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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随即,两柄枪管抵上余潇的后脑,阻断了他所有逃跑反击的可能。
      周衡掏出手铐,迅速利落地把嫌疑人铐了背铐。
      “嘶……”余潇吃痛地出声,此刻他无比后悔把自己拽了个脱臼,结果还没跑成。

      “周队,你受伤了?”韩副支队见人已控制住,收枪的同时,立马关心起周衡。
      “没事,小擦伤。”周衡随手一抹,抹掉了脖子上的血痕。
      “你怎么单独往这走了,下次还是两个人一起安全点。”韩副支队叮嘱。
      “嗯,我听到老板跟人说这间房的窗户跳出去有条直通外围的小路,我怕特警赶不及发现这里,就先过来了。”周衡说。
      韩副支队点头,凑近周衡压低声音说:“不过,恭喜你逮了个大的。”

      周衡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一眼被按趴在地的嫌疑人,看着很年轻,比周衡还要年轻上三四岁的样子,但出手着实狠厉,周衡刚刚但凡再晚半秒,那柄蝴蝶刀就会直接划破脖颈动脉。

      “余潇,老庄身边的得力干将,帮老庄打理华南和华东地区交界的业务,这个人我们盯了很久,包括你们省厅也一直盯着。虽然他们这次交易临时取消,有人收到消息跑了,但这个余潇——可能是我们这次行动最大的突破口。”韩副支队说。

      -
      讯问室,韩副支队桌前摆了一排从余潇身上搜出的利器匕首,韩副支队拿起一把缩小改制的蝴蝶刀把玩起来:“厉害啊,这个做工国内见不到,缅北的货色吧?”
      余潇冷淡地撇了下嘴角。
      考虑到余潇的攻击性和危险性,他的手铐很紧,手腕半点都动弹不得,脚腕也被铐在审讯椅上。

      “不着急,我们慢慢谈。”韩副支队继续把玩着余潇的蝴蝶刀。
      “不必谈了。”余潇冷淡地开口。
      “你才几岁啊,26对吧?没必要为了别人搭上自己的一辈子。”韩副支队语气温和地劝说道。
      余潇轻蔑地笑了声:“难道让我相信你们这些抓我的人吗?”

      “我们不是敌对的关系,余潇。”韩副支队特意称呼了名字,意图拉近距离。
      “好啊,先把我手铐解了再说。”余潇脱臼的肩膀已经疼到麻木,也没抱多少希望眼前的警察真能答应。

      周衡刚包扎完脖子上的伤,就“咚咚”的敲响了讯问室的门。
      韩副支队起身开门:“周队,怎么了?”
      “刚刚抓捕的时候嫌疑人肩膀脱臼了,我看您没叫人来处理。”周衡带了医务室的医生过来。
      “哦那赶紧!”
      韩副支队看了眼余潇额角细密的汗珠:“怎么不早说,挺能忍的啊。”

      余潇一直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脱臼接骨的剧痛,没发出一点声音。
      “别忍了,痛就说,给你拿止痛药。”韩副支队说。
      “呵。”余潇轻笑一声,他的额角全是冷汗,但声音却听不出分毫,“别装好人了,我不会说的。”

      “你只差一步就能成功跑了,但就败在这最后一步,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韩副支队问。
      余潇没说话,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淡、嘲讽的表情。
      韩副支队也没等他回答,就直接说:“有人出卖了你,一直和你抢地盘的严青,是他的人告诉我们你往这边跑了。”
      “哦。”余潇冷淡地应了声,完全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你也可以报复回去,说点他的消息出来,如果能抓到严青,对你也有好处。”韩副支队继续劝说。

      “哦。不就是多判几年少几年的事吗,随便你们。”余潇动了下手腕,调整了个姿势,扯得手铐叮当作响。
      “不要有那么大的敌对情绪嘛,我们一没有刑-讯逼-供,二没有在抓捕时搞不必要的暴力,也给你治伤了,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提,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我们都可以谈。”韩副支队说。

      余潇顿了顿,说:“给我一支烟。”
      “可以,给你一根烟的时间考虑一下。”韩副支队说完,也出门去抽烟了。

      周衡正在走廊上打电话,听到门开的声响忙转身:“韩支,情况怎么样?”
      “还没招,态度不大配合。对了,你们省那边是什么意思?我刚打电话给你们省厅禁毒总队,他们说这次行动有些特殊情况,目前还在调查核实中。搞不懂什么事情还搞得神神秘秘的,没核实前还不能跟我们兄弟单位说。”韩副支队压低声音问。
      周衡摇了下头,打着哈哈道:“我也不知道省厅上面的意思,而且我是刑侦口的,禁毒口的机密更不会告诉我了。”
      “奇怪,这个案子怎么会扯到你们刑侦?”韩副支队奇道。
      “我们在查一起发生在南州市的强-奸后杀人案,最大嫌疑人是老庄手下的朱庆三,案发后就潜逃到你们岭南省,刚好您这边收到线报说老庄不日将和缅北的买家有一场交易,我省省厅和市局的意思是让我们刑侦协助你们岭南省禁毒队抓捕。”周衡简短说道。
      韩副支队思索道:“朱庆三……这名字我有点印象,应该是余潇手下的人,你等会儿进去问余潇吧,不过要等他开口估计得耗个三五小时了。”

      周衡点头:“我刚看了资料,他才26岁,这么小怎么能当上贩-毒集团的掌权十号人物?”
      “蛮复杂的,他父亲也是老庄的手下,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子承父业吧。”韩副支队斟酌着措辞。

      周衡突然想起:“对了,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刚刚抓余潇的时候我被他划伤,然后他就突然停了攻势,但他明明还有一搏之力,而且一对一单打我不一定能赢得了。”
      “这我也不好说,但能混到这个位置的——绝对是个狠角色,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韩副支队刚说完,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刘厅您好,您说。”韩副支队背对周衡,走向走廊的另一侧。
      周衡忙知趣地走开。

      “我刚还问你们省厅的意思,得,现在你们副厅长亲自打电话来要人了。”韩副支队一手夹着烟,另一手快速划着手机回复消息。
      “朱庆三?”周衡以为韩副支队说的是他的案子。
      韩副支队却说:“不,朱庆三应该是跑了,今天抓的人里面没有他。而且区区一个朱庆三不至于让你们副厅亲自打来电话。”
      周衡奇道:“不是朱庆三?那跟我们省的案子应该没什么关系啊。”

      “余潇。你们省禁毒队也盯了他很久,现在跟我抢人来了。”韩副支队无奈地抽了口烟。
      “这个……我也不清楚省厅禁毒的事。”周衡对于韩副支队的抱怨,只能打着哈哈说。
      “我这不是抱怨的意思啊,本来信息共享了要人就要人吧,我这也没什么意见,但你们省厅非要搞得神神秘秘的,问什么都是还在调查核实,唯独要人的时候最勤快。”韩副支队说。

      周衡问:“那您没问刘厅原因吗?”
      “问了啊,刘厅说已经和我们岭南省厅协调过了,岭南省厅表示理解和支持,然后就来通知我们移交嫌疑人了。”韩副支队说着,又猛抽了一口烟。
      “什么时候移送,省厅来人吗?”周衡又问。
      “不——”韩副支队递给周衡一支烟。
      “我不抽,谢谢您。”周衡忙摆手说。
      “难得啊,这年头刑警还有不抽烟的。”韩副支队笑说。
      “压力大的时候也抽的,一直想戒来着,不过没成功过。”周衡也笑道。

      “那你还是来一根压压惊吧。”韩副支队收起了脸上的玩笑意,正色道,“刘厅让你负责押送嫌疑人余潇回你们南州市,而且刘厅特意交代——这次不要开警车,让你们坐高铁。”

      “什么……为什么?高铁的风险要比私家车高出几十倍,又不是多远的路开不了高速,为什么要坐高铁?”
      周衡一脸的难以置信,甚至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应该也能猜到,刘厅故意安排你们走人流量大的公共交通,就是想引诱他们半路截人,然后一网打尽。”韩副支队并没有隐瞒。

      周衡也明了地点头:“明白,没问题。”
      “那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的任务很重,你要负责带队,而且路上多半会有情况。养足精力,才能保证自己和任务的安全。”韩副支队细心叮嘱。
      “我明白,谢谢您。对了,明天还要麻烦您的禁毒队和特警支援一下,我们刑侦的人手不够。”周衡又说。
      “放心,我们这边全力支援你们,保证人手、枪-弹充足。”韩副支队答。
      “多谢您。”周衡再次道谢。
      “不客气,兄弟单位嘛,应该的。”

      周衡正要走,但看韩副支队又点了支烟,低头深吸了一口,便关心问道:“韩支,您不休息吗?”
      “没事,你先去休息吧。明天的押送任务我不去,刘厅说交给你他完全放心,我趁今晚再熬夜突审一下。”韩副支队摆摆手说。
      “韩支您辛苦。”周衡又客套了句。
      “对了,你们刑侦是朱庆三的案子对吧?我等会儿帮你一并问了。”韩副支队问。
      “是,案卷和案情简述我微信发您,谢谢韩支。”周衡忙道谢。
      “没事,有空帮我和你们刘厅说声——欠我个人情就行,下回有涉及到我们岭南省跨省协办的案子,该把嫌疑人移送给我们了。”韩副支队笑说。
      “没问题,我一定转达。”周衡应声。

      翌日一早,周衡带队去枪-械库领了枪-弹,而后大队人马集结在办案区。
      韩副支队拿钥匙开了监管区的门,咔嚓一声,铁栏杆打开;韩副支队身旁两名持枪的特警率先进入。
      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外的日光透过栏杆星星点点地照射进来,还有红外监控器一直在亮着工作灯。

      余潇侧身靠着冰凉的软体墙,极度的疲惫中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本就是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相十分年轻,只是常年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态,眼角眉梢俱是凌厉和狠意。此时疲惫入睡后才稍稍松懈了些,纤长的睫毛垂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

      韩副支队打开灯,余潇便立马惊醒,“哗啦”一声,他手腕上的手铐被拉扯出声响。
      两名特警立刻戒备地举起枪。
      余潇倒没什么反应,只平静地笑了声:“放心,你们这么多人,我还是要命的。”
      韩副支队点头:“通知你一下,现在带你去南州。”
      “哦。”
      余潇机械般地任几名特警摆布着,给他的手腕又上了双重手铐,然后脚腕也被锁上了镣铐。
      余潇开口:“没必要吧,韩队,你昨天还说要放我一马呢。”
      韩副支队微笑道:“放心,只要你一路上安安稳稳的别惹事,没有异动,我们不会对你开枪的。”

      警车只能护送到高铁站进站口,而后几十名便衣分散开,控制了商务车厢。其实这辆列车是为押送而专设的列车,已经清除了普通群众,也不对外售票,但刘厅还是十分谨慎地安排了大量便衣,全员伪装成普通乘客的样子,层层把守着车厢。

      周衡也着便衣,和另一同事押着余潇往车厢走。
      余潇每走一步,身上就哗啦作响,他手腕上的手铐和脚链相连,手腕抬高不了十公分,因此稍走动一下就会发出金属摩擦声。
      周衡象征性地拿衣服给他遮了一下手腕。
      “坐中间。”周衡指着座位,对余潇命令道。
      余潇依言坐下。
      “可以睡觉,不要乱动。”周衡又简短命令道。
      余潇轻嗯了一声,周衡便在他身旁的座位坐下。

      “周队,韩支队问您情况。”另一侧的便衣拿着手机来找周衡。
      “回复韩支队,目前情况正常。”周衡说。
      “韩支队说,让您务必注意安全和警戒,人员上下车的时候最关键,您保证精力,这边支援充足。”便衣说。
      “好,我没问题。”周衡点头。

      车程过半,一路似是安宁平静、无事发生。
      余潇靠在座椅上,微阖着眼,手铐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坐在余潇另一侧的刑警掀开余潇手腕上的衣服又确认了一遍,然后稍松了一口气,和周衡闲聊起:“周队,上周你说要请我们吃饭,这次出差回去总该兑现了吧?”
      周衡在手机上回完上级领导的信息,然后抬头说:“没问题,你定个饭店,我请客。”
      “好,那就市局门口那家吧,那家店老板做的南州菜好吃。”
      周衡点头:“行,你们定。”
      “对了老大,隔壁一大队转了个案子过来,强-奸杀人案,手法和朱庆三很相似,但又有一处不同——死者体内验出不明化学物质,疑似新型毒品……”余潇左手边的刑警对周衡说。
      周衡闻言皱眉:“那应该立刻转禁毒支队联合办案啊。”
      “好像是秦局的意思,说转到我们刑侦二队这儿……”
      “但朱庆三……”周衡皱眉正要说,但扭头瞥了眼正闭眼睡觉的嫌疑人余潇,又止住了话头,“算了,回去再说。”

      余潇眼下一片淡淡的黑色,应该是昨夜被讯问了一个通宵,没怎么睡觉,此刻看着倒像是真睡着了。
      但周衡并不放心,一方面是见识过余潇被枪指着仍能反击的攻击力,另一方面是出于他刑侦队长的细心谨慎,周衡每隔十分钟就安排不同的便衣巡逻一圈,确认车厢安全。

      余潇不久就醒来,正对上周衡审视的眼神。
      余潇眼底没什么波澜,平静地开口:“周警官,上个厕所。”
      “等五分钟。”周衡冷声说。
      余潇便也乖乖坐着,没敢动作。
      周衡扭头对另一侧过道的便衣低声说:“再巡查一遍,嫌疑人要上厕所。”

      五分钟后,三名便衣巡逻回来:“周队,巡查了没问题。”
      周衡抓起余潇的手臂:“跟我过来,别乱动。”
      余潇一起身便是哗啦哗啦的声响,周衡知道他不方便动作,帮忙把挡着他的座椅扶手拉了起来。
      而后三名便衣押着余潇往洗手间走。
      周衡走在最前,率先进入洗手间确认了一遍之后,拿钥匙给余潇稍松了一些铐链。
      但周衡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余潇身侧,又从腰上抽出了配枪:“上吧。”

      余潇看了周衡一眼:“没必要吧,你们这么多人,我跑不了的。”
      周衡公式化道:“这是程序,没什么好害羞的。”
      余潇极轻地笑了声:“用枪-顶着你,你上得出来吗?”

      “我昨天用枪指着你,你也敢跑,连命都不要,现在还会怕这些?”周衡反问。
      余潇没再说话,他的手只能上下移动十公分,他颇为缓慢且艰难地解开外-裤拉链。

      周衡警戒地平肩举着手-枪,直到余潇去拿边上的纸巾。
      “别动。”周衡警告了一声,“要拿什么,我来。”
      余潇收回手:“算了,不麻烦了。

      这时,车厢内突然响起“砰”的一声枪响——
      周衡在听到响声的半秒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上前一步,枪-管顶上余潇的额头:“别动!再动开枪!”

      余潇的手正放在拉链处,只能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和周衡干瞪眼:“我没动,你可千万别走火……”

      “周队,有人携武器在本站停靠点上车,已被击伤。”厕所外的便衣冲进来说。
      “情况控制了吗?”周衡迅速问。
      “对方五人左右,问题不大。”便衣答。
      周衡继续拿枪指着余潇,命令道:“现在,慢慢走出去。”
      “真不是我安排的,你小心别走火啊。”余潇平举起双手。

      “周队,列车已进入我省地界,刘厅已经安排列车紧急停靠,警车和押送车马上就到,您在原地稍等五分钟。”另一名省厅的警察边接着电话边跑来。

      十数名警察熙熙攘攘地围住了余潇,周衡终于收起枪,紧紧按着余潇的手臂,说:“走!”
      余潇的脚步却顿了顿:“等等,我拉链还没拉……”
      周衡冰冷、审视的目光向下移,确认余潇所言无误,然后冷声说:“别动。我来。”

      -
      警车呼啸而过,余潇坐在警车铁笼里,迎着周衡仿佛能烤熟人的审视目光——缓缓抬起头。
      “故意在停靠的时间上厕所吧?”周衡冷笑一声。
      “真没有。”余潇语声平静。
      周衡正要再说,一旁的警察递电话道:“周队,刘厅的电话找您。”

      周衡停下问话,接过电话礼貌道:“刘厅,您找我?”
      “把人安安稳稳地送回来,刚刚的事先不追究。”刘厅简短叮嘱。
      “是,明白。”周衡亦没有多问,知道刘厅应该是另有安排。
      “人送到你们南州市局就行,不用来省厅。”电话的背景音十分嘈杂,刘厅应该是还在省委开会,紧急之下离会安排的工作。
      “是。”周衡简短回答。

      警车贴了防窥膜,即使车外日光正盛,车内的光线也并不明亮,铁栏的阴影打在余潇脸上,明明暗暗地交错着,看不出余潇此时的表情。
      周衡就坐在余潇对面,即使他的手机没开免提,余潇还是听到了手机里的对话声。
      听到刘厅的最后一句,余潇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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