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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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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令许咬着烟头，牙齿重重碾了两下，偏过脸，余光里林司让仍旧保持着被他推倒的姿势，然后，慢吞吞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
是那枚被他收进屉子里的胸针，不知道怎么到了林司让手里，但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周令许丝毫没感到意外。
林司让没反驳，手指从胸针上抚过，爱不释手的样子，问周令许：“这个能送给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向周令许开口要什么东西。
一枚胸针而已，周令许过去送出的分手礼物多得是在这个价值之上的。
便道：“随你。”
林司让站起来，笑容浅浅的：“谢谢哥。”
周令许没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周三在脚下蹭来蹭去，周令许将烟按在岛台，用力碾了几下。
烟丝挤压成了一个古怪的形状，在纯白的桌面留下一小团黑黑的痕迹，第二天便找人换掉了。
之后几天，周令许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不太爱出去玩了。
段洺约了几次，都被他以工作为由推了，但也不全是假话，临近元旦，距离过年也就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
项目要收尾，客户关系要维系，年关福利要准备，各方各面都要疏通，新的项目也要继续跟进，就连周令许这个边缘人物都逼迫加了好几天的班，的确没什么精力出去寻花问柳。
走出办公室已经九点多了，原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新来的同事搞错数据，几番核对耽误了时间，改的时候电话还一直响。
越急越乱，越乱越急。
结束时公司已经没什么人在了。
电梯门打开，周令许按熄手机，抬头发现里面还有另一个人。
眼熟，具体叫什么不记得了，印象里似乎是个英文名。他恰好抬头，便对着周令许笑了笑：“这么晚？”
周令许点了下头，没有寒暄的打算，对方见状也没在说话。
下行间段洺来了个电话，电梯里信号不好，他那又吵得厉害，隐约听他提到了林司让，又说了一些别的，周令许没听太清，段洺又说一遍。
这回听清楚了。
抬头看了眼不断下降的数字，周令许没什么起伏道：“分了。”
段洺还挺喜欢林司让的，听后叹气：“遇人不淑，我们小林老师那么好一个人……”
后面没听完，周令许给挂了。
这些天一直平平的情绪乍然荡开了点波澜，脸也臭了一些，关键还没办法解释，难道让他告诉段洺，那么好的小林老师不仅上了他，还把他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周令许磨了下牙齿，电梯门一开便大步迈出去。
从昨天开始手机上就开始收到气象台的冷空气预警，但没想到的是，外面竟然在下雪。
确切的说，是雪子。混在雨里，噼啪噼啪往下落，不巧得是，周令许今天没开车，脸色不禁更沉了几分。
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这话在他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却因在等待时打了太多游戏，而电量告急那刻有了充分的体现。
“那个……”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令许回头，见是刚才一部电梯下来的男人。
他说：“我开车来的，需要的话，我可以搭你一段。”担心周令许不认识他，又补道：“我叫simo，是二十六楼营销部的。”
大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林司让留下的影响太深刻了，以至于一旦有人展露好意，他都会不可避免地怀疑对方的用心。
但同时他也明白，要想消除一个人带来的影响，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速步入下一阶段，用别的东西盖过之前的记忆。
话虽这么说。
周令许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心理多少也有点不健康了。
这种天气，能在半小时内顺利打到车的概率微乎其微。周令许认清现实：“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simo笑笑：“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那边把车开过来。”
大楼里停车位有限，听他这么说周令许就知道车停的必然不近，来回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于是说：“我和你一起。”
“啊？”simo愣了下：“可我只有一把伞。”
他的伞虽然不小，但在这种天气里容纳两个成年男性显然有点捉襟见肘。周令许想了想，放弃了一起过去的念头。
好在simo只是找车位花得时间久，距离倒还好，来回只用了差不多十分钟。
“州安路吗？”simo问。
那是周令许住的地方。他看过去，simo立刻说：“之前搭过你车的同事说的。”
“不去那。”周令许另外报了周青悦的地址。
今天是她生日，也是周令许父亲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母子俩都会在一起住上几天，和平时没有太大区别，也不会出现蛋糕之类的东西。
这几天里，周令许每天正常上下班，等过了元旦，再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伤感的地方。
暖气已经起来了，挡风玻璃上蒙了层薄薄的雾，simo拿手抹了抹，听见一旁传来手机关机的提示音，转头说：“我有充电器，你要用吗？”
周令许摇头：“不用了。”末了，补一句：“谢谢。”
“没关系。”simo说：“顺路嘛。”
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倒是不堵了。从公司到周青悦那里大约半小时的车程，这期间simo的电话响过三回，他都没接。
到了第四次，见他仍旧没有要接的打算，周令许便说：“怎么不拉黑？”
“啊？”simo怔了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把手机静音扣下去：“不好意思啊。”他挠了挠脸，突然像被人按了播放键似的，开始说：“是我前男友，他……劈腿了，我不想接他电话。”
周令许转回去：“那就更应该拉黑了。”
“有点复杂。”simo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劈腿对象是我发小。”
周令许不明白这和拉黑他之间有什么冲突。
simo又说：“我发现他们那天是发小生日，他们以为我喝醉了，就……反正被我发现了，发小一个劲儿哭，让我成全他们，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就说，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送给你做生日礼物吧。”他看过来：“所以不能拉黑，你能明白吗？”
“不明白。”周令许实话实说。
在他看来，这故事里的三个人显然都不正常，而对于不正常的人，他最近秉承的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于是在电话响起第五次，simo也终于吞吞吐吐说出，前任之所以这么锲而不舍地给他打电话，是因为之前的跨年夜都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过的，希望这次也不例外，然后慎而又慎地问周令许有没有可能假装一下他男朋友，在电话里出个声儿，说不同意他去。
周令许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这都什么事。
“那好吧。”simo悻悻。
周令许呼一口气，下车前多说了一句：“去不去是你的自由，跟你有没有男朋友和男朋友同不同意都没有关系。不愿意就应该拒绝，不想来往就拉黑，断交。”
simo点点头，手向后一伸，拿来湿漉漉的雨伞：“我用不着了，给你吧。”
雨下的不大，只是混杂着雪子和大风显得夸张可怖。
周令许默须臾：“……谢谢。”
simo笑了下：“不客气。”
他接了伞，推门的同时扫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风雨中的林司让显得单薄异常，灯光倾泻而下，在他脸上割出明暗相接的阴影，浅灰色的长款羽绒服被风扬起一角，带着些冷清肃然。
“你朋友吗？”simo问。
周令许没答。
与此同时，灯下的人迈出脚步。
周令许仿佛听见了雪子敲打伞面的“噼啪”声。
在他靠近的过程里，周令许产生了无数次答应simo，把假的做成真的，好以此撇清和林司让的关系的冲动。
以simo的脑回路，点头的可能性其实还挺大。可直到林司让走近，弯下眼眸，叫周令许“哥”，说：“我来接你。”周令许也没能张开嘴。
“你们是兄弟啊？”simo忽然开口：“感觉不太像。”
林司让偏了视线，目光落在simo脸上，笑得和过去没任何区别，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腼腆说道：“他比我好看。”
看似平常的对话落在周令许耳中却像夹杂着别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开门关门一气呵成，不仅打断了二人的交流，更是逼得林司让往边上退了一步。
撑伞就走。
车内的simo不由轻啧：“好大的脾气。”
“有吗？”林司让抿开唇角：“我觉得很可爱。”
走出几米远的周令许忽然转身，高声：“林司让！”
藏在眸底的冷意在风雨中融化，林司让转头，目光再一次扫过驾驶座上的simo，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巡睃，接着露出微笑：“再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