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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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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罪？”凌其瑞内心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伏何罪？”
“何罪？”暗影冷哼一声，“自然是凌大人犯下的所有罪行。”
凌其瑞沉默不语。
他所犯下的罪行，又怎能让旁人知晓？
这本该就是个永久的秘密。
理应永远埋葬才是。
“看来，凌大人是不想再见到凌夫人与凌公子了呢！”暗影缓缓站起身，他立于瓦檐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其瑞，面露轻蔑，“既然如此，那本座只好遣人将凌夫人与凌公子的尸体扔进乱葬岗内安置了。”
！！！！！！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凌其瑞大声质问道。
“凌大人误会了，本座可什么都没有做。”暗影把玩着手中的影之剑，目光逐渐冷冽，“不过，也许他们眼下还能够活蹦乱跳的，但再过几个时辰，本座可不敢保证，他们的尸身会不会出现在乱葬岗内。”
“你！”凌其瑞无能狂怒，他愤恨地盯着暗影，那刺骨的目光恍若要将暗影穿透。
但暗影却似乎感受不到这宛如吃人的目光一般，他眸底闪过浓郁的杀意，随即沉声开口：“凌其瑞，本座再给你最后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言语间，暗影手中的影之剑猛地指向了凌其瑞：“利益与情意，你只能选择其一。”
语出，凌其瑞犹豫了。
他欲获利，便不能生情。
他欲生情，就必须舍利。
利益与真情本就不能共存。
获利需无情，有情需舍利。
这是世间不可逆的法则。
凌其瑞自然也知道，他垂下眼帘，时间轮盘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再次抬眸之际，他目光变得坚定，手中也多了几根银针。
“情与利，两者我都要。”
凌其瑞话罢，掌心的银针也顺势脱手而出，径直飞向了暗影。
银针泛着冷冽的光芒，它划破寂静的空气，直直地朝暗影的心窝刺去。
暗影反应迅捷，他紧握影之剑，仅仅只是翻转几下便将数支银针打落在地。
倏地，周围响起幽幽的口哨声，似是在召唤着什么。
紧接着，凌府周遭出现了一阵阵嘶吼声。声音刚开始还是断断续续的，但仅是一瞬过后，声音便连绵不断开来，并逐渐愈发强烈。
是异尸。
暗影猛然意识到。
“杀了他！”
凌其瑞一声令下，大批异尸从黑夜中现身，它们放声嘶吼着，随之一股脑全都冲向了暗影。
暗影见状，不由得举起手中的影之剑，可还未等他动手迎战，身后便万箭齐发。
铺天盖地的羽箭倾泻，如同狂风骤雨，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打破了黑暗的沉寂。箭刃闪烁的寒芒划破暗黑苍穹，拂过清冷银月，直击一众异尸。
暗影一时间怔住了，他忽地察觉到什么，不禁转身回眸，随即一白衣小少年映射进他的眼底。
小少年身着一袭星辰白衣，上绣繁花暗纹，星罗棋布，美轮美奂。他黑发半挽而起，一顶银白花冠立于发间，其间悬垂白丝银缎，随着仲夏夜的晚风飘扬在暗夜当中，恍若天神下凡；他一双白靴落于红瓦之上，如蜻蜓点水，又似百花落地；他戴着一副白银獠牙面具，手持银白色的星之剑，周身戾气隐隐环绕，与那身圣洁的白衣格格不入。
“你怎得来了？”暗影面具下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其中还掺杂着几分喜色。
“怎么？我曦月台行事，还要经过你暗影阁阁主的准许吗？”
小少年正是化身为曦月台台主的凤城。
“阿城，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南宫泠轻揽过凤城，“我不将此次行动告知你，是因为你的伤势还未痊愈……”
话未完，凤城便开口将其打断：“就算是担心我的伤势，你也不该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不见，甚至，连你去作甚都不告诉我！”
“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心里有多么不安？！”凤城赌气般推开南宫泠，他招了招手，瞬间从周围涌出了无数曦月台之人。
凤城清澈的黑眸中杀意四起，他修长的手指蓦然指向凌其瑞，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南宫泠身上。
“一炷香，本座要看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心服口服地匍匐在本座的脚下！”
凤城一声令下，曦月台之人立刻持剑冲上前，与凌其瑞召来的异尸们厮杀开来。
“阿城……”南宫泠眉头轻蹙而起，他痴痴地看着凤城，偏棕色的眸底满是担忧。
“南宫泠，别在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凤城猛地抱住南宫泠，声音也含着委屈之意，“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凤城太怕了，他太怕南宫泠会丢下他。
他不想躲在南宫泠的身后，他想与南宫泠并肩而立，共赴巅峰。
“对不起，阿城，是我错了……”南宫泠不禁抱紧了凤城，“我不该瞒着你的，对不起……”
南宫泠来凌府一事，林锡秋与宁宣儿他们都知晓，唯独凤城不知道。
他不告诉凤城，是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与他同来。但他的伤势并未痊愈，又怎能与他来此打打杀杀？
他担心他，所以瞒着他。
可凤城，最终还是来了。
“哎呦！累死老夫了！”
就在此时，林锡秋气喘吁吁地爬上屋顶，他累的瘫坐在原地，口中还不断抱怨着。
“老夫这一把老骨头啊，真的……”
林锡秋大口大口喘着气：“快要散架了！！！”
“你个小兔崽子，跑那么快干什么？”林锡秋久久都不能平息，“就不能体谅体谅老夫吗？”
“外祖父……”
凤城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口，一女子便打断了他。
“一把年纪了，不嫌丢人吗？”
话落，一红衣女子优雅现身。
是七星商会会主——宁宣儿。
“起开，你碍着本殿的路了。”宁宣儿故意踢了林锡秋一脚。
“喂！你作甚？”林锡秋一脸不满，“你拎着老夫一路狂奔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对老夫拳脚相向！”
“你搞清楚了，是你人老跑不动，拖了我们的后腿，本殿只不过是采取应急之策罢了。”宁宣儿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胡说，老夫哪里拖后腿了？”林锡秋狡辩道。
“你一把老骨头，跑的又慢，不是拖后腿是什么？”宁宣儿挑眉轻笑。
“你！哼！老夫心善，不惜得与你争吵。”林锡秋故作生气。
“……”
“……”
二人持续争吵，就如两个小孩子般幼稚。
而一旁的凤城与南宫泠见状皆是满脸无奈。
一个是医术举世无双的神明，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地狱魔头。
这样的两个人竟也能像孩子般吵闹。
倒真是稀奇事。
可凤城与南宫泠不知道的是，这二人本就是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妻，小打小闹不过只是夫妻之间最为常见的事情罢了。
……
一炷香很快过去。
异尸已然全部倒下，偌大的凌府院中，就只剩了个血淋淋的凌其瑞。
“凌大人，可还要再战？”南宫泠冷声发问。
凌其瑞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想战，但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战了。
“再战，你不仅保不住你的夫人与孩子，甚至连你自己也保不住。”宁宣儿也冷冷出声，“伏罪，是你眼下最为明智的选择。”
“是不是……只要我承认我所有的罪行，你们便会放了我夫人与我儿子？”凌其瑞眸光闪了闪，他已经别无他法了，这是唯一能够保住她的机会。
在真情与利益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真情。
他选择了她。
坚定地选择了她。
凌其瑞并不后悔。
因为卫书茵，是他野心勃勃之下唯一的一块软肋。
——这块软肋，成了最致命的毒药。
——她毁了他的所有狼子野心，他的一切因她而前功尽弃。
——他本就不该爱上任何人，可他，还是深深地爱上了她。
这大抵就是天之注定罢。
不过，做个有情之人，倒也不错。
……
“自然。”
南宫泠招招手，几名暗影阁之人立即上前，给凌其瑞递上了宣纸与墨笔。
“只要凌大人写下所犯的所有罪行，那凌夫人与凌公子必将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凌府。”南宫泠又道。
“一言为定。”凌其瑞拿起笔，开始在宣纸上罗列自己的罪行。
“本座从不食言。”南宫泠淡道。
约摸又过了一炷香后，凌其瑞才缓缓放下了笔，只见大大小小的罪行罗列了整整五张宣纸，令人咂舌。
“暗影阁主，凌家与您向来无仇无怨，您为何要这般做？”凌其瑞将宣纸交给其中一名暗影阁的手下人，眸底淡然的不像话。
“本座的暗影阁一向是收钱办事，凌大人与其质问本座，不如细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南宫泠拿过凌其瑞的罪行状浏览着，只是他愈往下看便愈震惊。
这些年来，几乎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与凌其瑞有关。
尤其是韩家满门一案，皆由凌其瑞一手造成，就连先帝，也只是他利益路上的垫脚石。
其实南宫泠一开始没想过用此卑劣的方法来逼凌其瑞伏罪，但自从苍漓用计绑架了白惜雪后，他就改变了心意。
有些棘手的事情，不择手段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南宫泠？是南宫泠！”凌其瑞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南宫泠，但很快他又否认了这个想法，“不，是韩芷芸！对！一定是她……”
南宫泠并未理会凌其瑞的自言自语，他将凌其瑞的罪行状收好，随后缓缓启唇：“半个时辰后，本座会派人将凌夫人与凌公子送回。”
“至于其他的……”南宫泠顿了顿，“好自为之。”
话罢，南宫泠一众人便消失在黑夜当中。
半个时辰过后，卫书茵与凌千岚果真被送了回来，凌其瑞确认他们无事后，便独自启程赶往了长安城。
他要去面见赵睿。
凌其瑞心底十分清楚，这份罪行状一旦呈上去，凌家，或将不复存在。
但他，要为卫书茵求得一线生机。
无论如何，他要让她活下去。
……
几日后，长安城，南宫将军府——
“公子，不好了，夫人她，她不见了……”一下人看见总算回来的南宫泠后，连忙上前禀报道。
“什么？”南宫泠瞳孔骤然一震。
“回公子，几日前您走后，夫人便消失不见，但好在夫人的房中，还留下了一封信。”那名下人说着，将一封信递给南宫泠。
南宫泠忙接过书信打开，信上只有短短七个字——
南梁国，无事，勿念。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