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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是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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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接触有力的臂膀,姜麦一个激烈,差点蹦出三米远。
触感和他想象的不太一致。
非要形容,就像膨胀的河豚,外软内硬,捏起来里面还会动,有弹性。
姜麦试图冷静,小脸却在呼吸声中愈发地红。
“不、不好吧……”
边戎倒是大方,淡声道:“没关系,想摸多久都行。”
被握住的手腕还在向上滑动,姜麦只觉自己臊红了脸,从脚到头顶都在冒热气。
“……真的吗?”
边戎含笑着点头,“嗯。”
随手抓了两把,姜麦抽回自己失控发颤的手,语速极快地说:“摸好了你快穿上衣服吧别着凉了!”
姜麦推了他一下,但很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没推动。
“……”
姜麦扭头,脚底打出溜滑地进自己房间里。
关边戎不行,关他自己总行!
边戎望着他出逃的背影,最终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笑完,他把自己手掌覆在姜麦方才触碰的地方。
半晌没动,再低头。
边戎微微抿了抿唇,他大抵也没想象中那么绅士,但姜麦似乎……对他的身体很感兴趣?
也行,不抵触都行。
…
姜麦等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房门,边戎已经收拾好,在等他了。
姜麦顿了一下,看到他穿戴整齐,才放下心。
“刚才警局给我打电话,小偷被他们扣下来了,我一会儿过去一趟。”姜麦没说他舅舅,而是用“小偷”两个字代指。
即使冠着他母亲的姓氏,他依然不觉得姜国栋是他们姜家人。
“早饭我就不吃了,一会儿去店里对付两口就行。”
姜麦说完,边戎立刻接道:“我送你过去。”
谈到正事,边戎收敛起表情,又恢复一本正经,仿佛方才让姜麦摸他,只是姜麦自己的一场臆想。
姜麦略微有些迟疑:“你也去……?”
边戎抄起一旁的车钥匙,面无表情地说:“我看看他长什么样,是不是路边的狗见了都嫌。”
怔愣一下,姜麦冷不丁笑出声:“噗嗤。”
原本听见姜国栋这个名字,有些愤愤的心情瞬间舒畅,一切忧虑都烟消云散。
姜麦这会儿恶狠狠地说:“何止是狗,是个人见了都要踹他两脚!胖揍他一顿!”
像是有人罩着,给了他底气让他敢这么说。
光说着还不够,姜麦作势在空气中挥舞两下拳头,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也许真敢这么做。
但边戎却说:“你不用揍。”
“我力气大,我去揍。”他说,“而且我跟他搭不上关系,背后不会有人说闲话。”
要是打人不犯法,他还真想扁人一顿,最好抓到点对方的把柄,直接让人卷铺盖从云溪滚出去,再也别出现在姜麦眼前。
“揍人渣!”
“揍人渣。”
口嗨发泄完,姜麦同他对视,突然就笑了。
“有点傻。”他讪讪。
边戎替他拉开副驾驶,又去牵过两只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一直是边戎在帮着带,他招呼一声,黄金和万两就屁颠屁颠跑来,一开后座门,就自己跳上去趴着了。
一整个流程熟稔且利索,看边戎外在,压根看不出他是那么体贴细心的一个人。
边戎回身来,坐到主驾。
“不傻。”他说,“可爱。”
可、可爱?
他吗?
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夸,姜麦摸摸自己耳垂,没好意思接话,更没好意思抬头去看他。
怎么还没谈上,情话就张口来啊……
那要真开始谈了,他俩得多黏糊。
姜麦没注意到自己的转变,他其实已经默认接受边戎的告白了。
大约,就欠那么一丢丢火候。
一路上气氛轻松,听着蓝调歌聊着天,姜麦都快以为自己是去春游的。
到警局门前,边戎让他等等下车,自己则跑去对面的小店里。
回来的时候双手满满当当提着一个又一个打包盒。
姜麦定睛一看——
包子油条、蛋花煎饺、还有豆浆牛奶!
“这么多!我们就两个人吃得完吗?”
“还热着,你先吃。”边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没胃口吃不下那才叫糟心事。
他把中控台上的东西扫开,摆上丰盛大餐,“吃不完给我,我能吃。”
这两天边戎也仔细观察了,姜麦是妥妥的中式胃,早餐就喜欢吃这些,而且偏甜口。
说来也奇怪,明明之前出去吃饭的时候喜辣,但早饭却喜欢甜滋的。
总之是个不挑食的好宝宝。
姜麦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胃口大的了,店里两个女生比他还小鸟胃,通常都是他照顾别人,现在反过来,自己被照顾……
姜麦觉得他……还挺享受的。
另外他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心闷,不是说追人吗?怎么昨天提过一次,今天就又恢复原样啦?
——除开早上发生的那点小插曲不谈。
照这个岁月静好的模式,边戎要追多久啊?
一个星期?
一个月?
……一年?!
姜麦心里其实焦急着,但面上不显,毕竟他也白纸一张。
什么都不会也不能上赶着催促人家吧!
怎么追都是边戎说了算。
才第二天呢。
姜麦一边想一边吃,差点把自己吃撑,但还是剩了许久,边戎说到做到,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清理完垃圾,姜麦遥遥望着对面的警局,心底忽然生怯。
边戎和他并肩,安抚他道:“我和你一起进去,不怕。”
姜麦偏头看他一眼,轻轻“嗯”了声。
但一进去,看见里面蹲着的姜国栋,无名火就窜上来。
姜国栋一看到是姜麦,也不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寻到救星一般呼救:“小麦!麦麦!你快跟他们说舅舅不是抢劫,是经过你同意才进去的!你快和他们说啊!”
姜麦冷漠地看着他:“其他人呢?他们家也是经过同意你才进去的?”
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姜麦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姜国栋不止盗窃了他一家,还诈骗了许多年迈老人,偷钱不止,更拿了他们的养老金!
“你还卖那种毒害人的东西!”
所谓的保健品,其实压根是黑心厂子制作的黑心商品,更是添加了质检不过关的化学品!
姜国栋不承认:“不是,那都是普通的保健产品,是正规进货的怎么会有问题——”
他的话被打断。
“保健品里面查出了大量的铅,引起群众铅中毒。”
姜国栋这下彻底慌了神,将看护的铁栏杆抓得砰砰响,“都是那个女人让我卖的,她把所有的钱都带走了,舅舅真的是走投无路啊……”
姜麦实在不想听他诉苦,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这个道理,是个人都懂,却在最后的关头才幡然醒悟。
出于两人是亲戚关系,姜麦需要签署一个谅解书。
来之前姜麦硬气地想不签,甚至想骂他一顿,可真把谅解书摆到自己面前,他又心软。
不是对姜国栋这个人心软,而是他在名义上、血脉上,是他母亲的哥哥。
边戎始终站在他旁边,温和地让他坚持自己,“不签也可以,你自己决定。”
姜麦想了想,仍旧提笔:“签吧。”
但仅仅也是他不追究,作为血脉里淌着一部分血的亲人,姜麦认为自己足够宽容了。
签完字,他没有再回去看姜国栋,只是刚巧他被押着从里面出来。
姜国栋被扣着手,哀求他道:“小麦,别告诉你外婆……”
姜麦闭了闭眼睛,“你没资格提外婆。”
…
“一会儿区里会来人,具体如何,应该要移交到上级去判。”
边戎把在里面听见的转述给姜麦。
姜麦没说话,握着手里的一块老旧怀表有些出神。
是姜国栋强硬塞给他的,里面装着他妈妈的照片,小的时候每当他想他妈妈的时候,舅舅就会拿出怀表来给他看。
如今物是人非,姜麦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边戎看出他有些难过,轻声说:“觉得对不起你母亲吗?但这和你没关系,他既然是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姜麦摇摇头,“是他自己对不起自己。”
摩挲着掌心的旧表,许是老物件配件生锈,开启的时候总是需要手动拨一下才会弹开,甚至直接卡住没法打开。
姜麦一下手滑,金属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边戎把表捡起来,端详了两下查出了原因:“怀表旧了,就容易卡顿。”
“我给你修修吧,或者重新打,做成项链戴在胸前就不会掉了,或者加个防水屏,戴手上,怎么造都不怕。”
不像一句安慰,更像一句承诺。
姜麦嘴唇微张:“好。”
边戎笑:“好,我去打,等做好了告诉你。”
“快九点半了,要送你去上班吗?”
“先等等,我想去一趟房屋中介那边。”
边戎开车门的动作顿了一下,“嗯?要去看房子吗?”
姜麦说:“上次我过来看了你家隔壁的房子,我感觉还不错,你觉得呢?”
边戎认真思忖了一下,“位置挺好的,房东人也不错,前段时间还重新翻新过,住起来应该很舒心。”
姜麦松了一口气,然后说:“我想买那套。”
见边戎稍滞,他解释:“总不能一直住你家——”
“能。”
边戎截住他的话音。
姜麦怔愣。
“不是,我没有干涉你决定的意思,你想买就买,”边戎补充道,“我是说,这里,你想住多久我都欢迎。”
“滴、滴滴。”
后方,一辆桑塔纳不断鸣着喇叭。
大哥探出脑袋喊:“你们到底走不走啊?”
边戎松下手刹,“走,现在走。”
驶出一段距离,姜麦才想起来问:“那你刚刚说的,给我做新的怀表……”
他抿直嘴唇忍笑,“是定情信物的意思吗?”
边戎倏而偏头,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姜麦弯弯的眼眸,心头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他可能也喜欢自己。
边戎郑重颔首。
再认真地逐字逐句说:“嗯,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