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
苍舒念笙心里不忿，面上仍在装死。一遍遍祈祷这人赶紧离开，不要赖在这里！
祁夜浮闻静静看了会儿榻上那人一颤一颤的睫毛，终于起身离开。
翌日，苍舒念笙想起来皇后曾找借口留她在常宁宫，说要帮忙协助太后寿辰事宜。虽然是为了了结她找了个冠冕堂皇地理由，但是好在没有让她计划得逞。而苍舒念笙也因入狱没来得及挖掘皇后地秘密。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要尝试一下。于是在众妃嫔离去之后，她向着皇后行礼：“娘娘那时说让臣妾帮忙，不小心给耽搁了。”
皇后像是才想起来这回事，满脸歉意：“本宫都给忙忘了，还是妹妹想得周到。若是妹妹不嫌弃，不如帮帮本宫？”
“正有此意。”
“各宫姐妹都已经报了准备的礼物，本宫也已经拟好了呈上去的顺序。现如今只差选一处合适的场地，布置一番。你来得晚不知道，太后与陛下并非亲母子，对待陛下也略显冷漠，只有先皇后得她喜爱，以往生辰筹办的也合乎太后心意。”
皇后轻轻叹气，一脸无奈：“本宫从前就不得太后青睐，如今怕是也一样，实在不知该如何了。”
“臣妾听闻太后在佛寺？”
“是。”
“太后知道先皇后为什么会被赐死么？”
皇后沉默，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娘娘不与我说明白，我又如何能为娘娘分忧？ ”
皇后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应是不知道的，先皇后出事之时，太后恰巧外出礼佛，不在宫里。”
“那么便以臣妾的名义邀请太后至佛寺附近的行宫，或许可行？如若太后真的看重姑母，想来也不会排斥臣妾。”
“好，那便试试。”
皇后亲切拉起苍舒念笙的手，正要带她去书房，却听见她又问：“娘娘对先皇后怎么想？”
皇后脚下一顿，转头问：“妹妹这话什么意思？”
苍舒念笙认真看着眼前端庄的女人，仿佛漫不经心一般：“随便问问而已，林氏生前曾与我说，在这宫里，先皇后只与您最不对付。”
“这话也没错，只是深宫之中，有些摩擦也属正常。”
“仅此而已吗？臣妾总觉得，娘娘似乎，并未说真话。”
皇后松开拉着她的手，目光依旧平静：“妹妹此话何意？来审问本宫？原来你们太初对先皇后还是很重视的，尽管那么多年都对她一直不闻不问？”
苍舒念笙笑着回答：“审问自然不敢，只不过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再怎么遮掩，也会被人发现的。”
“被发现又怎样？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难道妹妹不懂？”皇后说着，渐渐目光里带了浓浓恨意。
苍舒念笙察觉到皇后情绪变化，琢磨着如何继续套话，正要开口，突然听到宫人传：“皇上驾到！”
祁夜浮闻面带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在二人行礼时，上前主动扶起苍舒念笙，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腕：“免礼。”
苍舒念笙一个冷颤，鸡皮疙瘩从左手手腕蹭蹭开始蔓延至全身。
皇后不动声色起身，声音平静：“陛下怎么突然来了？”
“来找舒贵妃。”他说完，停了一瞬，又找补道：“太子送来一件无价之宝，朕想着舒贵妃这几日病着怕是烦闷，特意带她去品鉴一番！”
说完，点头示意苍舒念笙跟他走。她只好带着歉意向皇后告辞，跟上了祁夜浮闻。
御花园的花儿开得正艳，花团锦簇之中，放着一个用红绸包裹的巨大物体。祁夜无涯笑得得意，却在看见苍舒念笙的瞬间有些僵硬，随即微微皱眉。
“来看看是什么好宝贝，神神秘秘的。”
祁夜无涯想说一句母后怎么没来，最后还是没有说，挥手示意揭开红绸。
显现出来的是一块巨型月白色奇石，乍一看只觉得有些稀奇，可是仔细看便觉得石头形状像极了一个字：寿。
祁夜无涯一直小心地留意着皇帝的表情，眼里带着欣喜，紧张和期待。
“确实也算少见，只是这便是你说的无价之宝？”
祁夜无涯听着这话，这语气，怎么不太满意的样子。有些拿不准，小声回道：“是。”
“你觉得如何？”祁夜浮闻转头问道。
苍舒念笙目光从巨石转到祁夜无涯的身上，最后笑着看向祁夜浮闻：“不过如此。”
“怎么说？”
“太初氏族之首——荀氏，据传其先祖曾遇一块巨型奇石，喜爱非常，后来发现竟是一整块白玉，便着人专门制了白玉扳指作为家族信物。”
凡是见过荀氏白玉扳指的人，无一不是夸口称赞。无论品质还是制式，各个独一无二，皆是上乘。
苍舒念笙说完，祁夜无涯脸色变得铁青。皇帝看了看眼前奇景，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最后也摇了摇头：“倒是可以留给太后祝寿，讨个好的寓意。”说完，拂袖离开，没有再看太子一眼。
苍舒念笙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留在原地绕着奇石转了一圈，继而抬头瞧见祁夜无涯的脸色，便觉舒爽非常。
“你不会以为有了父皇的青睐就能高枕无忧了吧？”
“当然不会，傻子才会这样认为。”苍舒念笙无辜般眨了眨眼睛。
祁夜无涯瞪了她一眼，威胁道：“那日就该直接要了你的命，贱人！”
“自己没本事，就不要赖别人。不如早些退位让贤，多的是人想要储君之位呢，太子殿下有时间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多看几本书，学学为君之道。”
祁夜无涯忍无可忍，猛地上前，就要伸手拉苍舒念笙，却被人大力推开，退了几步堪堪停住。
突然出现的祁夜初尧将人护在身后，带着怒意盯着他。
“五弟，你是铁了心要跟父皇抢女人吗？”
“皇兄不要胡说。”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兄又要做什么，无论如何，她”祁夜初尧忽然有些说不出口，面露挣扎。
“她怎么，你也知道她现在什么身份？对啊，说出来啊，她也是你的母妃啊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祁夜初尧低声怒吼，瞬间红了一双眼睛。
祁夜无涯看戏一般啧啧出声，眼里的狠意简直要溢出来，他走近祁夜初尧，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会亲手，送你们所有人下地狱的”，之后扬长而去。
祁夜初尧表情未变，暗中攥紧了拳头，慢慢转过身看向身后之人。
苍舒念笙听见‘母妃’这个称呼，觉得别扭非常，忍不住想要调侃几句。却在对上祁夜初尧痛苦又挣扎的目光之时，没了打趣的兴致。她急忙躲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
祁夜初尧清楚地知道他其实不该有这种心思，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不去想。并且他也不知为何，心里认定苍舒念笙是绝对不会屈服于祁夜浮闻的，那么也许他是有机会的，只要他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让别人没有办法阻止他，更无法对他们的身份指指点点，也许就可以了。
“祁夜无涯和皇后，是我接下来的目标，记得知会你皇兄一声，叫他配合我。”苍舒念笙依旧没有看他，“还有，你该跟我说说关于巫司珩的事情了吧。”
“来人，去传大将军。”
“是。”
祁夜无涯回了东宫，渐渐冷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预感，储君之位危险了。从来隐形人一样的祁夜钧儒已经站出来摆明要与他对抗，更别提那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人的祁夜初尧。这两个人虽然实力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他们联合在一起也不可小觑。
他现在需要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这样即便哪天父皇真的反悔改立他人，他也有力量可以直接夺位。
祁夜无涯在书房里踱步，要想办法获得更多军权，同时自己也要培养更多私兵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养军队极其耗钱，当务之急便是要想办法弄来更多的钱！
“殿下，这么晚了，叫老臣何事？”
“舅父，有人要动储君之位，您得帮我！”
沈大将军纵横沙场多年，在朝中声望颇高，这也是皇后的位置坐得稳的原因之一。他对皇帝忠心耿耿，对太子更是全力支持。闻言便立刻表示，但凭太子吩咐，一定全力配合！
“巫司珩其实是巫族之人，擅长蛊术。”二人在御花园挑了处人少僻静的地方散步，祁夜初尧缓缓说起他所知道的，“当年濒死之时被林家救下，为了报恩便当了林家的幕僚。后来因为才华出众，被举荐给父皇，一步步得到父皇的信任，才被封为国师。林皇贵妃入宫也是他安排的，初入宫时并不得宠。是，是后来母后离世，皇帝才突然对她颇为宠爱。”
“还有什么？”
“他现在虽然还是国师，却已经不被父皇信任了。父皇曾经想过让他去东宫教导太子，结果他拒绝了。”
“为什么不被信任了？”
祁夜初尧欲言又止，最后用一种半是确定半是怀疑地语气说：“因为，传言，他祸乱宫闱，与母后有染。”
苍舒念笙忽地睁大了眼睛！原来是这样吗？为什么虽然他说的是传言，她的直觉却告诉她：是真的！她还想起初次见到巫司珩的场景，他看她的目光，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那么明显的怀念，还有隐藏的极深的，些许悔恨！
苍舒念笙紧紧抓住祁夜初尧的双臂摇晃，激动地问道：“先皇后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赐死的？你”
“因为她不是苍舒王族的血脉。”
一道冷静的声音打断她。苍舒念笙和祁夜初尧同时转过身，一齐看向花丛后缓缓走出来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