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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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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前最后一次月考。
刚考完试教室里乱哄哄的一片，大家都在忙着搬书收拾座位，下一次搬书清空教室，就是中考了。
廖青山正收拾书桌，班主任王勇将他叫了出去。
“你妹妹刚刚打电话，说你妈妈生病了，在小县医院，你过去一趟吧。”班主任王勇的语气很轻，看向廖青山的眼中满是心疼。
在医院，还是廖兮颜打的电话，肯定不是小病症，不安的心狂跳，撞的生疼。廖青山拿着假条，直愣愣的往外冲。
王勇急忙叫住他，“我送你去，过去快。”
两人一路无言，王勇脑子里还是电话那头小女孩的哭声，听上去也就八九岁。
王勇问她家里其他大人呢，小女孩哭的说不完整一句话，爸爸去了很远很远，我们到不了的地方，就剩哥哥了，就剩哥哥了，王勇心里一揪，鼻子发酸。
安慰了她几句，说他和哥哥这就过去，让她乖乖等着别乱跑。
廖青山手攥的发白，妈妈不能再出事了，不能这样，不能把他的家人都抢走。
廖兮颜跑没了怎么办，医院这么多人，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廖青山嘴唇发抖，脸上不见血色。
到了医院，王勇车还没停好，廖青山就冲下去，一路跌跌撞撞跑了上去。
“廖兮颜！”廖青山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走廊算是清静，他的声音都泛起了回响。
靠在手术室门口的廖兮颜涕泪纵横，听到他的声音，立即朝他跑来。
两人抱在一起，廖青山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廖兮颜哭的更厉害，“哥哥，他们，他们不让我进去，他们把妈妈关进去了。”
廖青山擦了擦她的小花脸，“没事，他们给妈妈治病呢，咱们不能打扰他们。”
廖兮颜趴在廖青山身上，在哥哥怀里她就没这么害怕了，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王勇涌上来，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看着廖青山抱着妹妹坐在凳子上，面如死灰。
想着两个孩子应该都饿着肚子，王勇看了看这也用不着他，下去买了点吃的，顺便交了点费用。
“吃点东西。”王勇买了点包子和粥。
廖兮颜哭完缓过来，肚子就咕噜咕噜叫，看了看包子，又看着廖青山。
廖青山摸了摸她的头，“吃吧。”
“谢谢叔叔。”廖兮颜说完，才接过饭。
“你也吃点，饿着肚子那行？”王勇把饭递到廖青山手上。
“老师，谢谢你。”廖青山拿着饭吃了几口，实在是没胃口。
王勇看着两个孩子，苦难不由人，半点不由人。
手术室灯一灭，廖青山立即弹起来，“医生，我妈她怎么样？”
医生看了他一眼，“家属呢？”
“我就是，我是她儿子。”廖青山连忙说。
医生的视线落在王勇身上，王勇自觉开口，“我是他老师，就，就这两个孩子了。”
医生听懂了王勇的意思，看了看两个孩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病人情况基本稳定，别担心。”
医生看了眼廖青山，“你跟我过来，我跟你详细说一下。”
王勇将廖兮颜领到病房里，让她在妈妈身边等会，转身去找廖青山。
“你妈现在情况稳定，你先不用太着急。”医生顿了顿说，“经我们检查，她现在有中度主动脉瓣膜狭窄，而且肺也有些小问题，综合看是必须要动手术。”
廖青山嘴唇颤抖，嗓子嘶哑着说不出话。
医生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这边建议你们可以先保守治疗，可以先靠药物和康复运动，每两个月要进行一次检查。手术是必须要做的，你妈妈还年轻，2到3年的保守治疗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她肺不太好，会加重心脏问题，两三年后一旦病情加重，一个月内必须手术。”
还有机会，他还有两三年能争取，廖青山稍微松了口气，“做了手术能痊愈吗？”
“手术后基本不会有问题，但是动完手术，不能做重活，平常注意着点休息，少受惊吓。这两年也得注意这些问题。”医生说。
廖青山弱弱开口问，“手术下来要多少钱？”
医生顿了顿，他身上的校服，还是个学生，“到时候肺部可能会一起做个小手术，各种费用算下来20多万吧，有个小30万肯定够了。”
廖青山点了点头，“保守治疗这几年，会有什么不安全吗？”
“不做重活，注意情绪，少生气，少激动，基本不会问题。就是要按时过来检查，一旦情况恶化手术必须提上来。”医生语气很轻，安抚他的情绪。
廖青山没再多思考，“那我们先保守治疗。”
“行，别太担心，平常多注意着点，目前这个情况两年应该没事，身体素质不错的话能多撑段时间。”医生给了他张药单，“一会去交一下费用，拿着这个把药领了。”
廖青山接过单子，他现在身上也没钱，无奈先出了门。
“走吧，去拿药。”王勇拍了拍他肩膀，“费用我教过了。”
廖青山眼泪不听话的往外涌，爸爸如果在这肯定也会这样安慰他，爸爸要是还在会不会不一样，“谢谢老师，等等我回家拿钱，再给你送过去。”
老师跨过他的肩膀，“行了，什么钱不钱的，先去拿药。”
廖青山拿药回去，刘晓云已经醒了。
廖青山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还有那难受吗？”
刘晓云轻微摇了下头，满眼心疼看着廖青山，“你回来了，我就搬咱家的厨子来，这一折腾还折腾到医院来了，又耽误你上课。”
廖青山尽量笑着说，“不耽误，医生说了，你以后不能干重活，要注意休息，不能着急生气，还得定期来检查。”
刘晓云有点发愁，“还要定期检查，是不是要花好多钱。”
廖青山摇摇头，“不多，检查两三年就行，你这几年要是不好好检查，那就要动手术，检查花不了几个钱。”
刘晓云点头，花大钱还是花小钱她还是拎得清的，“你好好上学，不用操心我，也不用操心钱，妈妈自己有法。”
“好。”廖青山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妈妈，这次医药费是老师出的，等等我回去拿钱给老师。”
刘晓云这次注意到门口还有一个人，“在我那屋柜子里有张银行卡，你去取点钱拿给老师。”
刘晓云和王勇打了个照面，没来及多说，王勇电话就响了。
廖青山将老师送到门口，医院不是个好地方，悲欢极度充斥着，好的脱去一身病痛走出去，不好的再也没走出去。
走在嘈杂声中，上天的确不喜他，倒还没厌恶他，给他留了条活路。廖青山坐在母亲床边想了很久，其实也没什么可想的，他必须去赚钱，这已成定局。
又有些不舍，放不下时楠，也放不下几人的情谊，放不下没用，放不下也得离开。
本来一起努力了这么久，看上去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们的努力好像就圆满了，他也真会挑时候掉链子。
刘晓云两天就出院了，催着廖青山去上学，他在家里仅有几万块的银行卡上取了钱给老师带去。
廖青山走了三天，时楠他们就担心了三天，廖青山走的时候书桌都没收拾好，几人给他收拾好，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回家了。
这几天还拍了毕业照，学校统一的时间，不可能因为一两个同学不在而改变时间，三个人抱怨着也没有办法。
几人站了靠边的位置，江凌站在何溪月和时楠后面，努力往里挤了挤，给廖青山空了一个位置。几人商量着让廖青山去拍个大头贴，他们裁下来，粘在上面。
“报告。”廖青山站在门口，平静的脸上带着抹不去的疲惫。
那样的憔悴，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他也才15岁。
时楠，江凌，何溪月盯着他从门口到座位，不是老师在讲台上站着，他们一定冲上去问问他怎么了？问问他还好吗？
廖青山没敢看他们的眼睛，他要骗他们了，要骗他们一个月。
他眼睛无意间扫了后黑板上这次月考排名，心里咯噔一下，廖青山和时楠的名字终于写在了一起，他们的名字明明挨在一起，却隐约出现了条无法跨越的线。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最后一个月，留给他任性做自己的最后一个月啊。
把最好的样子都留给她，留给他们。
一下课江凌他们就围了过来。
廖青山冷冽的脸上多了疲惫，江凌担心道：“怎么突然回去这么多天？”
廖青山叹了口气，“我妈搬东西摔着了，这两天照顾她呢。”
时楠心神恍惚,“阿姨现在怎么样？”
廖青山让语气放轻松，“没事，基本没事了。”
何溪月说：“你一走好几天，吓死我们三个了。”
“是挺突然的，我也下了一跳。”廖青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现在没事了。”
廖青山转移话题，“你俩个这次分数过线了吗？”
何溪月指了指后黑板，“咱班倒数第二个上线的，还是刚刚过。”
“稳住，只能进不能退。”廖青山说。
江凌拍了拍胸脯，没问题。
几人聊了几句，都放松了不少。
时楠总觉得不对劲，又找不出原因，也许是她多想了。
最后一次月考后，有个百日师生会，学校通知学生家长都要来。廖青山跟班主任打了声招呼，没让刘晓云来，刚出院能养着就养着。
他们这个小县城不富，一零年的时候还没有多少家庭能配上小汽车，李芸开车停到校门口，就引来不少目光。
这是廖青山第一次见到时楠的家人，确实跟他接触到的人们不同，阶级的差距在这一刻很明显。
李芸在学校还给时楠留了点面子，当着她同学的面少数落了几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