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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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要王爷带句话给长公主，她老人家的大寿不必回来。”老太监一边低着头暗中观察他的神色，一边熟稔地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上一杯清茶，压低嗓子虚声道：“陛下快不行了，有些事王爷得抓紧了。”
凌壹雄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掩唇道：“知道了。”
长柏轩中布置了一座凉亭，凉亭四周的垂柳随风摆动，此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隔桌对坐，碎冰融化映出一片水绿。
“国丧三年期间禁止宴乐婚嫁，我会派人与护国公商议提前婚礼，就定在乞巧节后三日，如何？”
潘昌熙点点头，隐约察觉风雨欲来。
转眼到了七月，七月初七乞巧节，锦京城内开放宵禁，朱雀大道上张灯结彩，年轻的姑娘们纷纷带上面纱上街祈求遇见自己的姻缘。
黄婉娉打好最后一个结收线，她轻抚霞帔上的纹路，若有所思的盯着嫁衣。
“小姐又走神了，这些天她都不知道盯着嫁衣出神几次了。”喜桃小声的在黄婉奷耳边说。
“想什么还不如出去玩呢。”黄婉奷跪坐在石凳上同样小声的嘟囔，她在校场关了两月多，再看府外的天际映出一片红火，偶然还能听见两三声炮竹声响，她终于按捺不住一拍石桌跳起来，惊得两人身躯一震。
她一把拽住黄婉娉的衣袖向外拉，止不住的哀求：“阿姐，出去玩嘛，天天窝在府里都要发霉了，你瞧外边有好多好玩的。”
黄婉娉被她这一闹惆怅的思绪淡了不少，只能连声答应她的哀求。
许九未踏出府门的黄婉娉难得放松，她看着身边雀跃的身影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路过一处投壶得奖的小摊前，她被精美的灯笼吸引住了视线。
投壶一直是大锦最受欢迎的游戏，自从一位头脑聪敏的商人改良过后，很快这种新奇的体验模式就在大锦风靡。
规则简单老少皆宜：在壶后摆上对应的奖励，能在直线外将木棍投进壶中，就能得到对应的奖励。
地上摆满了五花八门的奖品和细口壶，吸引黄婉娉视线的是此次的大奖，一只精美小巧的灯笼。
灯笼的用料说不上名贵，但从它灯架上雕刻的精美仕女可以看出这位匠人手艺高超，一点摇曳的烛火在风中摆动，仕女的裙摆似乎也在随风摆动，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在投壶，只可惜无一人成功。
商贩看到身着不俗的两人望过去热情的拎起灯笼介绍，被提起的灯笼内层开始缓缓转动，随着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灯笼上的仕女也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开始舞动，惊得围观的众人连连赞叹。
黄婉娉双眼微微睁大，显然是心悦极了这小巧物件。
商贩见接连好几人掏出银子购买木棍开始投掷，一翻手腕，灯笼提手底端赫然刻着朱砂染红的“千”字。
“千机阁！”人群瞬间激动，掏银子的人也越来越多，商贩笑得都合不拢嘴。
一两银子才能买上十根木棍投掷，一根木棍就要一百文，昂贵的价格让多数人望而却步，一小部分人在小试过后发现投掷难度太大也跟着放弃，最后只剩零散几位还在坚持。
黄婉奷一个勾手，最后一根木棍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打在壶口边，稳稳的掉落在地上。
商贩看着这根最接近的木棍掉落，悬着的心也跟着下落，哪知还没落地对方又抛来一张银票，满眼写着不服气，“再来一百根。”
地上的木棍落了一根又一根，投掷的人也逐渐减少。
黄婉娉熟练的再递给她一根，这次的木棍直冲壶口而去，就在离壶口只有一寸之遥，从另一个方向杀来的木棍把它打落最后稳稳的落进壶中。
围观的人群欢呼着看过去，商贩刚到手上的一百铜钱还没捂热手一抖撒了一地。
黄婉奷一口老血卡在喉头就要去找那人拼命，被黄婉娉拦了下来，她无奈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是很喜欢那盏灯笼。
她只顾安慰生闷气的人，没有注意人群的目光已经开始向自己移动。
“婉娉。”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者身着暖白长袍，脸上带着白玉狐狸面具，将手里的灯笼递过来，“这灯笼，赠你。”
“你谁啊唤我阿姐这么亲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黄婉奷一个滑步插到两人中间，语气不善。
黄婉娉一时也弄不懂对方的来意，当她目光扫到来者身后站定的人，神色一顿，对方着玄袍，透过麒麟面具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略显狼狈的避开眼，拉着黄婉奷后退两步低声说到：“灵玲，不要胡闹，这是潘公子和……王爷。”
“好戏啊。”刘佳仪倚在福满楼三楼窗边俯视着这一幕。
只见几人攀谈几句后，黄婉娉就接过灯笼和潘昌熙二人并肩没入人海，剩下两人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一个面色愤懑不平，一个掩藏在面具之下让人捉摸不透。
“你可以松手了。”黄婉奷咬牙切齿的仰头，这一下直接和窗沿边的刘佳仪对上眼，两只手朝她乱舞。
凌壹雄松开她的衣领看过去，抬腿走进福满楼。
福满楼以乐理闻名大锦，传闻福满楼优伶的歌喉犹如天籁，一楼大堂的戏台上琴师轻拨琴弦，优伶空灵的声音响起，瞬间整个福满楼都安静下来。
三楼的雅间能看清台上人的一举一动。
黄婉奷看似趴在窗沿上认真在听曲，实则微微后仰的身躯出卖了她，她费力的听着二人的动静，只听见刘佳仪开口问到：“当真不争？”
一语双关的问题让凌壹雄的拳头紧了又紧，只是望向这热闹非凡的朱雀大道，他还是松开了拳头。
桥上人影重重，桥下河水荡漾波光粼粼，轻舟之上潘昌熙取出玉簪别进黄婉娉发髻，橘黄的光芒笼罩在这一方小天地，留下一片温馨。
只可惜湖面的平静很快被打破，两岸的人群当中一阵骚动，身着夜行衣的刺客从暗处涌出，自屋檐上飞下，寒芒乍现，剑指轻舟。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