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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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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潇这时才稳稳开口，语声沉稳，丝毫没受之前的争执影响：“我坚持之前的观点，是三唑-仑结合阿-片受体激动的产物，毒性达不到芬太-尼甚至新型芬太-尼的程度。部里的检验只能初步排除是芬太-尼衍生物，激动阿-片受体的效果大约在吗-啡的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秦局一拍脑袋：“对，是三唑-仑的变体！奇怪，他们为什么不去改装阿-片类，用苯二氮卓只能把人搞晕，刺激不起兴奋感……”
“可能是迷-奸，三唑-仑本身就是苯二氮-卓里最强效的了，又是极短效药，等三唑-仑的作用弱了，阿-片受体激动的作用却仍在持续，让被害人进入高-潮。”余潇的眸色很深，眼底闪过仿佛刀淬过的寒意。
刘厅沉思了片刻：“这是在缅北口岸缴获的第一批，目前还没有大量流入国境内，我会上报部里留意你说的情况。”
“好，别忘了。”余潇仿佛是领导对下属的口吻。
刘厅倒没计较余潇的态度，转头对秦局说：“老秦，人我领回去了。”
“随你，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
秦局不满地甩手就走，刘厅赶忙拉住他：“别别，你再多骂几句，他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让他想清楚了，我这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收留所！人事关系转过来就全凭我处置。”秦局冷哼。
出乎意料的，余潇低头躬身，尊敬称：“是，秦局，我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秦局似乎从未见过余潇这般乖顺不顶嘴的模样，而且余潇毕竟是同龄人中立功最大牺牲最多的，秦局也收了脾气：“行了行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去刑侦二队报到。”
秦局说完，又叫住周衡：“周衡，你留一下。”
“秦局，怎么了？”周衡问。
秦局沉吟片刻，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照片：“还有件事，许副支队转过来的案子，云江大酒店——你知道吧？”
“嗯，”周衡点头，“是那个疑似地下色-情表演和黑色产-业的案子吗？之前一直是一队在跟，不过许队和我提过几次，我大概有些了解。”
“这个案子有点复杂，牵扯的主体众多，光一队人手不太够，许昭的意思是让你们二大队一起帮忙，你看看现在手上有什么案子，不着急的话先腾出人手，一起盯云江酒店。”
周衡了然：“我手上没什么大案，之前在忙老庄集团朱庆三奸-杀案，岭南省那边说会帮忙跟进，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出不了什么结果，我们二队暂时都空着，随时可以支援。”
“好，那你等会儿直接去找许昭，和他们一队的碰个头。”秦局说。
“是。”周衡应下，又突然想起，“对了，余潇他……我叫他一起参与，您不介意吧？”
秦局摆了摆手：“随你。但有一个，刘厅和我的意思都是——不能让他冲在最前，不许出事，我们是有愧于他父亲的……他不能再出事了。”
周衡了然：“我尽量把他安排在二线，我这边您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
秦局拍了拍周衡的肩，大有勉励和信任的意思：“周衡，你是大队长里行事最稳重的，这事我想了一圈，只有交给你——对你我是最放心的。这事尽量做圆滑点，别让他看出来。”
“是，您放心。”周衡的语气更加郑重，“我会把握好度，不会让他发现。”
周衡刚出办公室门，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周衡接起，是许昭许副支队的声音：“周衡，我这有个紧急情况，云江大酒店的案子需要你支援。”
“嗯，许队你说。”周衡说着，三步并两步地大步迈下台阶，许昭那边的时间无疑紧张艰巨，周衡的步伐迈得争分夺秒，说完话的同时，长腿已经迈入刑侦支队的大门。
许昭见周衡进门，示意他随自己去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云江酒店出了点问题，我们一个隐蔽侦查点的供电设备被人为破坏，已经查到人了，麻烦你带几个人去抓人，立即审讯。”
周衡点头：“好，云江酒店的案情我大概了解一点，有不确定的我再问你。”
“嗯，麻烦你了，事出紧急，我们一队实在是没人手了。”
“不麻烦，那我现在就走。”
周衡和许昭是大学同门，同出于国内首屈一指的刑侦大拿门下，虽间隔两级，但在校园也时常碰面，相识已久，这份熟悉和默契是其他同事无法相比的。
不过许昭大学时期就表现出了其强势、控制欲的一面，怼天怼地、课上怼教授课下怼师兄，又仗着母亲是中院法官，遇上专业问题一定要跟教授争出个上下对错。
相比起许昭的锋利、锋芒毕露，周衡在大学时就要稳重、圆滑一些，因此颇得校领导、教授的喜爱。许昭曾吐槽他打小就是个官迷，二十岁就能和领导教授一桌吃饭，在饭局上谈笑风生，连同在市局，升上大队长都比许昭要年轻两岁，平时还会拿腔拿调地叫他副支队，其实心里净想着怎么篡位。
“对了，你们二队是不是新调来一个特情组的？”许昭突然想起。
“嗯是，但秦局特地交代要保护他的安全，尽量不出危险任务。”周衡毫不思索地就将余潇排除在危险之外。
“哦，我知道了，我之后也注意。”许昭前不久刚升任刑侦支队代副支队长，二大队自然也隶属他管理。
“还有些事我之后再和你细说，我先带队赶过去。”
“行，麻烦师弟。”
周衡的效率十分迅速，半小时后就回电许昭，说已经抓到了人。
“人带回市局，案卷我放你桌上了，你们二队来审吧，我还有个外勤要跑……”
“好，你忙。”周衡快速翻阅了案卷，了解清楚案情始末，这个案子既然转给二队，自然是由他主审，本想再叫个熟稔默契的搭档，但又想起秦局特意交代的事——
避免让余潇去危险一线，还不能让他觉察出端倪，就得给他找些其他重要的活做做。刚好审讯是个经验技术活，借此交给他锻炼一下再好不过。
余潇却犹豫了下：“你们之前的案子……涉密吧？我还没过脱密期，直接接触不太好。”
周衡笑说：“没事，秦局跟我提过，他完全信任你，而且省厅那边也有特批，你不用担心脱密期，直接办案就行。”
余潇便应了下来：“好，我去拿下材料。”
周衡先进了讯问室，只是没等到余潇，倒是手机先响了起来。
手机里传来余潇的声音：“周队，帮我开下门。”
周衡忙起身刷卡打开讯问室的大门，余潇单手抱着一堆案卷进了门。
“你的门禁卡还没办好吗？”周衡关心问。
“进办案区没问题，就是讯问室刷不出，下周去信息科重录一下就行。”余潇摆手说。
“余……余潇哥？”
周衡和余潇闲侃的间隙，余潇正好侧对着审讯椅。余潇也才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转头打量嫌疑人，就听见一声怯怯懦懦的声音。
余潇和周衡同时转头。余潇在看清座椅上的人后，脸色瞬间一变：“周队，她是什么事？”
“你知道云江大酒店吧，就是搞地下色-情的那个，我们支队盯了很久，结果今天出了个意外，隐蔽侦查点的供电设备被人为破坏，查监控马上就抓到了人。”周衡稍稍压低了些声音，但其实也没有避开嫌疑人的意思。
余潇有些不解：“云江大酒店我知道，但和老庄集团扯不上关系。”
周衡解释：“这倒不是，刚刚叫你一起不是因为案子和老庄有关，但你既然认识嫌疑人，应该是因为老庄？”
余潇瞥了眼审讯椅上的女孩，年纪很轻，看长相甚至无法区分是否成年。女孩此时正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无助和希冀，可能以为余潇是刚疏通了关系要来捞她出去的。
但余潇的下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念想。
“是，她是老庄集团外围，给各条线间送情报、负责外围联络的一个小丫头，没碰过核心业务没碰毒，我认为没有审讯价值。而且据我所知，云江大酒店和老庄集团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上。”余潇说。
“许支队给我的消息是云江大酒店还涉嫌聚众‘嗑-药’，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供货源跟老庄有关？”
“这不可能。”余潇否地干脆迅速，“老庄的分销网我完全清楚，下游买家没有这个酒店，而且这明显不是老庄的风格。”
周衡意识到问题复杂，马上给许昭去了电话，五分钟后他再次推门进来，坐下后在余潇耳边低声耳语：“许队让我们直接先审，重点是要问出嫌疑人的幕后是谁，云江酒店和老庄有没有联系。还有，如果嫌疑人的情况你熟悉，那就由你主审，我给你辅助还有补足程序问题。”
周衡本身就不是个热衷争功的人，倒是很乐意把这个机会让给余潇锻炼。
“不，”余潇忙摆手推拒，“我打辅助，我没经验。”
周衡见状便自然接过话：“那你有什么想法就随时补充我。”
两人结束耳语，余潇重新拉了下椅子，调整座位，方便翻阅桌上的案卷，又顺手把椅背上的警服外套披在身上。
周衡敲了下桌子，冷声开口：“乔然，说说吧，怎么回事？”
审讯椅上的年轻女孩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用一双期盼的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余潇，直到余潇穿上警服的动作——
“你是条子？”乔然无视周衡的问话，目光一直追随余潇。
“我是。”
余潇淡淡点头。
乔然闻言，眸中迅速分裂出半分绝望和半分鄙夷：“呵，我不和条子说话。”
余潇对这反应似是意料之中，他俯身在周衡耳边说了句什么，周衡便点了下头：“嗯，你定。”
吱拉一声，是椅子拖拉的声音。余潇起身走到乔然面前，俯下身子，他的嗓音低沉中略有些沙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乔然倔强地偏过头，不看余潇，也不发一言。
余潇捏住乔然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为什么？”
“我不告诉你……”
“乔然，你见过我审人的手段。”
余潇的声音渐冷。这话的威慑力十足，乔然脑中迅速闪过余潇刑-讯的血腥画面，她曾偶然路过旁观过一些画面，都被那声声凄厉的惨叫惊出一身冷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