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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梨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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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来往奔波，张宝儿属实是有些累了。
昨夜听着雨声，闭上眼，一夜酣眠。今日亮光照在窗帘上，张宝儿催促着自己起床。洗漱完之后在厨房里烧了热水。张宝儿打开大门，扫起了院子。
昨夜雨疏风急，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枯枝败叶。这些估计都是雨水把房顶上的陈旧枯叶给冲刷下来的。
感受着空气里面自带的凉意和些许湿润。张宝儿推测，昨夜的雨，估计天快亮的时候才将将停歇。
眼神扫到一处，张宝儿突然觉得不对劲。
院墙上有明显的一道湿痕。很显然，这是经长时间水浸泡后，才会有的痕迹。
如果是普普通通的下雨，那么只会是墙面整体淋湿。如果一面墙，有着很明显的水痕分界线，那么结果毫无疑问！
张宝儿瞳孔一缩，他着急忙慌给奶奶喂了早饭，便拿着铁锹，去了梨园。
张贤昨晚一直侧着耳朵听着外面风雨交加的动静。早上才刚刚眯上眼，就听见王丽萍嘴里嘀嘀咕咕的。
“完了完了，这可真是坏事了。”
“咋啦？”
张贤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下。
“地里钻进去水了。”王丽萍丢下句话，火烧火燎去了地里。
好好好，一般土地都具有一定的疏水功能。且下雨前给每个人都通知到位了，地里的排水工作应该都做得很好。
如果地里钻进去水了。那意思就是雨下得太大，地里聚集满了水，且排水渠可能被水流里掺杂的泥土给慢慢聚集在一起后堵严实了。
王丽萍口中的这个地，毫无疑问，是种梨树的地。只因为有它。目前经济价值最高，也最重要。
张贤也一个翻身起来，套了个衣服就去了地里。
一路上，越往地里走，张贤的心就越凉。
前段时间才修好的水泥路，上面到处都躺着枯枝败叶；有些路段已经被水流冲塌陷了；地势低的一些地方，全部灌满了泥沙。
看这个干涸程度，估计就是半夜，洪水奔流而下造成的。
所幸昨夜的雨下得相对来说少一些，不然张洼村一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在睡梦里被带走。
看不见王丽萍的身影了。张贤给王丽萍发了个消息，便调转脚步，去了村委会。
太阳透出云层，射出缕缕霞光给地面；树枝上不知名的小鸟演奏着清脆婉转的乐章；鼻尖萦绕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张贤内心却是一阵后怕。作为渺小的人类，他个人对大自然的力量一无所知。
昨天只重点关注了张洼村的排水工作是否完善，完全没有考虑到降雨量的多与少，以及山洪的问题。
一大早，领导班子齐聚村委会。张贤带一些人负责张洼村整村的消毒。江远山和张文远实地探访每一个地方，看看具体受损情况；村支书张文俊负责登记每家每户的损失。
“天呐！”王丽萍一到地里，看见眼前的场景，嗓子都哑了。
梨树全泡在淤泥里。
昨夜洪水裹挟着泥沙，全灌在了地势低的地里。放眼望去，这一块的地没一个好的。泥沙全都在地里铺了厚厚地一层。这泥沙一摁还出水，说明这水刚退却不久。
王丽萍没心思打听洪水流到了哪里，她浑身像被卸了力气一般，坐在地头上，呆呆地望着地里的梨树，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明明过几天就可以变现的梨子，现在有些树吸饱水，梨子已经开裂了。
“你坐下干什么呢？”
张忠贵从远处拿着铁锹过来。
“心累的干不动了。”
“哎呀，人安全就好。你看这个情况，那昨晚多凶险啊。幸好今天我们是在你家地头碰见你了，那要是奈何桥上碰见，这不就惨了吗？”
“你大早上嘴里胡搅啥呢？”
随后而来的黄三娘给张忠贵胳膊上一拳，张忠贵嘿嘿笑了两声。
王丽萍被张忠贵这个黑色幽默尬了一下，她表示暂时不想和张忠贵说话。
直到张忠贵到了自家地里。“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这还不如把我杀了。”
一想到张忠贵家里的地和自己家的一个样，王丽萍直接无语笑了。
随即，王丽萍拿着铁锹过来开始给地里弄排水渠。
不知从哪淌过来的泥沙，混着水，浸在地里。脚一陷下去，拔都拔不上来。好不容易拔上来了，脚踩过的地方立马出现一汪水。
王丽萍打算，给地里开个水槽，把水引到外面去。
“唉，你看，这是啥！”
张忠贵在地里拎着个东西示意。
王丽萍远远看着裹着泥沙的东西，这玩意，这形状，好像一头猪！
“你把它放下来，脏死啦！”黄三娘戴着手套口罩，颇为嫌弃。
张忠贵把死猪放在一边，打算把它埋远一些。
张贤从张洼村商店把库存的84消毒液全以村集体的名义购买了；江远山也向上面反映了情况。
张贤戴着口罩手套，开着三轮车，去各个地方消毒、顺便收垃圾。
村里人都是种地的，泥土枯枝败叶太阳晒晒、喷些药也没啥；主要把那不可分解的塑料垃圾、水流带来的动物尸体给收集起来。前面电话里说上面会指派专门的垃圾处理车来。
还好村集体的梨园地势高一些，只有一半的梨树陷在了淤泥里。而这些淤泥，估计是水势大的时候，水流带过来的。
张宝儿到了地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清理淤泥，防止其板结。可是淤泥一戳就有水渗出，张宝儿得开沟排水。
“是那个申请施肥机的张洼村吗？”
“是的。看照片村民农作物损失较严重。”
“有人员伤亡吗？”
“目前没有。”
县政府人员临时成立了工作小组，短暂会议后，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中午。消毒液、防护物资及相关领导还有若干开荒车和九辆垃圾转运车一并到位。
据相关人员反映，此次夜间山洪波及了周边一带好几个村庄，领导决定去实地看看，并亲自慰问受灾群众。
平时，张洼村一带很少下雨，周边村民对于抗哄防汛意识非常淡薄。这次山洪来势汹汹，属实给人上了一课。看来每年汛期的防洪工作刻不容缓。
利用现有的消毒液给张洼村公共地方喷洒的张贤复盘着这些潜在的安全隐患。作为驻村干部的江远山，也考虑到了相关的危险因素。
时间倒退到今日一早。
江远山一睁眼，看到手机界面里张贤发的消息，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离成功只有一步了，眼看着再过几天就要摘梨子了。现在可倒好，梨树一泡水，梨肯定得开裂。这相当于农民一年的收入，全泡在这场雨里面了。
本来江远山昨晚睡得就晚，今早又听到这个噩耗，感觉大脑都不会转了。
他甚至连问了张贤两遍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情况下，电话那头的张贤可没心思开玩笑。
“我吃饱了撑的我骗你，那是我媳妇发来的照片，刚刚拍的，千真万确！”
看到泥沙浸在地里，江远山也套了个衣服迅速去了村委会。实地了解情况后，江远山着手上报洪涝动态。
就在同时，张洼村除了江远山，刚刚起床的张文杰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他发现，他家的大门没有了。
起床去大门口洗漱的张文杰全程畅通无阻，直到刷完牙进门的瞬间，才觉得大门口怪怪的。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一边大门斜挎着粘在墙上，另一边的早已不见了身影。张文杰满脸黑人问号。他甚至透过大门看见了远处院墙上飞檐走壁的一只奶牛猫。
正在疾行的奶牛猫和张文杰不小心来了个隔空对视。
“看什么看，是不是你把我家大门偷了？”
听见这话，院墙上刚刚驻足下来的奶牛猫脸上闪过一抹无语。它加快了脚步，三下两下，消失在了房梁后。
“你大清早和谁说话呢?”
张文杰老婆何菡萏听见声音，也出门准备洗漱。
“咱家大门不见了？”
“咱家大门咋不见啦？”
张文杰家在马路边上。出门一瞧，路边陈尸着一地的垃圾和枯枝。
“哟，这看样子昨晚落得雨还不少嘞！”
“这是昨夜山里的山洪下来了，不是雨！”
路过张文杰家的王秀凤说了句，带着三虎子匆匆赶往银巧儿家。
“王婶子去嫂子家啊？三虎子哥啥时候回来的？”
“今早回来的。”
三虎子瞥了眼张文杰家光秃秃的大门，不知道说个啥，打了个招呼便去银巧儿开的馍馍铺子里。
银巧儿的馍馍铺子也在马路边，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银巧儿今日一早便去了铺子里做馍馍，等到天亮的时候出门，才发现铺子门口的台阶下面被昨夜的水冲空了大半。银巧儿有些害怕，赶忙看看铺子周边的墙壁有没有开裂。
想着还有些面没弄完，银巧儿打算把馍馍全做完，待会再找人把铺子下面填充一下。这样想着，铺子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你真是疯了，房子这么危险，你在里面干嘛？”
王秀凤一进门，便开始咋咋呼呼的让银巧儿去外面。
“我还有这些就结束了。”
银巧儿指着案板上的面团示意。
看着银巧儿沾满面粉的手，三虎子回了趟家。
三轮车上装了用过的肥料袋和铁锹，外加一个筛子网。三虎子开着小三轮就去了河坝里。
河坝里的沙子全是湿的，三虎子找了块地势相对高一些的地方，清理平整，便开始筛沙子。
待会，他就要把筛过的沙子放到这个地方晾干。趁明天空闲时间，三虎子打算和银巧儿去县城把手续办了。
前段时间王秀凤那个老妈子天天在三虎子面前说这件事，三虎子都有些燥了。
王秀凤还说要办认干亲仪式，三虎子现在只想着把手续办了，后面她们娘俩干啥都和他没关系。
三虎子这边用筛网筛沙子，王丽萍也有筛土这个想法。不过现在泥土太稀了，得晒晒太阳才行。
反正地里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王丽萍干脆不着急了。早上起来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得吃，王丽萍收拾着家伙事，准备去马秀兰家吃饭。
接到通知，县上工作人员下午一点来发放物资。张贤便用村口广播给大家伙传递了消息。
“大家下午一点，村头广场领消毒液哈！大家吃饭前先给自己消个毒哈！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忠贵表示不解。
“消毒干什么呢？还不如这大太阳底下晒一晒！”
“别说了，赶快回家，别把我的花闷死。”
黄三娘在后面催促。张忠贵一听，点点头，快步跟上自己走在前面的媳妇。
张女子第一次见小母猫生娃场面，也是被那血给看得心颤。
马秀兰原本不想让张女子帮忙的，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一些。
小狸花这一胎生了五个，两个黄色的小橘、一个小白额头上带点黑，还有一个纯黑和一只狸花。
后面看着这花色，张女子一时间有些混乱。不过当时情况危急，张女子也顾不得思考那么多了。
有小猫出来就剪胎盘、擦小猫、给大梨花喂食补充体力。一套流程下来，张女子比马秀兰还要熟练。
等张女子再次睁眼，是被院子里的交谈声吵醒的。
“那再注意啥呢?就听见外面哗哗的下雨声，谁还能知道山洪来了？”
“不过人都安全着，就谢天谢地了。”
“谁说不是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