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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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研发失败的产物，或者，并不是用来让人吸嗨成瘾的。”余潇淡淡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推断？”刘厅是刑侦出身，对制药的专业性问题了解不深。而且余潇是第一个提出这一说法的人，虽然部里的技术人员大概率都心知肚明，但并不会直接往报告上去写。
“国内已经禁用的精神药品红处方‘三唑-仑’的结构基础上，改造增加了一个能激活阿-片受体的结构，通俗点说，三唑-仑的结构基础负责镇定，新造的结构能激活阿-片受体，负责止痛和欣快感。”余潇尽量用着刘厅能听懂的用词。
“成瘾性如何？和医用麻醉相比呢？”刘厅又问。
余潇想了想，又重新翻了几页确认：“初看下来……我个人意见，不及芬太-尼化合物，大概和杜-冷丁一个量级吧，所以我说这事还算不坏，但实际结果到底如何，还是要等部里的实验检验结果。”
“部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详细结果，但我们这边马上就要行动，等不急了。”刘厅也有些焦头烂额。
余潇这时反而不急不缓起来，他轻瞥了一眼刘厅，淡淡嘲讽道：“那你就来空手套我的白狼是吧，因为我最好拿捏是吧？”
“萧扬，别跟我说气话。”刘厅知道余潇做事有度，分得清轻重缓急，只有说完了正事才会开始抱怨这些。“你为什么不想去刑侦，给我个理由。”
余潇停顿了几秒，他亦知道跟刘厅置气无用，必须拿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你们的猜测有一点没错，老庄确实在研究合成新型毒-品，而且是阿-片受体激动剂和苯二氮卓类禁药‘氟-硝西-泮’——俗名‘蓝精灵’的结合。”余潇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欲语还休地停下了。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早说？”
刘厅的反应在余潇意料之中。
“我没有任何实际证据，我原本是打算继续查探的，但中途就被你强制召回了，我有什么办法。”余潇一副“责任在你”的样子。
刘厅摇头失笑：“行吧，算我，那你可以对我全盘托出了吧？”
“我也没隐瞒什么，老庄对我没那么多信任，我能探听到的本来就有限，这也是我拼凑加猜测得出的，我没法验证，更没有证据，所以没来得及汇报。”余潇的话合情合理，没有任何纰漏。
刘厅皱眉思索了片刻，他和余潇对彼此都很了解，但这么数年的分别之后，余潇确实改变了许多——一方面是他性格中飞扬、跳脱的那部分几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内敛、深沉，话也变得稀少。另一方面，余潇年少时就极其聪敏，但刘厅并不觉得他适合卧底特情的工作，因为年龄阅历还是太过年轻，但此次归来，余潇的城府明显深了很多，整个人仿佛成熟了十岁。
只有在闹脾气的时候，才能偶然窥见些年少时飞扬、阳光的神采。
所以刘厅放纵、默许着余潇对他的抱怨和“小打小闹”。
“还有什么要问我的？”余潇抱臂冷淡地看着刘厅。
“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萧扬。”刘厅紧跟着补了句解释。
“不用解释，有话直说。”余潇的口吻冷漠。
“嗨，你这孩子。”刘厅无奈地笑了声，“我就是想问你，我们这次在缅北口岸缴获的新型毒品，你说是基于三唑-仑的结构式改造的，但三唑-仑和‘蓝精灵’氟硝西-泮都是苯二氮卓类，你为什么觉得缅北口岸的事和老庄无关？”
“因为我很清楚老庄的能力，他是毒贩世家，拥有南方边境线上最丰富的运毒资源，但他没有制毒的能力和资源，也是这几年贪心欲重，才想要开拓这个完全不熟悉的领域。但以他现在手下人的能力，还做不到能搞出你们缴获的那种化学结构。”余潇客观地陈述说，“这个新型毒-品的案子，我还是建议你们去关注缅北，你们在缅北不是也有内线吗。”
“缅北的内线不是我们省在负责，是滇南那边，部里的意思是让我们省主抓老庄的线索，其他的交给滇南。”刘厅也没有对余潇隐瞒，省厅确实没有任何缅北内线的资源。
余潇一直是和特侦组负责人单线联系，并不知道特侦组其他组员的情况和负责条线，原以为刘厅会有缅北的线索，没想到知道的还没余潇自己多。
余潇无奈叹气：“那你问我也没用，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老庄肯定没有这个能力，问题大概率还是出在缅北。”
“行，这个情况我了解了，你先休息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余潇挑眉看向刘厅。
“你跟秦局认个错，他帮你善后花了不少工夫，可不是为了再被你气一顿的。”刘厅的语气和缓，大有劝说之意。
“呵。”余潇不甘地冷哼一声，抱臂坐下了，“他爱关几天关几天，随便吧。”
刘厅对余潇的这点小脾气很是纵容，只微笑道：“你是不是有个线人在严青那边，约好了每半个月碰头一次，算算时间就是后天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无所谓啊，反正是替你们干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呗。”余潇懒洋洋地说着。
“行了，别耍小脾气了，等会儿跟我去老秦办公室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了。”刘厅拍了拍余潇的胳膊，“晚上回家里吃饭，你赵阿姨给你准备了一大桌好菜。”
余潇却不作答，沉默了三秒，然后开口：“你真要我去刑侦？”
“你这个年纪，如果要更进一步，那么刑侦是必经的一步，你在禁毒的履历、经验、功劳都足够，唯独刑侦是你的短板。我让周衡带一带你，等三五年履历攒够了再转回禁毒。”
余潇轻轻笑了声，听不出是自嘲、讥讽还是别的情绪。他开口的语气平静中带着些冷淡：“你知道我不稀罕这些，三五年？老庄的贩-毒集团会发展成什么样，你们有预判吗？”
“萧扬，我不否认，在特情组中你是最优秀的，但每个特情都有寿命，或者叫危险、暴露的时间，等时间到了就必须召回，你们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管是在前方还是后方，都一样能发挥出……”
余潇冷漠地打断刘厅的官腔：“行了别叨叨了，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一切已成定局，我只能按着你的安排去刑侦队，不可能再回特情组了。”
秦局办公室，周衡仍在和秦局聊着案子，秦局突然转了话题：“对了，你跟小柳之前见过吧？”
周衡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啊是，不过不太愉快……那时候不知道他是特情，有些得罪……”
秦局轻笑了声：“没事，柳萧扬他不记仇。”
周衡却说：“下次还是再郑重一点致个歉，这事我确实过意不去……”
秦局不知道具体细节，只当周衡是个礼貌谦逊的人，便又解释了句：“这事吧，确实是沟通不及时，责任在我和刘厅，你不用说抱歉。刘厅倒也不是故意不说，他是还没下定决心，原先的打算是如果火车上有人劫车，就顺势放小柳逃走。”
“是因为……余潇他暴露了吗？”周衡是刑侦口的，本不方便过问隔壁禁毒的事，但又实在压不住好奇和对现同事的关心。
“风险比较大，特侦组研判之后决定召回。”秦局简短道，之后的事再说就是涉密了。“对了，你对小柳的印象如何？”
“啊……”周衡愣了愣，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第一次交手时的场景，余潇出手着实狠辣，不过在关键时刻收了手，顾忌着没伤到自己人。不然以余潇的能力，应该是能跑出去的。
“这么难说？不太愉快？”秦局笑问。
“没有没有，”周衡连忙否认，“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他就是干一线的料，但不管是从他的个人意向还是专业性上考虑，禁毒都比刑侦更适合他。”
“年轻人嘛，不怕试错。”
秦局正说着，门口传来“咚咚”两声敲门声。
“老秦，人我给你带来了。萧扬，来道个歉。”刘厅和余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哟，不敢，我看他能干的很，今天把人打进ICU，下午你就来给他上门说情，明天是不是能给我直接送来具尸体，刚好方便送楼下法医室了。”秦局阴阳怪气地说着。
“秦局，对不起。”余潇淡淡开口，像是惜字如金一般只简短、利落地说了五个字。
“你看看，就他这态度——这是认错的态度吗？就该再关几天，让他清醒清醒！”
余潇仍旧一脸冷淡，无声地伫立一旁，这个姿态在秦局看来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老秦，你也消消火，明天我让萧扬写五千字检查给你送来，今天我还有事找他，先带他走了。”刘厅劝完架又打了个圆场。
“呵，你既然把人安排到市局，那就是我的手下，不再是你管了。要不你还是把人领回去吧，反正省厅那么大，合适的岗位多了去了。”秦局冷嘲。
刘厅无奈道：“老秦，我们是讲正事，刚好部里的复检结果出了，你原先就是禁毒口的，你也一起看看。”
刘厅在秦局的电脑上输入密钥，登陆系统，打开了加密文档。
周衡正站在一旁，也看到了加密文档的内容，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化学式。他毕业后一直留在刑侦口，对禁毒的业务已经十分生疏，反应基本和刘厅一样，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秦局戴上老花镜凑近了细瞧：“之前是没见过，但我看着这结构……我有点怀疑。”
“怀疑什么？”刘厅问。
秦局不答反问：“你家这位不是学制药工程的吗，他有什么高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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