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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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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的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时间越是倒数，唐嵩越是忍不住紧张。
毕竟，如果按照宋女士的说法，唐嵩“虽然个子长到了一米八，但内心还是那个唧唧歪歪、黏黏乎乎、容易东想西想的小屁孩”。
唐嵩不置可否，毕竟嘴长在宋女士身上，谁又能决定她想说什么呢？
但多多少少让唐嵩感到庆幸的是，有看起来也有点怪怪的秦瀚作伴，他感觉自己紧张的被分担舒缓了。
都说分享快乐可以让一份快乐变成两份，而分享悲伤可以让一份悲伤变成半份悲伤，唐嵩认为这句话大抵还是有些道理的。
因为即使他没有跟秦瀚分享过他的紧张焦虑情绪，但仅仅只是看到一向游刃有余，甚至可以说对万事万物都有些玩世不恭的秦瀚，也在高考的压力之下变得沉默寡言、似乎笑容都减少了。
即使有些内疚，但唐嵩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秦瀚的这种表现安慰到了。他甚至由衷地感到了一丝惺惺相惜，但这也难怪，因为他们本来就要共同打下高考这一场硬仗。
至于，考完高考之后……
唐嵩从错题本中抬起头来，看向坐在对面的秦瀚。
秦瀚正在写着模拟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打开在秒表的界面。为了看得更清楚，唐嵩稍微眯了眯眼，看到秦瀚正在写的是一份理综模拟卷。
既然是理综，那想必秦瀚是没有多余的心神去关注外界的事务了。这给了唐嵩一个很好的机会，去悄悄打量秦瀚，看着他的发旋发呆，又不至于被捉个正着。
那一双永远明亮的眸子，如今低垂下视线，只专注于面前的印刷试卷；敛去了所有情绪的脸，唐嵩想知道，这是否就是秦瀚卸下所有圆滑友善的面具后，最真实的样子。
唐嵩想知道，对于他们之间，毫无缘由、随性之极，又仿佛能持续到永久的吻，秦瀚是怎么想的。
当他吻我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和我想着同样的事？
在高考结束之后……
唐嵩暗下决心。
他要告诉秦瀚一些，他不太确定，但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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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6月8日。
两天而已。
如果仔细想一下，为这短短的两天准备三年，往宏观里说，甚至可以说是十二年以上，真的认真想想的话，仿佛有些荒谬的意思。
当考完最后一门试，走出考场的时候，很多人会形容自己“长舒了一口气”。
唐嵩倒没有这种感觉，他只觉得，居然已经考完了吗？
就这样，我的高考结束了？
他仿佛还沉浸在紧张的情绪之中，但引起他紧张的对象却自顾自地戛然而止了。
……或许，这其实意味着他的紧张另有缘由？
但无论他有没有做好迎接“高考已经结束”这一事实的准备，无论他的紧张究竟来源于高考还是他预想中之后会发生的事，唐嵩目前的行为只有一个。
他自然而然地顺着人流往考点学校校门外走去。
距离校门有一小段距离的奶茶店，这两天，唐父一直和他们约好考完就在这里碰面。
而今天，当唐嵩走到奶茶店的时候，他看到唐父和秦瀚一人拿着一小杯白色的东西，用红色的塑料勺子挖着吃。
和头也不抬的秦瀚不同，唐父一边吃一边张望，在人潮里寻找自己的儿子。
多亏了唐嵩不低的海拔，唐父很轻松就看到了他：“喏，你的那份付了钱了，直接从冰柜里拿。”
看着冰柜里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雪糕、甜品，唐嵩不用问也知道给他买的是什么。
他从冰柜里拿出一份红豆双皮奶。
在高考的前一天，唐父和秦瀚唐嵩一起来看考场的时候，正是唐嵩提议之后出考场都在这家奶茶店集合的。
“我小的时候，在这旁边培优，”他向秦瀚解释，“从那时起我就很喜欢吃这家的双皮奶。”
“特别是红豆双皮奶，红豆煮得沙瓤细腻，双皮奶奶味十足又入口即化。”
他叹了口气：“啊，我现在就想吃了。”
站在旁边，因为已经开始老花而把手机拿远翻看的唐父警觉起来：“现在不能吃啊，考试这几天可不能吃外面的东西，万一吃坏肚子了你妈要杀了我。”
不是，如果我在高考前吃坏了肚子，你最担心的居然是我妈的愤怒吗？
唐嵩在心里默默吐槽，但他的吐槽对象还是很有风度的，他提出了一个代替方案：“不过，虽然现在不能吃，但等考完那天，我们可以一起来吃。”
唐父还状似豪迈地一挥手：“全部我请！”，仿佛是要去吃什么天价大餐，而不是6块钱一杯的红豆双皮奶。
唐嵩转向秦瀚：“那就暂且忍耐两天吧，等到时候你尝了就会知道，我可没有虚假宣传。”
唐嵩是故意把这句话说得俏皮一些的，因为他有注意到，从家里出来看考场，到现在看完考场要准备回去了，秦瀚都还没有笑过一次，也没有像平常那样说些有的没的炒热气氛。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划着手机屏幕，而在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的时候，他也总是在发呆。
哪怕现在也是。明显和唐嵩对上了眼神，听见了他话语里的打趣意味，秦瀚也只是相当平淡的说了一句“嗯，我很期待”。
他不期待，唐嵩听得出来。
但他告诉自己，这都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高考的压力，等考完试，秦瀚就会变回那个情绪丰富到令人厌烦的人了。
而现在，唐嵩解开手中红豆双皮奶的塑料盖子，在挖下第一勺之前，他问秦瀚：“如何，我说得没有错吧？的确是非常非常好吃的红豆双皮奶吧？”
“是的，很好吃。”
大概是真心觉得很好吃吧，哪怕是在回答唐嵩的问题，秦瀚也没有从红豆双皮奶中抬起头来。
唐嵩耸耸肩，把勺子斜着送进双皮奶中，把握好角度和力度，以保证一勺之中红豆和双皮奶的份量都尽可能完美。
也许他确实是花了不少时间在调整比例上，在唐嵩来得及把这完美的一勺送入嘴中之前，一串手机铃声就从唐父的腰包里传了出来。
唐父明显愣了一下，这并不是他的手机铃声。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从腰包里掏出了响着铃的、秦瀚的手机。
在进考场之前，秦瀚和唐嵩的手机都交给他保管了。
秦瀚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因为他没有开外放，所以唐嵩并不知道电话那边是谁，又说了些什么。
他只能听着秦瀚简短的应答，诸如“是的，已经出考场了”“在校门口出来右转100m左右的奶茶店里”“现在吗？”“好的”“可以的”“我知道了”。
很难从这些回答之中拼凑出通话的全部内容，但没有让剩下两个人等待太久，很快，秦瀚就挂断了电话。
他先是看向唐父：“唐叔叔，我爸说他开车过来接我，马上就要到了。”
秦瀚解释，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为了庆祝家族里今年高考的几个孩子脱离苦海，也为了祝他们学业有成、都能考出个好成绩，秦瀚他爸在酒店摆了几桌酒，而作为主人公之一的秦瀚自然不能缺席。
秦瀚也说如果他们想来可以一起去吃一餐饭，但哪怕是非常不愿意秦瀚此时离开的唐嵩，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去别人的家族聚餐是很不恰当的。很明显，唐父也是这么想的。
对于他们的回绝，秦瀚没有半分惊讶，大概他也只是出于礼貌一问而已。
他们现在所在的奶茶店，其实和实验中学一样，都还属于在小巷子之中，小轿车是很难开进来的；更何况由于高考封路，巷子口的交警可是拦得死死的。
要想坐上秦父的车，秦瀚就得自己从巷子口走出去，走到外面的大马路上，才能坐上车。
唐父倒是提议，自己可以先骑着电动车把秦瀚送到巷子口去，这样他可以少走一段路，但是秦瀚婉拒了。他说自己想要走走路，在考场坐了两个小时，腿都要坐麻了，在坐上车之前，走走路缓解一下正好。
在走之前，秦瀚先是非常真诚的感谢了唐父，说让他留宿的这一星期真是帮了大忙，每天还能吃到花样不重复又都相当美味的佳肴，真的是给他们添麻烦了。
唐父当然连忙说不麻烦：“你和唐嵩是这么好的朋友，这都是应该的。”
既然提到了唐嵩，秦瀚的眼神终于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还是今天第一次，唐嵩能够和秦瀚对视。
“谢谢你，这一年以来，能够有你作为校外合租对象，我真的觉得很幸运。”
秦瀚的眼睛里有唐嵩读不懂的情绪，唐嵩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秦瀚了，但现在他却怀疑自己是否仍没有解开这个谜题的百分之一。
“再见。”
秦瀚说。
他说再见的语气很普通，表情也很正常，所以唐嵩以为这个“再见”真的就只是一个“再见”。
一个“过两天再见”的“再见”。
一个“从6月开始的暑假很长，所以不用急于一时，反正总会再见”的“再见”。
……他大错特错了。
因为再次相见，就是八年之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