撞上树干，骨骼发出沉闷的碎裂声。他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阵发黑。
意识短暂地断裂了一瞬。
“灰原！”七海低吼，手中咒具斩出
——十划咒法「瓦落瓦落」！
白色的「点」闪烁，咒具精准斩向咒灵的胸膛，咒灵的身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击中，黑闪伴随着雷鸣炸裂，余波撕裂了周围的树木，落叶漫天翻飞！
然而，咒灵的笑容没有变化。
从地上爬起的灰原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七海——！”
两只瘦长的手掌无声地搭在七海太阳穴两侧！
视野瞬间模糊，骨骼被挤压的钝痛蔓延，那双诡异的手缓缓合拢，仿佛要将他的头骨活生生压碎！
灰原强忍剧痛冲向前，抄起七海的咒具，咒力灌注至极限，一道炽烈的光芒在黑夜中炸开。
他挥刀直刺咒灵的眼睛！
可咒具到达眼前的那一刻，像是撞上了看不见的屏障飞了出去。
咒具被弹开了。
“该死！”
冷汗滚落，灰原再次将全力咒力灌入，猛地调整姿态，双手持刀，自下而上全力刺向那双手！
轰——！
炽烈的咒力如烈焰燃烧，终于逼得咒灵松开了手。
七海狼狈地跌落在地，他喉头涌上一阵腥甜，猛地咳出一口血。
灰原立刻挡在他身前，双臂展开，像是用自己的身躯强行筑起一道屏障。
“七海，怎么样？！” 他低声急促地问道，眼睛却一刻不敢从咒灵身上移开。
七海建人撑着膝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嘴角的血滴落在泥土上，呼吸沉重。
灰原难得骂了一句：“这家伙是二级？”
同等级的咒术师比咒灵更强，他们好歹也有二级的实力，知道二级咒灵是什么水平。眼前这个诡异的能无视他们攻击的家伙，绝不止二级水平。
“「窗」在搞什么！”
很明显，判断有误。
他们，遇上了绝对打不赢的怪物。
“中大奖了，这是一级。”灰原抬起手背擦去嘴角的血。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七海接过咒具，咬了咬牙，两个人一左一右攻了过去。
一边是拳头直冲心脏，一边是咒具斩向腰椎，咒灵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大了一些。
下一秒——
嘭！！！
两人如同被卡车撞飞，砸穿了数棵大树。
脑海中传来剧烈的恶心与不适，五脏六腑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捏住，七海和灰原几乎在同一时间喷出鲜血。
还没来得及喘息，背后的阴影骤然坍塌。
它到了……
枝条如同尖刺从地下窜出，灰原猛地挥拳轰向地面，借着爆裂的冲击力强行跃起，堪堪躲过致命攻击。
但七海没那么幸运。
枝条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封锁了所有躲避的空间！
神经突然尖锐暴鸣，他下意识横起咒具抵挡——
“噗——！”
整个人倒飞而出，砸进坚硬的树干。
血腥气沿着树皮流淌，七海躺在草地上，后背湿润，眼皮沉重。
……
【“摩西摩西……七海海，还活着吗？”】
……
十七岁的五条悟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七海建人，好像在判断学弟的情况。尽管带着墨镜，仍然掩饰不住脸上嚣张又肆意的笑。
“悟，你太用力了。”夏油杰走了过来，他眯着眼，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上没有半点灰尘。
“哈？”五条悟一脸不满，“老子根本没用力！是娜娜米太弱了，连我一击都接不了。”
夏油杰笑着收起自己的咒灵：“都说了要体谅弱者，悟，你的一击就算是一级咒术师也不能轻易接下。”
“因为老子是最强啊！”
“别灰心七海学弟，你也是，灰原也是，比刚入学的时候有进步了。”夏油杰看着倒在地上喘气的七海建人，露出一个微笑，“下次再练吧。”
五条悟转身，与并称最强的夏油走向操场外，他挥了挥手——
【“七海海，快点变强吧。”】
……
噗！
大口的血喷洒在地上。
“真是……”
七海咳嗽了一声，金发因为鲜血一缕缕黏在一起。他沙哑地笑了一下，话音破碎得像风中的灰烬。
“……这种时候，竟然想起那两个家伙……”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站了起来。左眼早已看不见东西，脑震荡，左肋骨骨折，手臂四处撕裂，无名指和小指骨折，内脏多处挫伤……
惨不忍睹啊。
自己……有变强吗？
——
灰原靠在树上剧烈地喘息，侧脸上的伤口顺着下颌流血。
他的腹部整个凹了下去，胸骨骨折连呼吸都在疼痛，鲜血从耳洞里流出来，他擦了擦鼻子下的血，脸上反而露出一种近乎坦然的神情，笑着开口：“好难打啊。”
二级与一级的差距有这么大嘛。
他的咒力，快要燃烧殆尽了。
……
“要放弃吗，七海。”
……
“事到如今，哪有我们选择的余地。”
……
“是啊。”
……
……
“不能停下，哪怕死亡，也不能停下。”
——因为他们的背后是白川乡。
……
……
……
“幸好布了帐，这下……能安心去死了。”
……
……
“别傻了，咒术师不存在没有悔意的死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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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