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迂回打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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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云大，篮球场。
天空万里无云，温度适宜，是最近难得的好天气，然而树荫下的二人却各有各的愁云。
“哎，你俩还打不打了？”篮球架下，一个男生扣篮后朝场边大喊。
篮球弹跳着滚到尹蓁脚边，他将球捡起来扔回去，“你们先玩。”
球场上，男生竖了一个中指，转身和其他人继续打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靠。”施阳长叹一口气，靠到椅背上。
“对。”尹蓁坐在阳光里一动不动看着前方出神。中午的光线洒在皮肤上有些灼热，可他一点不在乎。
王新颜竟然结婚了。她的朋友圈没有任何异性，可她竟然结婚了。明明异宠医院的人都说她没结婚，明明现在是个大多数人晚婚的年代，可她怎么就结婚了？尹蓁试图从种种表象中分析出她不喜欢她老公，甚至可能在办理离婚的痕迹，但毫无结果。他对她了解得太少，脑子里的幻想又太不切实际。她怎么就结婚了？难不成老天让他和她再次相遇，只是为了见证她的婚姻生活？为什么他偏偏要比她小那么多？头一次，他嫉妒她的同龄人，如果自己再早生十年就好了。
而施阳则在后悔完全不一样的事情。昨天他真不该跑去跟尹蓁一起吃午饭，更不该在吃完后和他们一起散步去异宠医院。还没走到医院门口，他就见到自己老板的车缓缓停到路边。脑海里无数思绪嗖嗖地飞过，他根本来不及细究就抓住尹蓁，让好兄弟掩护他离开。
尹蓁不明所以，跟他一起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直接告诉他，“那谁？朝我们这边看，是不是认识你？”
完犊子！
施阳一夜没睡，以往这种事情他能跟尹蓁边八卦边商量，但这次不行——尹蓁想挖他老板家的墙角当小三，作为下属他怎么能跟小三商量？先不管尹蓁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奇葩，总而言之万一被老板发现了这不得连坐吗？是的，施阳极其肯定以及确定，王新颜的律师丈夫是商衍，虽然律所里没人知道商衍已婚，但这事儿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所以，他是律所里唯一知道商衍已婚的人。而他能不能毕业后留在律所，就靠商衍一句话。如今鬼知道商衍会怎么想？这种处境，太危险了。
“我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施阳思来想去，突然开口，“得想办法表忠心。”对，自古以来好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如果有天东窗事发，商衍问起来，那他立马跟尹蓁划清界限。“往好的方向想，我的前途怎么样，其实只要搞定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尹蓁眯了眯眼睛，盯着篮球架上反射的刺眼光芒，“的确只要搞定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啊？”施阳一愣，他啥时候给尹蓁出主意了？
“如果新颜没有结婚，她那么好，我要面对的是很多情敌。”尹蓁慢慢地说，“既然她结了婚，那我只要战胜她对象一个人就可以了。”他看向施阳，“你说的没错。”
“我说啥了我没错？”施阳慌了，“你不要搞我行不行？我大错特错。你千万别听我的，以后也别在王医生那里提我一个字。”
“什么意思？”尹蓁并不蠢笨，相反十分聪明。不能在王新颜面前提施阳，施阳在律所实习，而王新颜的丈夫是律师，所以——
他直接开口问：“你跟的那个律师，是新颜的丈夫？”
施阳脸色大变，噌地站起来，又被尹蓁眼疾手快地拉回去哐地坐下。他缓了几秒，警告尹蓁，“我不可能跟你讲关于我老板的任何事情。这关乎我的前途。你都保研了，我工作还没着落呢。”
“我知道。我只确定一个事情。在新颜来我们协会演讲之前，你根本不认识她，是不是？”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也就是说那个律师在微信朋友圈也没有发过任何老婆的照片，跟新颜的朋友圈如出一辙。律师是需要打造人设的，家庭是辅助的一环。这就说明，他们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好。
……
周日晚上，十一点。
新颜趴在床上，兴致勃勃研究从网上买的艾灸养生盒。门被敲响，已经洗漱换好睡衣的商衍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放到床头柜上。
“我不想喝了。”她立马翻身坐起来抗议。最近每天晚上商衍都会逼她在睡前喝一杯牛奶。
“喝牛奶对睡眠有好处。”他站在床边，很清楚她没有乳糖不耐受。
“可是不好喝。”而且这几天她该熬到几点还是到几点。
“坚持一个月好不好？”商衍有条不紊地跟她商量，“到时候奖励你一份大礼。”
“什么东西？”新颜来了兴趣。
“到时候就知道了。”商衍揉揉她半干的头发，转身离开，“吹干头发再睡觉。”他的手腕贴着白色膏药，是经常用电脑累成这样的。
“哎，你要不要来试试艾灸？”新颜立即问，“我们一个同事大姐推荐的，说古法养生，很好的。我给你灸一下。”
商衍回头看着她。其实他是不相信这些的。他对于饮食与健康的态度，从厨房用品可见一斑。新颜热衷于买秋梨膏、阿胶膏等东西，而他则直接选择各种维生素、矿物质。如果说提到补身体，新颜的反应是吃老母鸡人参汤，而他就会倒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药丸。如果是以前，面对“试试艾灸”这种提议，他会直接拒绝并反驳出一二三条理由，可如今，他却没有再出现这种想法，他想做的只是抛却自己的异议，配合地说——
“好啊。”
于是，二人转战客厅。由于手腕上的膏药才贴，不想浪费，所以商衍便提出在后脖颈艾灸。经常看电脑的人，颈椎都有点毛病。
他趴在沙发上，而新颜双脚悬空跪在外侧。她点燃一根艾灸棒，感觉自己摇摇晃晃不好使力，索性将腿横过来，跨在商衍腰两侧。
商衍等了半天，闻到艾灸燃烧的味道，但始终不见肩颈处温度上升，“你在干什么？”
“看说明书。”她又翻了一页。到底用哪种熏艾的手法好呢？
“……你是不是在拿我当小白鼠？”
“不是，”新颜耐心地解答，“同事帮我熏过的。我只是再确认一下。”
“熏艾到底有什么功效？”
“嗯，改善宫寒和痛经。”她将说明书翻回第一页。
“……”商衍无言。他难道会有这种问题吗？
“还有啊，预防卵巢囊肿，改善月经不调！”新颜一顿，连忙往下看还有什么是适合男人的，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改善腰酸肾虚和性冷淡！促进夫妻生活！”
商衍默然盯着眼前的抱枕，“你觉得我有以上这些问题吗？”
“额——”新颜磕巴，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微妙地感觉这个话题似乎和商衍以前跟她说过的话题完全不一样。换句话说，以前的商衍不会这么反问她。果然还是太熟悉了。
到底是最近长了点情商的成功人士，商衍主动换了个话题，也是他今天一直思考的。而且他此刻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新颜这种单纯的人，紧张的时候最不会遮掩。所以眼下是提问的好时机。“昨天中午在咕叽门口看到两个大学生。”他要去见客户，顺道路过异宠医院，将她早上落在家里的一叠资料拿给她，结果竟然碰巧见到自己带的实习生也在这里。当时他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那就是他去得不巧，也可以说他去得太巧，新颜不希望他见到某几个人，比如那两个大学生。
当时新颜微微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接过文件袋后并不多闲聊就说拜拜。而在他上车后，他从后视镜看到新颜边往医院大门走，边扭头盯着那两个大学生的背影。
“哦，那是云大小动物保护协会的学生，我之前去学校演讲认识的。”提到昨天的情景，她果然开始心虚，尽量将话题从尹蓁身上扯开，“其中那个穿套头卫衣的男生，好巧噢，也是学法的。”
“你就盯着他看啊？”
商衍的语气有些微不对劲，但新颜一时紧张生怕他注意到尹蓁，因而没有注意到，反而开玩笑道：“怎么？不能看帅哥吗？”
“帅哥？”商衍第一次从新颜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一时反应过大，直接转身。而新颜则本来双腿跪立在他腰两侧，一手拿着说明书，一手拿着燃烧的艾灸，经他这么一动弹，直接坐了下去。好巧不巧，她坐到已经翻身过来的商衍某个敏感部位。
两个人都愣住了。
“哎呀！”新颜率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往下爬，由于怕艾灸烫伤他，反倒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你——”商衍半坐半躺，扶她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任她瞎动弹一番，涨着个比西红柿还红的脸飞速跑回卧室，连茶几上的艾灸盒子也不收拾了。
“我睡觉了！”她砰一声关上门。
商衍独自留在客厅，慢慢地坐起来，无言地拖过抱枕挡在了某个部位，随后他扶额，垂眸，叹气，一言未发。
真操蛋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迂回打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