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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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婉奷一路狂奔，此时已是宵禁，大街上空无一人。
她和黄婉娉赶在宵禁前从桃花山返回，进入城门时黄婉娉突然提了一嘴自己在锻金坊定制的一套凤蝶鎏金簪还未取，她就非要黄婉娉先乘坐马车回去，自己去替她取发簪。
早知会撞见这行人，她就不抄近路老实走大道了。
身后两人死死咬住她不放，闪着寒芒的长刀几次朝她砍下，若非她自小在军中长大练就一身本领，只怕早就成了那两人的刀下亡魂。
“死胡同！”黄婉奷冷汗直冒，慌神的瞬间撞倒巷中堆放的杂物，她一个闪身躲进暗处屏住呼吸，紧贴在墙角两耳发蒙。
弯月被漂浮过来的一大团云层遮住，巷中昏暗无光，追过来的两人看着无处可逃的小巷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踩在她的心跳上，听着越发靠近的脚步，黄婉奷的双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今日赴宴，她换了一身轻装，没有带配剑。
喵——
一声沙哑凄厉的猫叫在黑夜里突兀的响起，吓得她魂都要飞走的同时惊得两人齐齐后退几步。
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玄猫站在墙上俯视着二人，一左一右的瞳孔倒映出两人扭曲的身形，两人动作的同时玄猫也跟着转头盯着他们，这诡异的一幕唬得两人呼吸都重了几分。
两人与玄猫胶着不下，直至乌云散去，玄猫在月色下纵身一跃落入一道暗影怀中，连带着月光洒过去露出巷中人的原貌，待两人看清暗影的容貌后脚步一顿。
玄猫攀上凌壹雄的肩膀将四爪蟒纹踩在脚底下，转头看过来的瞳孔如深渊泥沼妖冶，紫色的长袍在巷中无风自摆。
似是感受到玄猫的警惕，他也随着玄猫一同侧目，漠然的看向他们如视死物。
在追逐过程中他们竟然不知不觉间到了临安王府附近。
两人试探往前一步，几柄飞刀从暗处射出直逼他们胸口，两人边退边挥动双刀把袭来的飞刀打落，退到巷口处飞快对视一眼转头就撤。
“出来吧。”凌壹雄望向巷子深处开口，他的话如同石沉大海，黑暗的巷中依旧一片寂静。
一抹青色衣角在黑暗里异常显眼，他回头望向刘徍仪示意她来。
刘佳仪跨过门槛出来，借着惨淡的月色看过去，错愕道：“婉奷？”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黄婉奷像是被按下了开关，呆滞地转身站出来，一张小脸惨白冒着冷汗，双眼蓄出泪花看着她。
刘佳仪眉眼舒缓，放轻声音开口：“吓着了？”
黄婉奷随手把眼泪一抹，满脸倔强:“都怪那臭猫。”
玄猫无辜的咪一声跑开。
刘佳仪带她回屋中倒上一杯热茶递给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稳了稳心神后张口：“……我替阿姐取到簪子后已是宵禁时辰，回府途中看见奇怪的几人，其中一人挑着担，里面装着些用白布包裹得像球一样的东西，另外两人一前一后护送着他，我在济州看到过很多这样伪装的细作，他们明明就是练家子却装作小贩的样子混在百姓中，我在好奇之下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被他们发现了，那两人二话不说就想杀我。”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断断续续拼凑出今晚发生的事。
“球……”刘佳仪在心里反复思考这个字眼，面上越发的严峻。
烛火忽明忽暗的闪烁，在黄婉奷看不见的视线里，她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沉得快滴出墨来，张口却是轻松淡然，“原来如此，兴许是些江湖中人押送什么宝贝给京里的达官贵人们，不必多虑，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嗯。”
密道里幽暗不见天日，只有每隔一段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发着幽光。
黄婉奷转身看向站在密道外的人，猛地一张口又忘了自己想问什么，在刘佳仪的注视下向另一头走去。
走到一半她才突然记起来自己的疑问：这两人大半夜的在一起做什么？
她使劲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
密道的门合上不留一丝缝隙，刘佳仪站在银色的月光下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回神，直至听见身后脚步声靠近，才缓缓开口道：“今夜怕是打草惊蛇了。”
“既已惊了，不如再添把火。”凌壹雄的声音寒若月霜，和清冷的月色融为一体。
翌日，摄政王遇刺一事传开，大理寺全城搜捕可疑人员，在户部侍郎府中搜出大量可疑物件，疑似巫蛊之术，朝野上下震惊。
大理寺从户部侍郎家中搜出用孩童头颅制成的巫蛊娃娃数十具，负责搜寻的官兵面色铁青，他们想不到竟有人能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户部侍郎直到被押进地牢里也没辩解一声，认下了自己操纵巫蛊之术的罪状。
高彻手底下的人开始坐不住，户部是高彻手里的一块肥肉，右相派的钱袋子，如此严重的巫蛊之术，户部侍郎怕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
是夜，与高彻交好的几位大臣汇集在他府中商讨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心怀鬼胎的几人表面上在讨论朝中局势，暗地却在里频频打量高彻，他仿佛对此事早已心知肚明。
几位大臣七嘴八舌说到嘴干舌燥也没商讨出个结果，一人看了看还在品茶的高彻，终于忍不住开口：“相爷为何……”
“为何无动于衷？”高彻打断他的话，他终究还是岁数大了，即使有手里的茶水提神也难挡疲倦爬上眉头，高彻有些许疲惫的开口：“这大锦终究是陛下的大锦，其他人的态度如何……重要吗？”
“其他人……”几人细细咀嚼他的话后豁然开朗，担忧瞬间散去大半。
窗外的树影婆娑，桌角的香炉升起袅袅炊烟，冒然前进的车被越过楚河汉界的乌骓马一口吃下，失去了车的援助场上局势很快呈现一边倒，看着败局已定，刘佳仪嗤笑一声，“弃车保帅，速度倒快。”
眼看乌骓马再行一步就会对红帅形成绝杀，只见刘佳仪伸出玉指移动帅棋，乌骓马瞬间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这下该怎么办？”
凌壹雄不动声色的控制卒子渡过楚河一步一步逼近九宫，不断挣扎的红帅最终还是败在众多卒子手里。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