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异样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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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艺的奶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可这最后的亲人也缠绵病榻。
楚艺是为了凑齐医药费才来参加《明日演员》这个节目的，只要进入前十强，每位选手都能按照名次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
更别提这背后隐性的资源了。
所以在那位副导演提出要他主动退赛的时候，他只能沉默。
只要四公能晋级，十强就近在眼前，奶奶的手术费也有着落了。可如果在这个时候退赛，不仅拿不到钱，根据合同，他还要支付一笔巨额的违约金。
他无法抱着侥幸心理，向上天祈求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的奶奶再等等他，也无法放弃近在眼前的希望。
明明马上就有钱做手术了啊，做完手术，奶奶还有治愈的可能。
身陷两难的沼泽之中，无论前进还是后退，仿佛都看不到分毫的希望。
他深感无力。
可是忽然有一个人跳出来，眼神坚定地告诉他，我能帮你。
楚艺看着拉着他往外跑的少年的背影，乌黑的短发被秋夜的凉风吹得散乱，昏暗的路灯照着眼前的小路，也照亮了少年白皙清瘦的侧脸。
也许是今夜月色太盛，他竟一时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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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愿拿着徐慈给的通行证，带着楚艺成功离开了园区。
至于祁愿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大概是卡牌加成，徐慈更愿意相信他能在公演之前把楚艺带回来。
好在楚奶奶所在的医院也在市区的边缘，距离不算太远，打车不到半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楚艺直奔病房，从医生那里得到奶奶刚抢救结束转入重症病房的消息，又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期间还签署了病危通知书。
万幸的是，奶奶抢救之后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如果今夜病情没有恶化的话，大概率就能脱离生命危险。
重症病房暂时不允许探视，楚艺隔着玻璃深深地看着他的奶奶。白发苍苍的老人此时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小小的、瘦弱的身体上到处都插着管子，四周各种医疗仪器闪着冰冷的光。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下头，靠着病房外的走廊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间深重地吐了一口气。
心脏“砰砰”地跳着，后怕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他感到一阵心悸。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祁愿也在他旁边蹲了下来。
其实他不是很会安慰人，此时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干巴巴地开口：“别太担心，已经抢救过来了，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顺了顺楚艺紧实的后背，这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汗湿了大半，被风一吹，变得冰凉一片。
已经快要深秋了，这人大概自恃血气方刚，就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T恤，搞不好要感冒的。
祁愿自己倒是穿得多，外面一件风衣，里面是衬衫，中间还套了一件针织马甲。
他把风衣脱下来，披在楚艺身上。
楚艺察觉到，抬起头来看他。
祁愿回视他：“你衣服都湿了，风吹着不冷么？”
“给我了，你不冷吗？”楚艺声音有点闷，动了动手，想把衣服还给他。
祁愿马上阻止，他扯了扯身上的马甲，故作凶狠：“我不冷，你给我穿着，吹感冒了明天影响公演我找你算账信不信。”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走廊冷调的灯光下，他看见楚艺的嘴角向上提了提。
祁愿也弯了弯眼睛。
“咕……”安静的走廊里，从肚子里跑出来的突兀声响让祁愿尴尬不已。
“饿了？”楚艺自然无比地问道。
也是，又是找徐慈，又是打车跑出来，早就错过了饭点。
他起身，打算下楼买点吃的。
祁愿拦住他：“我去吧，你守着奶奶。”
楚艺也没跟他争。
他问了下楚艺有没有忌口，得到“什么都行”的答复之后，乘电梯下楼。
楼下不远处就有推着小推车卖盒饭的大叔，因为已经过了饭点，剩下的菜卖相都不太好了，但这时候也没必要讲究太多，祁愿挑了两份就打算回去了。
正往电梯厅走，耳边却响起熟悉的声音。
“这是在哪儿？”是Lu。
他转动视角看了看这陌生的环境，然后再次将视线聚焦到画面中心的少年身上。
“又不好好穿衣服？”
祁愿心想我可太冤了，就脱了这么一会儿就被抓包了。
刚想解释，一个礼盒又出现在他面前，里面是一件新的外套。
还好之前023已经和他解释过，空降礼盒这种看起来十分诡异的画面在别人眼里会被自动修正，也不会被摄像头捕捉到，不然这医院里到处是监控，被人发现了他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快穿上。”Lu还在催促他。
祁愿只好放下盒饭，先把衣服穿上。
在他穿衣服的时候，陆清淮已经把养成日记浏览了一遍。
越看越皱眉。
他也说不清那种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是在看到祁愿对这个叫楚艺的SSR给予各种关怀的时候，心里感到有些别扭。
难道是因为自己养的小孩儿却掏心掏肺地对别人好吗？
没等他想清楚，屏幕里的少年已经换好衣服，正睁着一双干净的眼睛望着他，可怜又无辜。
他心里一软，想要追究什么也抛在了脑后。
乘电梯去重症病房的途中，祁愿简单和Lu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却只得到了一句闷闷的“嗯”。
来不及问Lu这是怎么了，电梯已经到达，他只好先去给楚艺送盒饭。
两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闷头开始干饭。
陆清淮看着祁愿碗里连油水都没多少的饭菜，那种异样的情绪再次升腾起来。
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就吃这个？
他打开商城扫了扫，可惜商城里除了零食没有别的食物。
回头得跟老秦说说，让他加上。
“你有什么爱吃的菜吗？”他拿过手边的平板，打开备忘录打算记一记。
“嗯？”祁愿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又下意识地侧头看了楚艺一眼，后知后觉地想起其他人是听不见他和系统说话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不解道。
陆清淮：“下次给你买。”
“哈？”祁愿心想连Lu这都能安排啊，但还是说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
确实有点嘴馋，节目组餐厅的菜都淡出鸟了，他吃得清心寡欲，感觉能原地出家。
陆清淮把这些菜都记在备忘录上，准备催催老秦赶紧在游戏里实装。
祁愿一边想着他爱吃的水煮鱼、辣子鸡、麻辣兔头，一边吃完了手中寡淡无味的盒饭。
旁边楚艺早就吃完了，看他也合上了盒饭盖子，才终于开口：“你去外面找个酒店住一晚吧，我晚上就在这守着。”
祁愿闻言摇头：“不用，我在这儿陪你。”
“这里没地方睡觉。”楚艺皱着眉头劝他，语气硬邦邦，话里的意思却是柔软的，“而且很冷……”
说这话时他才注意到祁愿身上穿了件新的外套。
但他也没太在意，只以为祁愿买饭的时候顺便买了件衣服。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要在这里坐一晚上，很不舒服的。”毕竟祁愿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像是家里娇惯长大的小少爷。
“我哪有那么娇气？”祁愿笑了笑，“我得在这里盯着你啊。”
最后还是楚艺拗不过让了步，答应让他先待着，实在不舒服就出去住酒店。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时不时有医护人员、病人和家属的声音从周围传过来，半夜的时候还来了一个车祸抢救的重症病人，倒也不算冷清。
只不过楚艺不知道的是，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个Lu待在祁愿的脑海里，时不时地和他说话解闷。
陆清淮陪祁愿到深夜。
眼见他撑不住要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被旁边的楚艺发现，伸手将他揽过，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少年这才渐渐睡得安稳。
而他只能默默地看着。
他脸色有点差地看了一会儿，养成日记里那一行[祁愿睡着了]的小字格外刺眼。
他闭了闭眼，然后按熄了屏幕。
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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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睡着终究是不舒服。
第二天天还没亮，祁愿就醒了。
他发现自己正靠在楚艺肩膀上，身上还盖着他昨天脱给楚艺的风衣。
旁边楚艺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因为他一动，楚艺就睁开了眼。
眼底的青黑昭示了他的疲惫。
祁愿赶紧直起身子，一时都忘了自己靠在他身上睡了一夜的事实，迅速把风衣扯下来盖回了楚艺身上，不知该责怪还是该无奈：“怎么又把衣服给我了，我衣服这么厚一点都不冷，倒是你，真不怕感冒啊？”
楚艺没有反驳，只是微不可见地活动了一下肩膀，但还是被祁愿捕捉到了。
他脸上一热，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那个……不好意思啊靠着你睡了一夜……”
说着他就伸出手要去帮人捏肩：“我帮你捏捏吧……”
手还没碰到，就被躲开了，楚艺拎着风衣站起来，眼神居然有点躲闪：“不用了，我活动活动就好。”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祁愿马上就发现了他声音中的鼻音，一时更加愧疚了：“你好像真的感冒了，我去给你买药吧。”
楚艺还没来得及阻止，少年就像一阵风一样从他眼前飘过，眨眼就消失在了电梯口。
等祁愿买药回来，就见病房门口多了个医生，正在跟楚艺说些什么。
医生走了以后，祁愿赶忙跑过去，看见楚艺脸色还不错，一时松了一口气。
至少楚奶奶没什么大问题。
果然，楚艺跟他说，奶奶上午就能转回普通病房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去探视了。
“太好了！”祁愿是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我就知道一定会没事的！”
楚艺看着他弯弯的眉眼，也终于露出了一点儿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异样心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