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灵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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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么美妙的晚上。被称作“望”的十五，是万方歧最喜爱的日子。辛辛苦苦百来年，为的不就是这两天吗？
子时，她最完美的实验品，她最优雅的艺术品，她不惜放弃修炼也要投身的事业，会绽放出炫目的光彩——仅仅是一阶段就足以抚平她在研究中所有苦难带来的伤害！
这是神主赐予的荣光！师傅无法理解，是因为他不够虔诚罢了……而自己才是合格的神侍，为了完成神主赐予的使命不惜一切代价的奉献，只有自己才是，最合适的！
并无多少人知道，纯华宗下方有着天然的巨大空洞。这些空洞早年被用来闭关修炼，而后被打通，改造成了试验场所。而万方歧此时正处在广场之下，即将被升起的圆盘上盛着她心爱的造物，被一圈悬浮转动着的符箓护在其中。符箓张张皆为门帘大小，其上咒纹皆由灵兽精血绘成，可见极为舍得。
硕大的虫身蠕动着，其上孔洞不断翕张着，像是要排出什么却无能为力。它竭力从口器中吐出一滩黏液，又痛苦地翻了个身。
“去，去把露华拿来给我！啊不、先用一些圣泉，我怕她又像上次那样出不来，不能让她难受……”万方歧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又流露出一个温柔得令人悚然的诡异笑容来。
身后的阴影中现出一个惨白的人形来，若是卿景姿在此，便会发现这生物与她们在林中看到的那只并无多少区别，这些生物被称为“弃儡”。它听从万方歧的指令，将八宝格柜上的圣泉水瓶取下。
地面上有一圆形的阵法，阵法并非是画出的，而是用晶玉雕凿出形，再嵌在石面上的。弃儡将所谓的圣泉倒进中心的凹槽，阵法渐渐亮起。石壁中传来喀啦喀啦的声响，机关连锁启动。
只见圆盘之下升起四根长针，说是长针，实际与大小与长矛一般——四根长针齐齐扎进雪白的虫身。“嘅——！！”那虫子即刻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紧接着抽搐了几下，便歪倒在圆盘上。
“呵呵，师姐的作品果然不错，”万方歧露出满意的笑容，下一刻却眸光一转，又发出声冷哼，“若是早些与我合作……”
不过她也不想花时间在这上面，她一把推开弃儡，噔噔噔几步走到架子前，抓起凝露精华，转身就往圆盘上跳去。
万方歧黑衣宽袖，在浮空台阶上轻盈地飞跃，宛如一只鬼魅的蝶。不久便到了圆台之前，她脚尖触地时，符箓便自动往后缩了两张，为她打开条路来。
“活母” 处在半昏迷的状态，还在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万方歧走到它面前，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其实若是第一次闻活母气息，在百丈外便可嗅到幽香。但万方歧在此间浸淫已久，只有到了这个距离才能有所感觉。
不过重点并不在它，被珍视的“她”另有其物。
万方歧绕至活母身后，它肥硕的身体之后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大孔洞。这孔洞与密布在它身上的其他小洞不同，它泛着深红色，并着许多放射状开裂的伤口，似是有什么过大之物从其中强行突出，且多次反复才造成的痕迹。
万方歧的眸中显现出狂热之情，颤抖着拔开了瓶塞，又将凝露往前伸了伸。
很快，活母的后半段身体有了反应，虫身剧烈地抖动起来，有什么正竭力地在它身体中踊动。“噗呲——”，液体飞溅的声音，万方歧的衣摆溅上了几滴浓稠的液体，她却毫不在意，反而更加热情地往前走了几步。
活母的身体已然被撕裂开来，从伤口出流出芬芳的甜腻液体，而其中挣扎着要脱离出来的，正是一个浑身粉而透明、看见得内脏的生物。
她十分接近人形，只是双臂如两把硕大的镰刀般尖锐异常，她正是用它们撕裂了活母。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一双黑亮的惊人的眼珠，深深嵌在凹陷的眼眶里——她终于将身体脱离出来，这才得见全貌。原来她的下半身是如蛇一般的圆柱状，她从地上直起，很快灵活地扭行起来，在地上留下湿腻的痕迹。
这就是万方歧视若亲子的造物，“天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娲是她创造的神明。
在这之后，广场上的人群对于活母的顶礼膜拜，不仅仅是由于活母做为“蜂后”的特殊性，更有对于神明的崇拜。而只要等她长成，就不再需要活母了，天娲将集二性为一，成为具有极致诱惑力的“伪神”。
天娲被植入活母体内，以进食活母的内脏为生。而万方歧会定期来给天娲一定的凝露精华，而凝露精华中含着神骸之力，令它变得更为强大。
她并不把活母当做母亲，只把它当做自己的巢穴……或许称作襁褓更合适。她只将将万方歧视作母亲，将凝露精华视做母亲给予她的甘甜乳汁。天娲曾经向这位母亲抱怨过多次，为什么不给她换一个舒适点的巢穴，但是母亲每次都说，自己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可是天娲等了好久好久，等到都快怀疑母亲是在骗她了。她很不满意，于是把巢穴弄得乱七八糟——活母的内脏被她扯得乱七八糟。
若不是活母的生命力本就顽强，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再加上万方歧以圣泉水吊着，它早死翘翘了。不过过多的圣泉水具有麻醉的效果，这就是活母翻倒的原因了。
“好孩子……”
万方歧看着她黏在头皮上稀疏的发，眸中流露出似水的温柔。她慈爱地将露华递到天娲面前，天娲也如稚子一般乖巧地低下头颅，含住她手中的瓷瓶，两腮吮动，咕啾咕啾地吃起来。
她锋利的双臂不慎划破了万方歧的腰身，鲜血很快泅湿了薄薄的衣衫。天娲有些紧张地一抬头，万方歧却抚上了她的面颊，安慰般地摸了摸，任由血继续流着。
“没事，继续喝吧，乖囡囡。“”
天娲犹豫了一瞬，加快了吮吸的速度，直到将瓶中的露华喝完。她弯下腰，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用舌头舔舐万方歧的伤口，而伤口几乎在瞬间就愈合了。
天娲抬起头，期待地看着她。万方歧亦垂下眼眸，心中升起一股温热的甜蜜来。
“囡囡真棒。”
天娲又在圆盘上游荡了会儿，被她催促回活母体内。
毕竟再过些时辰，她就要接受大家的“朝拜”了。万方歧就像一个准备为女儿过生日宴的母亲一样，欢欢喜喜地准备着一切。
……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灵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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