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金盆洗手 ...
-
东京，某地下酒吧。
此时正值白天，酒吧并不对外开放，就连酒保都不见踪影，但却已经有“客人”在卡座中等待。
前刑警、现黑市中介孔时雨独自靠坐在沙发上，悠哉地点燃了一支烟。
“嘎吱——”
有人推开了略显陈旧的木门，一步步向他走来。透过缭绕的烟雾，来者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卫衣，充满爆发力的肌肉被衣物掩盖，整体气质都好像缓和了不少，不似往日那般危险。
他慢悠悠地在孔时雨身边坐下，大剌剌地把脚架在茶几上，像一只慵懒的大猫般舒展：“找我什么事？”
“有份委托指名要你来接，禅院，你有兴趣吗？”
孔时雨比了个所有亡命徒都无法拒绝的数字：“委托人开价这个数。”
“哇哦，”禅院甚尔挑了挑眉，“听起来不错，委托内容是什么？”
孔时雨就知道他会感兴趣，这个委托的难度对禅院甚尔来说不算太高，事成之后他也能得到一大笔中介费：“不难，委托内容是暗杀加茂家的……”
“不接。”
听到“暗杀”两个字，禅院甚尔没等他说完就断然拒绝。
孔时雨卡壳了一瞬，相当意外：“等等，为什么？”这么大一笔钱，对禅院甚尔的能力来说几乎等于白捡了！
“话都到这里了，正好跟你说一下。”
禅院甚尔似乎真的没把那笔唾手可得的委托费放在心上，若无其事地甩出炸弹：“我以后都不干了。”
孔时雨：“啊？”
男人眼神悠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人，表情都温柔了起来：“我要结婚了。”
如果是护送一类的任务，看在委托金的份上他可能还会想着再赚一笔，但暗杀任务就算了吧。
“我老婆不喜欢这些，就当是给我老婆和未来孩子积点德了。”
凉子那样活在阳光下的人，就不该让阴影沾上她分毫——就算是他自己带来的阴影也不行。
“你还信这个呢？”孔时雨一言难尽，想到高额的中介费，他还打算再抢救一下，“你现在不是还没结婚么？最后干一票就当是为婚后攒点家底，不然你以后靠什么生活？出去打工吗？”
“不用了，”禅院甚尔哼笑一声，语气还带着几分炫耀，“我老婆会养我的。”
孔时雨：“……”
吃软饭你还骄傲上了？？？
***
禅院甚尔打定了主意，孔时雨也拿他没办法，这种指名委托他又不能私自换人，只能如实反馈给委托人。
当然，甚尔金盆洗手回家结婚这件事他是不会透露的。倒不是看在那合作几次的情谊，而是禅院甚尔的态度——对方都肯为他老婆金盆洗手了，重视程度可见一斑。目前看来里世界也只有他知道这件事，要是消息从他这走漏出去影响到了禅院的“正常生活”，恐怕面对术师杀手追杀的人就是他孔时雨了。
因而委托人从他这里得到的只有甚尔拒绝的消息。
“居然拒绝了？”本以为稳操胜券的某位“委托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做得太明显了？”
可是他在安排委托的时候仔细考虑过任务难度，卡在一种对天与咒缚来说不算特别难，但对大部分诅咒师来说又无法确保顺利完成的程度，对方应该不会起疑才是啊？
他身边的女性咒术师安慰道：“应该不是您的问题，孔先生说禅院甚尔以后都不会再接单了，恐怕是打算隐退。”
我妻彻郁闷地撇撇嘴：“才做了多久就隐退，真是不求上进……”
他很少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这么多跟头——好吧也算不上“跟头”，只是每次都阴差阳错罢了，不得不说这家伙身上有点运道在。
我妻彻最愤怒的阶段手还伸不进禅院家，等到能打听到禅院家内部情报时，禅院甚尔已经离开，甚至被家族除名。前段时间他终于又得到了对方的消息，天与咒缚活跃在黑市的诅咒师圈子中，以非术师的身份打下了“术师杀手”的名头。
这个不大不小的“偷窥之仇”记了五年，我妻彻早就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杀意了，毕竟哥哥自己都不在意，甚至他记得当初哥哥的语气还有几分欣赏。
杀了多可惜？天与咒缚还是很有价值的，纯体术方面五条家现在已经没人可以让哥哥尽兴战斗了，完全可以拿去给哥哥做体术陪练。
于是我妻彻专门为他做了个局，以高额的委托金诱惑他接下这个充满陷阱的任务，只要对方开始执行，就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甚至还能借天与咒缚之手除掉他在加茂家的一个小麻烦。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计划还没开始就惨遭滑铁卢，我妻彻都不禁无语凝噎。
要不就这样算了？
咒术师圈子本来就没他的地位，现在诅咒师圈子他也隐退了，未来恐怕就只会当个普通人，没必要再计较。
与其在天与咒缚上浪费时间，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他的好大伯好像察觉了一些端倪，总得让他打消念头才是……
“笃、笃、笃。”
正想着，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Boss，”风间凉子抱着一叠文件推门而入，向老板汇报工作，“这是上个季度的报表，各大财阀的订单，还有实验室的进度报告。”
距离她升职成为我妻彻的助理已经过了一年之久，这期间她的工作能力完全得到了这位小老板的认可，也逐渐接触到了一些……不那么科学的东西。
我妻彻在这方面看人还是很准的，风间凉子的接受能力真的很强，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她很快接受了世界真正的模样，并且工作热情丝毫不减——没办法，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
她的工作危险性其实不高，主要是和五条家的对接，以及一些药物销售方面的事务。
医药这条产业链完全是我妻彻一手搭建，我妻家的典籍中有不少效用独特的药方，只不过其中运用了很多咒术手段，甚至需要我妻彻亲自来做，肯定过不了正规的药物检测，也无法大量生产。
不过我妻彻也不指望用它们来造福社会，主要是拿来打通一些关系，这就需要对正常社会和咒术界都有所了解的人才了。
当然，除了少量特殊药物，我妻彻手中确实还有一种有望大规模生产敛财的配方——无副作用的安眠药。
如果想要推广给普通人使用，肯定还需要继续优化，并且将涉及咒术的手段替换掉，这就不是我妻彻亲自动手的范畴了，他只需要砸钱建立实验室请人研发。
这时候人脉关系就派上用场了，铃木财阀给他推荐了一位很有创造力的发明家——那个叫阿笠博士的博士确实有才能，按照目前的研发进度，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出成果。
以上这些工作都少不了总助出面协调，风间凉子也因此忙得昏天黑地，直到现在才算走上正轨，她也终于能稍微轻松一点。
我妻彻翻了翻文件，对她点点头：“很好，订单这边我会处理，实验室你再跟进一下……”
他又安排了一些工作，风间凉子低头记录，等他全部说完，忽然话锋一转，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对了凉子，你上次带的羊羹是在哪里买的？”
羊羹虽然名字有“羊”，但却是一种甜食，通常用来作为茶点。风间凉子性格热情活泼，熟悉之后经常会带一些小零食分发给同事，小老板虽然是领导，但年龄在那里，凉子有时候也会把他当小孩投喂，而我妻彻对此全盘接收，甚至挺乐意和她讨论各种品牌的零食，遇到好吃的也会带回去分享给兄长。
上次的羊羹五条悟就很喜欢，但包装上并没有店名，我妻彻就想打听一下。
凉子有些意外他这个问题，笑了笑：“那个啊，不是买的，是我男朋友做的，Boss喜欢的话我明天再带一些吧。”
“男友做的？”这就有点麻烦了，我妻彻想了想，“那我可以去学吗？”
凉子一愣：“诶？”
我妻彻又认真重复了一遍：“我想学那种羊羹的做法，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我可以花钱买配方。”
风间凉子反应了过来：“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方便，想学的话直接来我家就好了，不需要花钱！”
她想了想，又觉得让老板来自己家那个小公寓有点不合适，改口道：“或者我也可以跟他商量一下，让他去你那边？”
小老板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了，这种小事甚尔肯定不会拒绝的。
我妻彻很满意，只是学个小甜品倒也不需要让人家男朋友专门跑一趟，只要凉子没意见，他完全可以找个时间过去。
他们很快敲定了“学习时间”。等聊完正事和私事，总助小姐也差不多该下班了，可她却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我妻彻问。
“是这样的，”风间凉子犹疑了一下，“下个月如果没有更多工作安排的话，我想找您提前请个假。”
“嗯？”
凉子有些不好意思：“实不相瞒，我要结婚了。”
她和男友都已经相恋同居一年多了，因为升职之后业务繁忙，直到现在才开始考虑终身大事。
要是普通的老板她可能还不会这么犹豫，但我妻彻一个小孩都这么拼，最重要的是加班费和各项福利非常到位，以至于她都不好意思请假。
我妻彻当然不会这么不近人情，这段时间事情不多，他本来就想着找机会给他的得力助手放个假：“请假当然没问题，恭喜呀凉子。”
他知道自家助理这个男友已经谈了很久，现在终于能修成正果，他也不会吝啬：“这个季度的奖金我让财务提前发给你，算双倍，婚礼具体在哪天……不，下个月一整月都算你带薪假好了。”
风间凉子感动得无以复加——没错就是这样！这么大方的老板到哪里去找？！呜呜呜这就是打工人的终极梦想啊！
要不是家里还有一个期待婚礼的男友，她觉得自己还能继续为小老板加班！
（在家做饭的甚尔：啊嚏！）
“太感谢了，Boss！”她摸出几张请柬，热情地塞给我妻彻和玲音，“请务必来参加我的婚礼！”
她看起来真的很幸福，纵然我妻彻还不太理解爱情，也被她的情绪感染。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两张请柬——风间凉子的请柬当然不会少了老板最重视的兄长，不管他们最后来不来，礼仪必须到位。
婚礼呀……他和哥哥都没参加过呢，哥哥应该会感兴趣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金盆洗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