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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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寻真已经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他随手将短刃插回腰间。
“崔凝火，趁着监督局还没把你列为重点观察对象，聊点正事吧。”
崔凝火皱了皱眉，“正事？什么正事？”
顾寻真靠在摊位上，语气轻描淡写，“你知道‘灵卡师’吗？一种专门制作卡牌的职业，市场大得很。只要第一次召灵成功，任何人都能用成品卡牌，不需要自己去冒风险召灵。成品卡牌的交易，可是暴利行业。”
“灵卡师？”崔凝火重复了一遍，脑子里飞速转动。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努力翻找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记忆。
他隐约记得，暮云市的召灵素材市场里，确实有不少摊位在卖成品卡牌，价格动辄几万灵币，甚至更高。
“对。”顾寻真点了点头，“圣光学院开学前，东洲会举办一场灵卡制作大赛，算是给新人召灵者练手的机会。赢了不仅能拿奖金，还能直接被学院的导师看中。你要不要试试？”
崔凝火愣了一下，制作卡牌？
他连召灵的原理都还没完全搞清楚，更别提把怨魂的力量封印到卡牌里。
不过……他似乎能豁免一切代价，理论上，制作卡牌的风险对他来说几乎为零。
而且，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信息，比如素材的组合路径。
他犹豫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我现在连系统学习都没开始，就能直接去制作卡牌？”
顾寻真挑了挑眉，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疑惑，“你不可以吗？”
崔凝火一噎，哑口无言。
好吧，他确实可以。
无论是豁免代价的外挂，还是窥见禁忌信息的能力，都给了他远超常人的资本。
“好啊，我参加。”崔凝火开口。
“那就明天见。”
“明天见？”崔凝火瞪大眼，“这么快？”
顾寻真突然皱眉，捂住心口。
“废话少说，明天见。”
说完，他就迅速往市场外走。
崔凝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现这人不见了踪影。
真是……
“什么鬼？明天就明天吧。”
就在这时，监督局的悬浮艇降落。
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执法者走了下来，目光锁定在崔凝火身上。
领头的中年男人皱着眉，手中握着一块悬浮的石板。
【崔凝火，19岁，召灵者，疑似违规使用高等级卡牌】
崔凝火下意识想解释，但还没开口，中年男人已经走近。
救命！顾寻真这家伙不会是看到监督局来人直接跑路了吧？
领头人语气冷淡：“崔凝火，刚才市场检测到高强度灵能波动，来源是你。解释一下。”
崔凝火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我……我只是测试了一下卡牌，没想闹事。”
中年男人眯起眼睛，石板上的光字闪烁了几下，似乎在核对信息。
旁边的执法者抬手看了一眼光脑，立刻走上去和领头人说了几句，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几分。
“初次召灵者，缺乏管控意识，情有可原。这次只是警告，下不为例。走吧。”
崔凝火松了一口气，目送执法者登上悬浮艇。
等等……顾寻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艇旁边的？
他和中年男人低声说了几句，随后登上悬浮艇。
艇门关闭，悬浮艇迅速升空，消失在暮云市的灰雾中。
“啧，这家伙还真是神出鬼没。”
崔凝火摇了摇头，背起背包，独自朝家走去。
暮云市的街道依旧湿漉漉的，路灯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
崔凝火走着，脑子里还在回想灵卡师和比赛的事。
比赛……
听起来是个机会。
走到小区楼下，他抬头看了眼自家窗户，暖黄的灯光没有亮起，父母似乎不在家。
他皱了皱眉，快步上楼，刷卡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哟，崔凝火，你这家伙，跑得够快啊。”
崔凝火猛地转身，就看见了凯撒。
他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猩红的瞳孔微微眯起，嘴角却带着几分委屈，“你居然没等我，害我在市场找了半天。”
崔凝火一愣，尴尬地挠了挠头，“呃……我忘了，抱歉。”
凯撒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走近，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算了，谁让我是你邻居呢。明天见。”
“明天见？”崔凝火不解，“你也去比赛？”
凯撒点了点头，咧嘴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露出两颗尖锐的犬齿。
“当然是我陪你去。顾寻真临时有事去不了，所以是我去。”
崔凝火眨了眨眼，莫名觉得……有点诡异。
“行吧，明天见。”
他挤出一个笑。
回到家，推开门，客厅里空荡荡的，父母果然不在。
崔凝火皱了皱眉，脱下外套，走进自己的房间，准备研究一下凯撒给的素材卡。
刚关上门，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抓挠玻璃。
崔凝火的心猛地一跳，左眼隐隐作痛。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靠近窗户，猛地拉开窗帘。
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从窗台上跳了进来，落在地板上。
毛发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银光。
狐狸抬起头，一双碧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崔凝火。
崔凝火下意识后退半步。
【狐灵，怨魂】
等级：5
赐福：召灵成功后，可获得【幻惑】之力，操控目标心智，制造真实幻境；【灵焰】之力，召唤狐火焚烧敌魂。
代价：
初期：每使用一次能力，召灵者将失去一段情绪，逐渐变得冷漠。
中期：情绪流失加剧，召灵者将逐渐丧失喜怒哀乐，视万物为虚幻。
晚期：灵魂被九尾狐吞噬，肉身异化为狐形，永世为狐奴。
豁免条件：未知。（灰色，无法激活）
这只狐狸……是怨魂？
狐灵歪了歪头：“城隍庙的城隍爷……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书还在啊，城隍庙那么大，总有记录吧？”
狐灵的尾巴轻轻甩动，毛发在月光下泛起银光，它冷笑一声，声音中透着几分嘲讽。
“书？不在，全都不在了。城隍爷的力量……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
那我还挺厉害？！
“你是说……城隍爷的意志，转移到我的卡牌里了？”
狐灵的眼神变得更加不善，尾巴猛地一甩，带起一阵冷风。
“转移？哼，你毁了它！城隍爷不在，庙宇的香火断了，我的升阶之路也断了！”
“升阶之路？”崔凝火这下反应过来“你……来找我寻仇？”
狐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踱步，它绕着崔凝火转了一圈，碧绿的眼珠死死盯着他，“你一个凡人，凭什么承载城隍爷的力量？凭什么断我的道？”
崔凝火被它盯得后背发凉，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世界的精怪，比如这只狐灵，为什么会依附在城隍庙这种地方？它们在寻求什么？
他回忆起前世对民俗文化的了解，结合这个世界的诡异规则，隐约拼凑出一个理论。
在传统神话中，精怪修炼往往需要借助人间的香火与信仰，通过供奉或契约，吸纳香火之力，逐步凝聚神性，摆脱妖兽之身，最终成神。
而在玄地这个诡异化的世界，香火信仰虽然被扭曲，但依然是精怪提升力量的途径之一。
城隍庙作为信仰的中心，汇聚了无数信徒的香火，精怪依附于此，不仅能得到庇护，还能借香火之力淬炼自身，追求更高的境界。
可一旦城隍爷的意志消散，香火断绝，精怪的修炼之路也会随之崩塌。
就像这只狐灵，失去了城隍庙的庇护，它的升阶之路彻底无望。
崔凝火没想到这个诡异化的世界，竟然还保留着香火成神的理论。
他原以为，玄地的神佛早已被诡异侵蚀，化作半神半鬼的恐怖存在，可现在看来，信仰的力量支撑着某些规则。
“你在想什么？”狐灵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凡人，别以为你偷了城隍爷的力量，就能在这世道横着走。”
崔凝火回过神，“我没想偷什么，我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
狐灵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却突然抬起头，碧绿的眼珠微微一缩，想到了自己以前翻书看到的一个典故。
它低声问道：“你觉得我像不像人？”
讨封？
在传统民俗中，精怪修炼到一定境界，会向人类讨封，通过人类的认可凝聚人形，摆脱兽身。
这是精怪成神的关键一步。
可这个世界都诡异化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讨封的习俗？
他嘴角抽了抽，狐灵的眼神却愈发不善，崔凝火硬着头皮道：“像……挺像的。”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炸起一声惊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乌云翻滚，雷光撕裂夜空，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天而降。
崔凝火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窗外，幸好这栋楼有避雷针，不然这一雷怕是要劈进屋里。
“吱——”
狐灵吓得猛地一跳，雪白的身体直接扑到崔凝火身上，爪子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尾巴炸成一团。
崔凝火被它撞得后退半步，差点摔倒。
“你……没事吧？”他低头看着狐灵，语气有些无奈。
狐灵愣了一下，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地从他身上跳下，抖了抖毛发，装作若无其事地舔了舔爪子，“哼，凡人的房子，避雷针倒是挺管用。”
崔凝火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开口：“你问我像不像人，我告诉你，如果你不会做人，哪怕外形再像，也不是人。”
狐灵的动作一僵，碧绿的眼珠缓缓转向他，带着几分疑惑，“做人？什么叫做人？”
崔凝火愣了一下，没想到它会这么问。他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做人……就是有人的情感，懂喜怒哀乐，会为别人着想，而不是只想着自己的修炼。外形只是壳子，心才是根本。”
狐灵沉默了，尾巴轻轻甩动，陷入沉思。
良久，狐灵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身上有城隍爷的味道，又懂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吧，我决定了，赖着你不走了。”
“什么？！”崔凝火瞪大眼，怀疑自己听错了，“赖着我？你开玩笑吧？”
狐灵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跳上桌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不开玩笑。”
“这就是这家伙跟着你的原因。”
第二日，崔凝火站在悬浮艇站台上，肩膀上趴着那只雪白的狐灵。
凯撒站在他身旁，猩红的瞳孔扫过狐灵，狐灵被他盯得毛都炸了一半，碧绿的眼珠瞪回去，尾巴不自觉地甩了甩。
什么人啊？！看狐狸的眼神跟看猎物一样！
崔凝火点头，然后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凯撒挑了挑眉，懒洋洋地靠在站台的栏杆上，“啧，讨封？还真是只单纯的狐狸。”
他的目光在狐灵身上停留片刻，“不过，崔凝火，你还真会捡麻烦。这家伙看着单纯，实则蠢得可以，难怪升不了阶。”
狐灵耳朵一抖，猛地转头，呲牙道：“你说谁蠢？！吸血的怪物，再瞪我，烧了你的头发！”
它尾巴一甩，隐约有几点灵焰在空气中跳跃。
崔凝火连忙按住狐灵的脑袋，低声警告：“别闹，马上要上艇了。”
他转头看向凯撒，“顾寻真真不去？”
凯撒耸了耸肩，“我哥临时有事，监督局那边找他谈点‘私事’。所以，换我陪你。”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锐的犬齿，“放心，我比他有趣多了。”
崔凝火嘴角抽了抽，没接话。
他总觉得凯撒这家伙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滴——东洲灵卡制作大赛专线，乘客请出示身份铭牌。”
悬浮艇的机械音响起，一艘通体漆黑的悬浮艇缓缓降落在站台，艇身上刻着“东洲召灵协会”的徽章。
崔凝火掏出铭牌，刚准备上前，凯撒却突然抬手拦住他，目光落在狐灵身上：“等等，你这小宠物可不能直接上艇。比赛专线有严格的灵能检测，活体怨魂一律禁止登艇，工作人员发现它，估计当场就得给你扣个‘私藏怨魂’的罪名。”
狐灵一愣，碧绿的眼珠转了转，像是明白了什么。
它哼了一声，身形骤然化作一道银光，钻进了崔凝火的识海。
下一刻，崔凝火的脑海中多了一张卡牌，悬浮在【城隍爷】卡牌旁。
【狐灵】
等级：5
【幻惑】：操控目标心智，制造真实幻境。
【灵焰】：召唤狐火焚烧敌魂。
注：此卡牌为主动绑定，持有者无法主动解除契约，除非狐灵自愿离去。
隐藏：【讨封之志】，狐灵可通过吸纳香火之力逐步凝聚神性，升阶为九尾狐。
崔凝火盯着卡牌，嘴角抽了抽。
这狐狸……还真是自来熟，直接把自己绑定了？而且“无法主动解除契约”是什么鬼？！
凯撒斜眼瞥了他一眼：“看吧，蠢狐狸。主动送上门给你当第二张卡牌，你该谢我，提醒了它，不然这家伙现在已经被工作人员抓去隔离了。”
崔凝火沉默了片刻，瞥了眼识海中的狐灵卡牌。
凯撒说这家伙蠢也没说错，被两三两句话就忽悠得把自己卡牌化了。
不过……多一张五级卡牌，倒也不亏。
他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行了，谢了。赶紧上艇吧。”
凯撒哼了一声，率先踏上悬浮艇，崔凝火紧跟其后。
两人刷了铭牌，机械门“嗤”地一声关闭。
艇内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年轻面孔，穿着各式召灵学府的制服，手腕上佩戴着灵能检测器，显然都是参加东洲灵卡制作大赛的选手。崔凝火一踏进舱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他，带着好奇、审视，甚至隐隐的敌意。
“看，那个就是崔凝火！”
一个穿着青霄学府制服的少年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酸味，“听说他在暮云市城隍庙，第一次召灵就搞定了【城隍爷】，金色传说级卡牌！五次失败后一朝开窍，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运气？”另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冷笑，“你信运气？暮云市的城隍爷可是正神级存在，没点底子，谁能承载？听说他还单挑了一棵怨魂怪树，硬生生把怨魂核心给灭了！”
“嘶……那怪树我听说过……这家伙居然能干掉？真的假的？”
窃窃私语在艇内蔓延，崔凝火皱了皱眉，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尽量无视那些目光。
凯撒慢悠悠地坐到他旁边，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开口：“习惯吧，名人效应。你现在可是暮云市的‘奇迹少年’，走到哪儿都得被人盯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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