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回归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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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惜了。”徐进感慨：“要是当初留下来的是匠州，现在咱们进城是不是还得交门票啊。”
“不知道。”季路把车拐进东街：“快到了。”
车窗外的店铺还是老样子，小小的门面房，五颜六色的牌子。有些是新开的，有些则是从他们小时候起就是那个样子。
坐在后排正中央的苏桓语握紧了左侧方疏棠的手。
“这是我们上小学和初中的地方。”季路向徐家兄弟介绍车辆右侧一座学校，学校的教学楼上立着“东街学校”四个金色大字。
季路继续介绍：“这是一位有名的慈善家捐资扩建的。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这所学校的全称里还有那位慈善家的名字。”
“感觉街道变窄了呢。”季路把着方向盘缓慢前行：“以前觉得挺宽的啊。”
“是你们长大了吧。”徐进说：“古城里的街道不会太宽的。你看平尧古城里，街道宽度和这里差不多的。”
“也许吧。”季路叹了口气。
所谓的物是人非，就是如此了。
苏、方二人格外沉默。
他们牵着手，一起接受着儿时记忆的冲击。
太多物是人非，幸运的是，他们还在彼此身边。
季路把车缓缓的停在一栋古老的、刷着黑漆的木制门楼前，招呼大家下车：“走吧，回家！”
结果刚解开安全带，一个穿着红马甲带着红帽子的大姐就敲了敲窗户。
季路摇下车窗，大姐操着浓重的匠州口音说：“小伙子，这儿不能停车。”
“好嘞，这就走！”季路重新启动车辆，扭头对后座的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找停车位。”
“一起吧。”方疏棠却说：“正好看看县城。”
徐进也说：“一起吧一起吧！”
季路干脆系上安全带，直接往前开。
东街两旁的店铺门都开着，但没什么客人。以前拥挤在道路两旁的各式小摊贩也没了踪影，街面显得干净整洁，少了许多人来人往的烟火气。
往前开了两分钟，就进入了老城里唯一一条主街。
主街热闹了不少，很多店铺里都外放着节奏欢快的音乐。
季路直接右转，朝北，往古塔方向开。
“我记得广场旁边有个厂子里能停车。”季路跟随车流慢慢往前开，边开边吐槽：“这路装红绿灯做什么，总共没多长，堵成什么了都。”
“是县里开车的人多了。”苏桓语早听苗昂他们说过此事，便说：“不装灯更堵。”
“哥哥们，你们老家这小县城发展可以啊，顶得上一个地级市了都。”徐进打开车窗，打量着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以及梧桐树后琳琅的店铺：“闹中有静，适合生活。”
“年轻人，别这么想。”季路一本正经的说：“正是奋斗的时候，可不能想着养老。”
“我的奋斗目标就是服务好老大！”徐进转过身看方疏棠，语气一波三折：“老大~你不是说以后要回来嘛~你不是说要带着我和小行嘛~咱们回来也能干活儿，不算养老吧，对吧对吧。”
方疏棠笑着“嗯”了一声。
徐进有了底气：“看吧，老大决定的事，不会有错的！”
“那你呢？”季路从后视镜看苏桓语：“你也回来？工作真不要了？”
“哪里都有病人。”苏桓语淡淡的说：“医者应该一视同仁。”
话说得轻巧，其实，因为上次职业暴露的事，他已经对自己的职业做了重新规划。
虽然检查结果没问题，但也有万一。
为了更多病人的安全，他已不适合再拿手术刀。
只是这些话，没必要说给真正关心他的人听。
“……。”季路夸张的叹了口气：“虽然我不赞成，但如果你们都决定了，那我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谁要你陪。”方疏棠从来不强人所难，也不愿做别人归乡的“理由”：“爱去哪儿去哪儿。”
“有没有良心了。”季路通过后视镜瞥了苏某和方某一眼：“没有哥，你俩能好好活到今天吗啊，一个两个的，过河拆桥。”
“老大的意思是你不用为了照顾他特意回来。”徐进帮忙解释：“毕竟季伯、亭姐他们都在外头，你一个人回来不太好。”
“他们可用不着我操心。”季路笑了一下，打灯右转，进入广场前主路：“反正啊，你们一个两个的，良心都喂了狗了。”
“是是是。”徐进笑：“我们的良心都喂了狗，路哥的良心狗都看不上。”
季路笑骂：“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徐进看到广场上非常热闹，卖气球的、卖元宵的、套圈的、卖小吃的，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人。
“老城里的人不会都聚集到这儿来了吧。”徐进坐直身子探头去看：“好热闹！人也太多了！咱们一会儿也去玩儿吧！”
“那我代表组织派你去那个‘老王元宵’买点儿元宵，要桂花馅儿的。”季路打灯掉头，把车驶向早就破产的老厂子，边看后视镜边说：“哥哥们年龄大了，就不陪你去挤了。”
“那不行啊，我一个害怕！”徐进夸张的瑟瑟发抖，环臂抱紧了自己：“老大，你看看路哥，他就敢当着你的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你家小可爱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季路呸了一声：“再大再陌生的地方你一个人都闯过，就一条道的小县城你能丢？真丢了的话，你这工作别要了，谁能放心把小棠交给你照顾，是把小语。”
“哥哥，您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一打杂跑腿儿的。”徐进很有眼力见儿的说：“照顾老大这种事，当然得我小语哥亲自来了。”
苏桓语懒得和他俩斗嘴。
“老王家元宵不错，一会儿我骑车出来买吧。”苏桓语说：“小进小行第一次来，人又多，别真找不到路了。”
徐进连忙回头：“开玩笑呢，我闭着眼都走不丢的，放心吧小语哥！你们还想吃什么，我一起带回去！”
“先买元宵吧。”方疏棠拍板：“回去休息休息，晚上一起出来转转。”
“好嘞！”徐进解开安全带：“路哥，就把我放路边儿，我去排队！”
季路把车靠边停，放徐进下去了。
然后打着灯右转进入老厂区，在门口按了按喇叭。
听到车喇叭响，一个白头发、戴着老花镜的微胖小老头儿晃晃悠悠的从门房出来，把眼镜往下扒拉了一下，从镜框上方看了看外地车牌，又看了看驾驶位，皱眉高声问：“干什么的？”
“药叔，是我！小路！”季路忙打开车门跑过去，给老药头递了支烟：“以前住东街方家小院的，您不记得我啦？”
老药头审慎的盯着季路瞧了半天，终于把人认了出来。
“小路啊！你不是在国外嘛，咋突然回来了？”老药头这才笑呵呵接过烟，拍了拍季路的肩膀：“真是越来越板正了，怎么样，结婚了吗？孩子多大了啊？”
说着，就俯下身，通过打开的车前窗往里瞧。
坐在后排的方疏棠主动打开车门，苏桓语和徐行都跟着他下了车。
季路嘿嘿笑着回答：“还没成家呢。”
“药叔好！”方疏棠上前两步，彬彬有礼的打了个招呼。
苏桓语也跟着叫人：“药叔。”
这次，老郭头一下就把人认出来了：“是小棠小语吧！都多少年没见了，快让叔看看！”
老药头目光慈爱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连连点头：“好啊，真好，一个比一个俊！一起回来过年呀。”
“嗯嗯。”方疏棠笑着问：“您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老药头把烟别在耳后，从裤口袋里摸出一把电子遥控器，把栅栏打开，招呼季路：“小路，先把车开进去吧！地儿大着呢，随便停！”
“好嘞，谢药叔！”季路忙转身去开车。
车子进了门，老药头才注意到站在车子另一边的徐行，以为也是熟人，忙笑着仔细瞅。
“他是我弟。”方疏棠介绍：“第一次来匠州。”
“我说呢，看着面生呢。”老药头热情不减，招呼大家跟他进去：“一起进去喝口热茶！多少年没见了，咱说说话！”
“叔，我们好多年没回来，得先回家收拾收拾，就不进去了。”方疏棠不好意思的说：“改天专程过来看您！”
“那行吧。”老药头也没勉强，又上上下下看了看苏桓语几人：“真好啊。你们带着弟弟回家看看，也多转转，空了一定来叔这儿喝杯茶！”
“那必须的啊。”方疏棠笑着说：“到时候您别嫌我们烦才是。”
“我一个糟老头子，都快无聊死了，可盼着你们来呢。”老药头拉起方疏棠的手拍了拍，方疏棠身体下意识僵了片刻，苏桓语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才慢慢缓了过来。
老药头还在继续：“模样真俊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乖！你爷爷奶奶要是看见了……”
说着，便叹了口气，又拍了拍方疏棠的手，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快回家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7章 回归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