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6、相拥而眠 ...
-
“你来的晚,直接搬着桌子去了最后一排,连我和你打招呼都没看见。还是一样的酷。”
“一到了课间,我就想去找你说话。谁知道,每次课间你都睡觉。一到放学时间又直接背书包走人,我每次都追不上你。”
“直到,选班干部那天。我站在讲台上,才终于看到你揉着眼睛看了我一眼。”
苏桓语的心跳越来越快。
方疏棠说得太细,细到他能清晰听到对方心动的声音。
“太不容易了。”方疏棠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盛满了细碎的光:“从那之后,我就想着要一直站在台上,这样你才能多看我几眼。
看得多了,记住了,也许就能做朋友了。”
“哪成想,就算当了班长也没什么用。想和你说句话,比做数学应用题还难。”
“直到,你被球砸了。我终于有机会和你说话了。”
“你小时候真挺酷的,流了满脸的血,居然不喊疼,也不哭,还想一个人去医务室。”方疏棠看了眼藏在苏桓语眉间的疤。
苏桓语喉结动了一下,觉得脸上温度上升的速度有些不受控。
他接到过无数次表白,从未有一次比来自心上人的表白更让人心动。
表白者生怕不够真诚,还再继续。
“而且,还不让老师通知家长。”
“我那时候以为你不仅酷,还懂事。那么小,就知道不能让家里人担心。”
“直到后来和你接触的多了,才知道你家里的事。”
苏桓语失速的心跳停滞了半拍,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问:“所以,你后来也觉得我可怜了。”
“没有。”方疏棠却说:“可能是我开窍晚,纵然知道了你家里的事,也依旧觉得你很酷,甚至更酷了。”
苏桓语:“……。”
“家里是那种情况,还能一个人活得好好的。”方疏棠其实也觉得自己以前脑子多少有点儿毛病,他不好意思的说:“能不在乎学习成绩,能每顿饭都从外头买,还能不和任何人打交道。”
“就像,森林边沿的一株荆棘。一个人活得自由自在,谁靠近就扎谁。”
苏桓语垂眸看了眼胸口,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太快,也太乱,需要列入年度体检重点筛查项目。
扰人心乱的人却浑然不知,仍在一下一下,慢悠悠的撩拨着人的心弦。
“我就不行,得想着不能让爷爷奶奶失望,要好好学习,好好交朋友。每天按时起床,按时回家,连穿什么衣服都是奶奶提前准备好的。”
“当一个大人眼里的‘乖孩子’,真的很累。”
“我以为,你天生就这样。”苏桓语喃喃:“你私下里,也很好。”
方疏棠笑了一下,眼里漏出几星璀璨的亮光,钻石一般。
“哪里好?”方疏棠自嘲:“决意搬去和你住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的挑食,可以看闲书,可以晚睡,可以用‘带你玩儿’的名义带着你满县城的撒野吗?”
苏桓语:“……。”
“我很坏的。”方疏棠抱歉的看着苏桓语,眼尾泛起一丝红意,勾人心动,又惹人心疼:“打着你的名号,才偷了那么多自由自在的光阴。”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那么乖。放任我为所欲为,却不懂得为自己争取。”
方疏棠说得很正经,苏桓语耳根却突然燃起一团烈火,熊熊掠过脸庞及脖颈,扫荡了全身。
他莫名奇妙想起了初中毕业旅行那一晚,俩人做的事。
他一直以为,那是在小棠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借着“亲兄弟”的名号,满足了自己亲近小棠的野心。
直到这一刻,他才陡然意识到,他才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着的人。
苏桓语的眼神暗了下来,那把烈火终于一路往前,将他的理智也尽数吞噬了。
苏桓语放下水杯,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的心上人,虔诚的问:“我可以吻你吗?”
方疏棠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都什么时候了。
他深深看了苏桓语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苏桓语不再犹豫,他走到方疏棠面前,俯身揽着方疏棠的后颈,吻了上去。
这个吻承载了苏桓语前半生的烈烈思念与如愿,如同狂风骤雨压城而至。
他啃噬着方寸之间每一处柔软,想要把人拆分入腹一般,猛烈又凶狠。
这个绝对称不上温柔的吻,激得方疏棠心疼不已。
他抬手环住了苏桓语的肩背,尽量放松,承受着对方狂烈的入侵与掠夺。
两个人气息交融,彼此激烈的心跳混在一处,如同战场之上最激昂的鼓点,促人出征。
待到胸腔里最后一丝氧气耗尽,方疏棠才不得不拍了拍苏桓语的肩膀。
力道不大,却足以让苏桓语清醒。
苏桓语大梦初醒一般,放开方疏棠,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说了声:“对不起。”
说完,才敢垂眸去看方疏棠。
这一眼,就看到小棠那张形状完美的唇,已经被他蹂躏的饱满水润,唇尖处不知被谁的牙齿磨破了,挂着一颗圆润的小血珠,仿佛花丛里熟透了的浆果,等着人品尝。
苏桓语心底的愧疚,瞬间被强烈的□□替代。
他胆大包天的走过去,俯身再次吻了下去。
柔软的、带着力道的温热舌尖轻轻一卷,将那颗浆果吞吃入腹,甜美的满足感从舌尖一路蔓延入身体深处。
苏桓语捧着小棠的后脑,舌尖儿将那双泛着水光的唇细细□□了一遍,然后温柔坚定的长驱直入,进入了残留着红茶清香的温热口腔。
小棠的下颌骨开合度不大,就算用力张到最大尺度,也只能堪堪将苏桓语容纳。
苏桓语轻轻扫过这腔温热里每一寸柔软,越是往里,就越是觉得流连。
他一边征伐,一边用指腹轻轻按揉着小棠的颌骨关节,帮他放松缓解口腔长时间张启带来的疲惫感。
这个吻温柔、绵长。
他们通过这种亲密的接触,感受着彼此的爱意与思念。
一吻结束,苏桓语的眼眶湿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把小棠拉入了歧途,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方疏棠却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握着苏桓语的双手,对其刚才的表现给予了中肯评价:“我很喜欢。
要是牙齿少嗑我几次就更完美了。”
苏桓语眼底的湿意被无可奈何的笑意取代,他哑着声说:“让我多试几次。”
苏桓语独善其身三十多年,生活单调乏味。
除了初中毕业旅行途中和小棠的那一次放纵,便再没有过了。
他爱慕小棠,尊敬小棠。就算偶有越轨之意,也是在梦里。
现实中这样实打实的碰触与亲密,是他从不敢肖想的。
他就像个一心朝圣的苦行僧,孤独跋涉了这么多年,餐风饮露,克制己心。如今一朝开了荤,让他有机会把圣人压在了身下,他还怎么忍得住。
方疏棠精神上很乐意配合苏桓语,也很开心让其满足。可惜,下颌骨实在经受不住。
在又一次长达四十分钟的接吻后,方疏棠对苏桓语“再来一次”的请求表达了严令拒绝。
是的,他们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只是接吻。
两个人都不是性急之人,方疏棠身体又没完全康复,他们都乐于缓缓而行,水到渠成。
只是在现有程度里,苏桓语还是想做到尽兴。
他捧着小棠的后颈,专注地看着方疏棠水润红肿的唇,满眼写着四个大字——欲求不满。
“不来了。”方疏棠却视若无睹,坚定拒绝。
他宠苏桓语,也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
他揉着自己的下颌骨,觉得酸疼困麻,打个哈欠都费劲:“时间不早了,早点儿睡吧。”
苏桓语再按捺不住,也无法不顾惜小棠的身体。
他看了眼桌上的时钟,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新一天的前三个小时。
苏桓语遗憾又满足的笑了一下,俯身把人抱了起来:“走吧,回去睡觉。”
俩人没有收拾书房的茶具,直接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十五年的分别与流离,终于终结在了这个相拥而眠的清晨。
他们,都得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元旦前一天,几个人收拾好行装,开车回到了匠州。
龙城到匠州走高速也就4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早上7点出发,中午就看到了矗立在老城中央的古塔。
坐在副驾的徐进自进了匠州地界,嘴里的惊叹声就没有停过。
“这么多古建啊,比平尧也少不了多少啊!你们不会是从小就生活在古建里吧?这些古建为啥不像平尧那样保护起来呢?”
正在开车的季路给他科普:“国内有过一段历史时期,需要拆除古建发展经济。那时候有位建筑学家带领学生数次来到平尧、匠州等地考察,不断为保护古建发声。
可惜,力量有限,只能在这几座古城里头选一座保存。
建筑学家在匠州和平尧里再三挑选犹豫,最终定下了保护平尧。
所以,匠州的古城被拆了大部分,留下来的一小部分也都作为居民生活区,一直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