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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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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就能拆线了,廖青山竟然滋生出一些不舍,这两周仗着这道伤口,得到了时楠不少关心。
廖青山淡漠的目光落到伤疤,手不自觉的抚上去。他不觉得这疤痕丑,疤痕在他个胳膊上扭成一条奇怪的形状,是他和时楠永远抹不去的联系,他并不想把它去掉。
廖青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时楠不喜欢,去掉也没关系。
这次考试廖青山与时楠只隔了一人,他有时会看一眼后黑板上的排名,他们的名字一定会挨在一起。
午饭时,江凌买了几瓶饮料,“恭喜我们这次全员达标。”
“苍天啊,终于啊,再达不到分数线,我就要嘎了。”何溪月倒在时楠身上。
“革命尚未成功,你还需努力。”时楠拍了拍她的头。
廖青山说:“你这次过线不多,这分数太危险了,不能轻心。”
“好了,好了,先喝点饮料。”江凌分着饮料,“别给她太大压力,她肯定努力。”
何溪月撅着小嘴连连点头。
时楠拉起何溪月的手,“好好好,知道啦,去吃饭,去吃饭。”
“时楠。”“何溪月。”
廖青山和江凌先转身,谁叫她们?时楠跟何溪月疑惑着回头。
时楠看清他的样子,“张洛珩!”
何溪月惊喜道,“你小子啥时候回来了?”
张洛珩走了过来,“刚回来的,借读生不能在那边考试。”
何溪月问,“在几班呢?”
“在三班。”张洛珩说完,看了眼时楠,“两年没见,长个儿了?”
时楠低头看了眼自己,笑着说,“应该是张了点。”
张洛珩看了眼她们身后的两人,眼神不是很友好,“我先走了,朋友在那边等着呢,有空在聊。”
看着张洛珩走远,江凌忍不住开口,“这个什么洛,跟你们很熟啊?哪冒出来的?”
“人家叫张洛珩,是我们上初中前就认识的,什么那冒来的?”何溪月说。
“青梅竹马?”廖青山语调有些奇怪,带着陈年老醋的味道。
江凌紧接着递了嘴,“两小无猜?”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时楠解释说:“就是之前玩的很好的同学。”
何溪月说:“也可以说是朋友。”
朋友,朋友?廖青山和江凌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最好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江凌挤到何溪月身边,“这小子回来,我们这补习小分队不会要变五个人了吧?”
何溪月叹了口气,“你倒是想,人家那成比时楠都好,补个锤子,人家可没空和我们一起。”
江凌听这话醋劲更大了,“他不能来,你还遗憾上了?”
“咋了,不行?”何溪月看着他。
“行!有什么不行的!”江凌牙都要咬碎了。
廖青山思绪被拉远,感觉之前见过他。
廖青山想了一路,吃饭的时候,之前英语比赛的画面依稀浮现在脑海里,是他。
英语大赛的第一名,把他比下去的那个人。廖青山眼眸一颤,眼底泛起不甘又夹杂着点委屈,看着时楠,他不想输,无论是什么。
成绩他也可以做到更好,对时楠他会做的比所有人都好。
谈起张洛珩,时楠总是带着笑,廖青山看的心里发酸。他能保证自己做到最好,时楠要是不喜欢他呢?
他不愿再想,思维又控制不住发散,要是时楠喜欢别人,他该怎么办?
能做到坦然接受,送上祝福吗?
何溪月和时楠整顿饭都在说张洛珩,江凌和廖青山插不上话,一个劲的闷头干饭,戳的餐盘哐哐响。
自从见了张洛珩,廖青山感觉这个人动不动就在他眼前逛游。
“他丫儿的,阴魂不散呢?”江凌也烦躁的很。
廖青山盯着时楠和他的一举一动,烦躁的很,又什么都不能做,深吸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靠。”
江凌以为听错了,转头看向廖青山。没听错,这张脸上就写了一个字‘烦’。
时楠看向他,他就别开脸,尽量装的满不关心。
她在网上看到过,喜欢一个人是会吃醋,是不喜欢她和其他人走的更近,时楠想在廖青山脸上找到些不同。
时楠抿嘴移开视线,他很平静,她什么都没找到。
他也是个合格的演员。
——
廖青山起身出去接水,在教室门口迎面碰见张洛珩。
张洛珩礼貌的笑了下,“同学,麻烦帮我叫一下时楠,谢谢。”
廖青山没说话,转身向时楠座位走去,叹了口气,他真会给人添堵。
敲了敲时楠的桌子,廖青山示意了一下门口,“时楠,有人找。”
时楠还没来得及抬头,廖青山已将转身走了,江凌却看见了他全程黑着的脸。
“时楠,借你八下的生物课本用一下,忘带了。”张洛珩说。
“行,等我一下,我回去找找。”时楠转身回了教室。
廖青山在一旁接水,耳朵早就飞了过去,这么多人就非要找时楠借?坐到位置上,视线还盯着门口,有什么好讲的?笑的这么开心。
廖青山跟新婚被抛下的小媳妇一样,委屈和烦躁在脸上打架。
时楠一个转身,两人正好对视上,廖青山手忙脚乱的用书挡着脸。时楠没看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忙手忙脚不知道要找啥,他这是干什么?
廖青山趴在书里,心脏跳得巨快,又不敢回头看她。
完蛋啊。
张洛珩的出现,像是随即掩埋的地雷,廖青山随时可能会遇到这个棘手的问题,可是踩到地雷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时楠不以为然,廖青山应该不会在意这些,毕竟他看起来在正常不过了。
江凌倒是偶尔会抱怨两句,“跟这个张洛珩遇见的概率也太大了,他怎么无处不在。”
何溪月平静道:“学校就这屁大点地,遇不见才不正常吧。”
江凌小声嘟囔:“那也不应该。”
时楠和廖青山多半是沉默的,各怀心思,又道不破,说不出。
——
周五放学,在学校到公交站的小路上,时楠和廖青山照常并肩走着。
“时楠。”
廖青山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用回头看,肯定又是张洛珩,听到他的声音烦躁就会偷偷爬上来。
时楠回头打了声招呼。
张洛珩骑着车,春天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停在时楠身边,“你怎么回去?”
时楠语气平淡,“坐公交车。”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张洛珩扬唇一笑,拍了拍后车座,“你知不知道新开的那个电玩城,要不要去玩一下。”
廖青山盯着张洛珩,眼睛里透着冷意,看不见这还有一个人吗?
时楠摇头,他们以前是玩的还不错,但是还没到可以单独去玩的关系。时楠的边界感很强,她本就是这种性子,看起来温柔又透着清冷,她还在措辞一个听起来不太尴尬的理由。
手腕突然被握住,她顺着手臂转身,廖青山一脸委屈的晃了晃左手,每个字都吐得很慢,“要去拆线。”
时楠一怔,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廖青山垂下眼,语气显得更加可怜,“我害怕。”
“不用了,谢谢。”时楠立即开口,“我要陪他一起去。”
时楠说完反扣着廖青山的手腕,拉他离开。
张洛珩呆在原地,廖青山离开时看他的表情,眉眼上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刚才看时楠时的委屈,早已全然不见。
廖青山任由时楠拉着他,虽然隔着衣服,看着时楠握在他手腕处的手,兴奋的感觉充斥全身。
怎么就忘了,拆了线是不是就没事了?拆线会不会疼啊?……满脑子的问题,时楠只想快带他去医院,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小狗的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到了公交车站时楠才松开手,“拆线,应该不疼,你不用太害怕。”时楠嘴上这样说,一想到线要从肉里抽出来,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有人一起去,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廖青山从容道。
拆个线而已,他怎么会害怕,他只是怕时楠在他面前选了张洛珩。身体比脑子诚实,先抓住了时楠,脑子飞速找了个理由。
伤口愈合的很好,拆线也顺利。
时楠拿起他的胳膊仔细瞧着疤痕,从胳膊弯曲到手腕,甚至有一点延伸到手上。
廖青山静静看着时楠,他喜欢时楠的触碰。
“给拿的药你记得涂,虽然医生说不能完全去掉,但是能淡化很多。”时楠顿了顿,“将来肯定能有办法,肯定能给你去掉。”
这么好看的手不该留疤。
“好,都听你的。”廖青山浅笑了下,不管怎么听,都好像在说他们的关系会一直延续。
廖青山思绪跟着公交车一起颠簸,“时楠,你会骑自行车吗?”
时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沉静道,“很小的时候学过,很长时间没有骑过了,应该还会。”
廖青山轻嗯了声,以后有机会一起骑车转转,肯定也不错。
“怎么突然问这个?”时楠看着他有些疑惑。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廖青山说。
廖青山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一会儿,他又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和张洛珩,之前关系很好?”
时楠心里一慌,“还行,也不算很好,之前是前后桌,他比较外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这些,但她不想让廖青山误会。
“没有和你、你们关系好。”时楠声音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
廖青山心头一紧,无法言喻的情绪在心里开出花,“嗯,有些好奇,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