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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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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司珩走到二人面前,恭敬行礼,之后面无表情看着苍舒念笙。
“哦?只是因为这个。”
“难道娘娘不信?”
“自是不信。”
“那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罢,巫司珩转身离开,留下沉默的二人在原地。
“帮忙注意一下太子的动静。”
苍舒念笙颇觉头疼,与祁夜初尧告别后直接回去休息。
祁夜浮闻下了朝风风火火来了忧乐宫,带着一脸烦闷,坐了几个时辰一言不发,最后又沉默离开。
苍舒念笙无视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耐心等着竹希带消息回来。
“今日朝堂上,沈大将军等人提出希望可以将国都守卫的军令牌交由东宫统一协理,陛下拒绝了。”
苍舒念笙若有所思,太子此番怕是另有图谋,既如此,便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他和皇后一网打尽。还要尽快让祁夜钧儒成为储君,这样老皇帝也可以伺机除去。再拖下去她就真的要去侍奉那老皇帝了!
三月三这天,太后果然配合,来到了佛寺附近的行宫。帝后带着百官和众妃嫔行礼过后,太后在人群里张望着:“那丫头何在?上前来让我瞧瞧。”
苍舒念笙来到太后面前,低头行礼。
太后端详了一会儿,脸上浮现点点失望。但依然亲切着拉过苍舒念笙到她身边,“今儿你就好好陪陪哀家吧。”
“是。”
“你姑母啊,是个好姑娘,人也机灵,只是太倔了。”
太后开始絮叨起来,皇后侧耳听着,露出淡淡的不屑。她更多时候是把目光放在祁夜钧儒和太子的身上,时不时皱眉,仿佛心事重重。
“殿下,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
席上众人明明没有任何异常,苍舒念笙却本能感觉出要有什么事情发生。难道太子要在今天动手?想到此,她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祁夜钧儒。
祁夜钧儒今日似乎很放松,懒洋洋歪在座位上,一杯一杯饮着酒,面上已有醉意。他不曾抬头,好像也并未感受到苍舒念笙的目光。
祁夜初尧坐在祁夜钧儒对面,他一直注意着苍舒念笙,此刻看到她直直盯着对面那人,眸色渐深,心里越发烦闷。
祁夜无涯看笑话一般把一切看在眼里,嘲讽的笑容挂在脸上,悄悄吩咐道:“准备动手!”
侍卫收到命令,悄悄退下。
新一轮歌舞声起,打扮精致的宫人一一上前斟酒,皇帝接过酒杯的瞬间,坐在一旁的皇后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笑容恰到好处得同皇帝碰杯。看到那人一口一杯全部饮完,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立刻亲手给斟了第二杯。
“这酒入口甘而不冽,气味清香,绝非凡品!”
“皇后说的对,诸位可要畅畅快快多饮几杯!”
众人起身举杯,同饮。
突然,行宫外围火光四起,逐渐有喊杀声和兵器相撞的打斗声传来。皇帝迅速起身,刚要开口问询,便见他喷出一口鲜血,随后痛苦倒地,嘴唇抽搐,听不清在说什么。
席上于是开始混乱起来,祁夜钧儒仍然淡定坐在原位,眼神迷离。太子站出来掌控局面,一边派人去传太医,一边有条不紊指挥侍卫出去查探情况,还能空出时间来安慰大家,组织秩序。
随行太医匆匆赶来,连忙查看祁夜浮闻的情况,看完慌慌张张地跪下痛心疾首:“殿下恕罪!陛下他中毒了,此毒无解啊!”
大臣们一听纷纷炸开了锅,只有沈大将军还算镇定,上前问道:“可能使陛下清醒过来?”
太医行礼:“将军,老臣可以一试,只是如此损耗甚大,恐怕陛下时日不多!”
“想办法让陛下醒过来!否则拿你是问!”
太医哆哆嗦嗦领命,开始施针。
“报!行宫外面贼人太多了,我们怕是要抵挡不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
“哪里来的的贼人!”
“守军呢?侍卫呢?”
太子问刚刚那个进来报信的侍卫:“可知道是何人捣乱?”
“回殿下,来人自称是,是奉大殿下的命令,前来夺位!”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看向依旧淡定的祁夜钧儒。
“皇兄,你这是何意?”
“太子殿下这话我可听不明白,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不受待见的皇子,怎么会在今日谋划夺位呢?”
“花言巧语!你不仅意图谋反,还敢下毒杀害父皇!来人,将他拿下!”
“太子殿下怎么就如此确定是皇兄要造反,又是为何笃定是皇兄下毒杀害父皇呢?”
“你不说话差点要把你忘了,一定是你们二人串通好了,要在今日夺位。怎么,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双方谁也不肯让步,僵持起来。而皇帝还未清醒,于是皇后向前走几步,准备主持大局,却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都住手。”
苍舒念笙扶着太后走过来,“没有证据之前,谁都不许乱来!”太后看了一眼场上之人,气场强大,席间立刻鸦雀无声。
“陛下!陛下醒了!”太医激动地叫出声。
大臣们纷纷下跪行礼,祁夜浮闻声音虚弱,“去。”颤抖掏出虎符,扫了一圈。
太子双眼放光,紧盯着虎符,跃跃欲试。
却见皇帝将虎符,交给了祁夜初尧。
祁夜无涯一瞬间变得阴沉,眼里的怨恨就要涌出,皇后瞪了他一眼,他才稍微收敛,恢复正常的神色。
很快,行宫外围终于安静下来。祁夜初尧带了几个俘虏进到里面,开始审问。
“我们支持大皇子成为储君,太子德不配位,不配做我们未来的君主!”
“人证在此,祁夜钧儒,你还有什么好说?”
祁夜钧儒终于认真看过来,“此事不是儿臣做的,还望父皇明鉴。”
祁夜初尧皱眉,想起来兄长叮嘱过不要多嘴,便没有出声。
皇帝一边费劲喘着气,一边用一种痛苦的目光扫过几个皇子的面孔,最后他痛苦闭了闭眼。
“陛下,可否让臣看看刚刚饮的酒?”
祁夜浮闻虚弱应了一声,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
巫司珩起身,拿起酒杯查看。半晌,举着酒杯问道:“斟酒的宫人何在?”
“大人,那个宫人不见了。”
“搜!”
“是。”
“不必了,我知道那个宫人在哪。”
苍舒念笙突然说道,其他人闻言回头带着怀疑看向她。苍舒念笙不为所动,也没有解释,而是看向太子和祁夜初尧:
“辛苦太子殿下,五殿下随我来。”他们二人便一齐带了人跟上去。
再回来时,一个宫人哭喊着被抓了回来,跪在皇帝面前瑟瑟发抖。
“说吧,怎么回事,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国师开口。
“陛下饶命!饶命啊陛下!奴婢是被逼的!是,是”
“大胆!还不快说是谁指使?”皇后怒斥。
宫人更加害怕,期间总是控制不住般抬头看向皇后,眼神闪躲,写满恐惧,最后她重重磕头:“是,是皇后娘娘指使奴婢下毒的!求陛下饶命啊啊啊啊。”
皇后攥紧了拳头,面色有些许苍白,“胡说!本宫何时要你这样做?”又立马跪在皇帝面前,“陛下信我!”
底下宫妃和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也不敢出。
“陛下,陛下!此毒乃是皇后吩咐太子殿下亲自派人寻来,仅此一份!奴婢愿以性命担保,绝无半句假话啊!”
“你这贱婢!胡说什么?来人,拉出去砍了!”祁夜无涯才发话,被打断了。
“皇兄别激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怎么能直接发落了?”祁夜初尧悠悠说道,“不如这些造反闹事的也一起好好审审吧,毕竟关系着诸位的安全。”
说着,便朝其中一位跪在地上蒙面的贼人走去,眼看便要下手动刑,那宫人忽地狠狠撞向宫柱,紧接着就没了气息。这时突然有人情绪激动,眼里全是哀伤,他哭着往前爬了几步,大叫道:“是太子!是太子要我们伪装成大皇子的人来夺位!求陛下饶命啊!”
皇帝气息变得愈发微弱,他愤怒地想要开口指责,却说不出话来,只堪堪抬起一只手指着皇后和太子,又无奈又失望。皇后在那贼人出口时就有些精神恍惚般,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皇帝带着恨意。
太后始终很平静地看着这一切,见皇帝如此,微微叹:“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皇后及太子,那便将相关人等全部都压去刑狱细细审问吧。陛下病重,还是尽快选择一位皇子出面协理朝政。”
祁夜浮闻闭眼,拿出玉玺,好半天才轻轻说道:“祁夜,”
下半句却是还没出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苍舒念笙来到祁夜浮闻面前,她缓缓蹲下,捏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一字一句问道:“陛下,您要传位给谁?”
祁夜浮闻不再咳嗽,他目光变得坚定,“祁夜初,”
“祁夜钧儒?”
苍舒念笙与他同时出声,指尖一枚几乎不可见的细细银针猛地扎进他的胳膊里,皇帝话音戛然而止。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般看向眼前掣肘的女子,听见她说出自己最最不待见的儿子的名字。许是回光返照,他感觉有一股力量,便想要挣扎,更改这个继位者的名字,然而苍舒念笙似乎已经猜到他的目的,针上抹了剧毒,此刻也发挥作用。祁夜浮闻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就再也没了气息。
底下众人闻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什么?谁??
太后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祁夜钧儒,又看了看苍舒念笙,开口:“既如此,诸位,还不拜见新君?”
太后发话了,有怀疑也只能遵从,祁夜钧儒走上前去接受众人跪拜。
皇后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和有些疯癫哈哈大笑的祁夜无涯一起被押去大牢。路过苍舒念笙的时候,祁夜无涯威胁道:“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