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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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晗欢天喜地跑过去，甜甜地喊了一声：“裴先生！”
裴又棠降下车窗：“下班了？”
方之晗点头：“嗯，你是专门过来看我的吗？”
裴又棠没接话，而是打开车门：“上车。”
方之晗高高兴兴地又坐上了裴又棠的副驾，裴又棠：“吃早饭没有？”
方之晗：“没……”
裴又棠：“我一会要去公司，现在正打算去吃个早饭，带你一起吧。”
裴又棠带方之晗去吃皮薄如纸的蟹黄汤包，翠绿油亮的翡翠烧麦和清淡爽口的阳春面。
方之晗每样都尝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很好吃，但他还有比吃更要紧的事。
裴又棠果然注意到了方之晗注意力不在吃上，抬头看他：“怎么了？不合胃口？”
方之晗这才注意到，裴又棠有些轻微的三白眼，再加上他五官立体凌厉，这就是凶相的来源。
方之晗抿了抿唇，怯生生地问：“裴先生，我甚至，都还不知道您叫什么。”
裴又棠低头嗦面：“裴又棠。”
方之晗：“左右的右，高堂的堂？”
裴又棠拿起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名字，放大了拿给方之晗瞧。
方之晗看过后，裴又棠就不声不响地收了，继续吃他的面。
这人长得凶，但对他还是挺有耐心的。
方之晗这样想着，就试探性地问：“裴先生，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裴又棠吃光了一碗面，开始吃烧麦：“讲。”
方之晗：“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我们明明是昨天才认识……”
裴又棠咀嚼的动作一顿，抬手夹了个烧麦放进方之晗的碟子里：“吃饭。”
方之晗低头咬了一小口烧麦，想营造出一种眼泪扑簌簌掉落的效果，但奈何心里太高兴了实在哭不出来，就在桌子下面使劲拧了下自己的大腿。
太用力了，疼得方之晗瞬间眼泪汪汪，他哽咽了一声给裴又棠听，果然不出所料，裴又棠惊诧地再次看向了他，方之晗在他的注视下抹了抹眼泪。
裴又棠皱眉：“你好端端地哭什么？”
方之晗笑着流眼泪：“您对我太好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
方之晗又哭又笑地，一下子给裴又棠唬住了，怔怔地看着方之晗表演。
方之晗：“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遗弃了，在福利院长大。小时候被大孩子欺负，长大了上学又被同学看不起。”
“我去找工作，我的同事们也都挤兑我，对我说很难听的话。我经常遇到各种客人骚扰我，他们摸我的手，掐我的脸，我不高兴发了火，店长还扣我工资，还让我给摸我的客人赔礼道歉……”
方之晗演着演着，就开始真情实感地委屈了起来，对着裴又棠一顿控诉。
裴又棠也不接茬，就那么默默地听着，方之晗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后，忽然又止住了倾诉欲：“对不起裴先生，我不该对您讲这些，对不起，败了您吃饭的胃口。”
裴又棠给他递了张纸巾：“你别去酒吧上班了，那里不适合你。”
方之晗接过纸巾：“谢谢，可是，我不去上班，就没有钱用呀，我现在很缺钱。”
裴又棠：“你遇上什么事了？”
方之晗咬咬下唇，谎话张嘴就来：“我……我被人给骗了。电信诈骗，手机号银行账号泄了密，存了好几年的奖学金，全都被转走了。我不在酒吧上班，我就没有学费上学了……”
裴又棠倒是没什么废话，他掏出钱夹，拿了一张卡放在桌子上，推到了方之晗的面前。
裴又棠：“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的额度，你拿去，缺什么就自己买，不要亏待自己。酒吧那边我去跟你们店长说，你以后就不要再去上班了。”
方之晗见到那张卡，眼睛都快直了，那小巧的、黑金色的、无与伦比的美丽卡片，散发着金钱的迷人光泽。
方之晗嘴上推脱着：“不，先生，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收了您的钱，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裴又棠：“就当是我对你的资助，你好好上学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
那一刻，方之晗几乎要爱上这个男人了。
方之晗收下卡装进包包最外面的小夹层里，回学校的路上，时不时就要摸一摸，确认他的宝贝卡还在。
等回到了学校宿舍以后，方之晗锁上门，爬上床，掏出卡，捧在手里看了又看，拿脸去蹭了好几遍。最后小心放在枕头下面，躺上去，激动地简直要哭出来。
太好了！
五十万！
把欠的那三十二万还上，也还剩下十八万！
十八万，买点什么好呢？
第一件事就是去专柜买个真名牌包，他前几天背着假包，上街就像做贼一样。去买个三五万的真包，堂堂正正地背出去！
然后，再去买几身衣裳，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他穿得好一点，等下再去上班，看那帮同事们还有谁敢取笑他！
哦不对，想起来了，裴又棠说过，他以后都不用再回到酒吧上班了！
他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开始了！
……
方之晗美滋滋地盘算着，最后幸福地睡着了。
许是高兴过了头，方之晗睡着立刻就做了噩梦，梦见裴又棠送他的卡长翅膀飞了。
方之晗大汗淋漓地惊醒后，赶紧掀开枕头看，幸好，还在。
但因为这个梦的缘故，方之晗心里总也不踏实。
五十万，没到手前感觉是天文数字；真到了手，又好像没多少，还个债就去了一大半。
方之晗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从这五十万里拿出二十万当本钱，去最近的电竞联赛下两注。
万一就翻本了呢？
方之晗如是想着，最后也真的这样做了。
夏季国际电竞冠军季中赛如火如荼，其中皇冠TNT俱乐部依旧是今年的夺冠热门。
这是汪澜家的产业，方之晗之前跟着汪澜无脑下注，基本就没失手过，每次都赚。
方之晗形成了路径依赖，没多想就全投了皇冠TNT。
这保底能翻一倍，方之晗美美地计划着。
然后，皇冠TNT在赛场上被后起之秀蓝狮社绝地反杀，连连溃败，止步八强，无缘总决赛。
开盘的那一瞬间，方之晗大脑一片空白。
二十万，二十万像被他扔进水里，连声响都听不到就没了。
方之晗慌了，贪心又不甘心，赌徒就是这样，赢钱不舍得收手，输钱总想着翻盘。
当二十万蒸发掉的时候，他没有醒悟，转而将剩下的钱，分成几部分，像病急乱投医一样全投了出去。
百分之五十的胜率，让他有赔有赚，加大赌码一次次去搏杀的最终结果，就是裴又棠给他的卡被他一天之内就刷爆了。
当额度不足的系统提示跳出来的那一秒，赌红了眼的方之晗才恢复了清明，他猛然发现自己一整天不吃不喝待在宿舍里，输光了五十万。
饥饿的无力感顷刻间席卷了他，他后知后觉地害怕了起来。
该怎么去跟裴又棠解释呢？
裴又棠这天加班了，一直忙到很晚才处理完公务。
结束工作后的裴又棠，一看外面天色不早，就想起来又到了方之晗的上班时间，他怕方之晗不听话又跑去酒吧，便拿出手机想给方之晗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干嘛。
结果他的私人手机才刚一开机，银行的账单通知就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裴又棠点开账单一看，早上才给的卡，剩余额度不足五元。
倒不是裴又棠小气，他只是惊讶于方之晗一个穷学生一天之内究竟买了什么，能花光五十万。
裴又棠向银行调取了流水明细，最后发现，这些钱全部流向了境外电竞博.彩渠道。
裴又棠办公桌上的电话适时响起，裴又棠按下接听键，是早上他听方之晗说自己遭遇诈骗，就委派出去调查方之晗的人，来向自己汇报调查成果了。
“他最近一年和一个富二代留学生混在一起，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为了还债和日常开销还借了一部分网贷，零零总总欠了三十多万。”
裴又棠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只是赌吗？”
“我还查到，就在上个月，他注册了十几个同性网站，在上面发布了一些……呃有偿约.炮的招.嫖信息……”
那些不堪入目的贴文被发送到了裴又棠的手机里，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便愤怒地将手机砸出去摔了个粉碎。
见方之晗第一面，裴又棠就一眼认出方之晗背的奢侈品包包是假的，那时裴又棠只当他是年纪小爱慕虚荣。
结果没想到，他不止虚荣，他还赌博，借贷，还不上就去卖身。
好逸恶劳，撒谎成性，自甘下贱！
偏偏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顶着一张和之诺一模一样的脸！
裴又棠坐在办公位上，扫空了桌面，被气得发笑，打电话给生活助理：“去麓京大学把方之晗接到荔明湾。”
荔明湾是麓京一线富人住宅区，距离裴又棠的公司不远，因此平常裴又棠都是住在这里的。
这还是方之晗第一次来这样高档的小区，但他无心欣赏这里的景致，山水花木落在他眼里，全都是影影绰绰的骇人。
裴又棠的助理将方之晗带进裴又棠的别墅后，叮嘱完方之晗裴又棠在书房等他，便自觉地退下了。
可方之晗第一次来，哪里知道书房在哪，偌大一座豪宅像迷宫一样，方之晗进去便迷了路。
他悬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脏，战战兢兢地寻找书房，一边找一边小声呼唤：“裴先生，我来了，你在哪？”
裴又棠的身影出现在二楼，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方之晗：“上来。”
方之晗硬着头皮走上了二楼，磨蹭到裴又棠的身边，小心观察着裴又棠的神色，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裴先生，您叫我来是干什么呀？”
裴又棠朝着对面房间一扬下颌：“进去。”
方之晗转身望向那个房间，看见里面的陈设是一间书房，方之晗犹豫着，一直没挪动脚步。
失去耐心的裴又棠，拎着方之晗的衣领就把他拖进了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