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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 1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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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谢允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拔出沾过沈烟血的匕首，如一道离弦之箭，悍然地冲了上去，顺便提醒秦跃：“快来帮忙！”
秦跃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什么情况？！”
“我尝他的血就知道了，他就是个死人。”谢允嫌弃：“亏你跟他睡过，连这都不知道。”
这边厢谢允已经和沈烟打起来了，沈烟五指捏掌，手腕用力，反手抵住谢允握匕首的手腕，抬腿攻他下盘。
谢允眼见攻势被打退，毫不犹豫，立刻收回匕首，抬腿回击，两条腿撞在一起，谁也没踢中谁，但尽管有法力加持，这种环境，谢允的少女身体仍然落了下风，被沈烟抬脚踹飞。
他步向谢允，谢允撞到墙上，撞到了人偶，这些人偶瞬间爆裂，里边淌出浓绿色的粘稠液体，非常臭，臭得人难以呼吸，秦跃忍不住捂鼻子。
谢允简直嫌弃极了：“别娇气了，快来帮忙！”
秦跃束手无策：“首先我不相信你，其次我跟沈烟睡过，我能肯定他活着，他身体里的神魂还在，那股暖流还在。”
“没有！”谢允破口大骂：“他已经死了！否则他的神魂怎么会寄托在你的身体里！——”
秦跃皱眉。
沈烟和谢允打得厉害，沈烟攥紧五根指头，一拳头挥过去，谢允瞪大双眼，得亏她身经百战反应快，立刻旋身躲过，她贴墙躲避，沿路推倒许多人偶。
唯一沈烟那座人像，无法推倒。
谢允颤斗不过沈烟，找秦跃帮忙，秦跃却是袖手旁观，他气的头皮发麻：“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转世，连他是人是鬼都发现不了！”
“沈烟。”秦跃喊了声。
沈烟停手，谢允没刹住车，一刀划过他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操。”秦跃冲过去，在谢允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脚将她踹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感到身体里那股暖流去了他发力的地方，所以力气那么大，完全不逊色有法力加持的谢允。
谢允捂住腹部，剧烈咳嗽，秦跃那一记踹太狠，以至于她直接吐血了，她倒在地上，咬牙切齿：“瞎子。”
秦跃搂住沈烟，按住他流血的伤口，低头一看。
沈烟依旧面无表情，秦跃捂住他的眼睛又松开，微蹙眉心，担忧地叫他：“沈烟。”
“……”沈烟蓦然回神，抬头望向他，又瞥了眼地上躺着的谢允，僵硬的表情瞬间破裂，仿佛瓷瓶碎裂后露出虚弱的内丹，他按住自己手臂上的伤，默默蹲下去。
谢允缓过来，一骨碌爬起身：“你装什么。”
秦跃回头瞪他：“别狗叫。”
沈烟扭头望向秦跃：“她好像……”
秦跃眼见他的血止不住，拿走谢允手里的刀子，把自己的衣服割裂，撕了一块布下来，熟练地给沈烟包扎，满头大汗地问：“她怎么了。”
“没说错。”沈烟面露茫然，秦跃猝然抬头，两人在黑暗中对视。
可是他手里的皮肤温热，血也是热的，怎么可能死了？
“别听她乱说。”秦跃呵斥：“她纯属狗叫。”
谢允还在喋喋不休：“沈烟，你不该在这里。”
秦跃道：“闭嘴。”
“……”谢允不甘心，瞥了眼怒气冲冲的秦跃，被迫偃旗息鼓，盯着他们两贴在一起的身影，眼底尽是寒意：“你在这里，只会带来灾难。罗布泊洪水，南海船难，都是因为你在不该在的地方。”
秦跃干脆把沈烟的耳朵捂住了，他的耐心有限。
沈烟流血的伤口止血后，秦跃站起身，握着从谢允那里夺过来的匕首，居高临下审视他，他出手的速度同样很快，论体术，在沈烟没有神力的情况下，秦跃不一定会输给他。
谢允毫无准备，几乎在转瞬之间，那速度比沈烟盛怒下杀过来还要快，谢允只来得及偏头，匕首滑过他侧脸，擦出一道血痕，黑发被切断，纷纷扬扬散落。
秦跃把匕首扔到她眼前：“该闭嘴就闭嘴，少说两句。”
谢允多少是犯过罪的，也没少被逮捕过，对警察有种发自骨子里的畏惧，秦跃凶相毕露，她出于本能，不得不闭嘴，把自己的匕首捡起来，塞进刀鞘。
“你简直瞎了。”谢允盯着他的背影说。
秦跃懒得理他胡言乱语，问沈烟：“我们该怎么出去？”
沈烟回过神，扭头望向他，委屈巴巴地咬着下嘴唇，没说话。
“……你别理她。”秦跃手足无措地安抚：“她乱说的。”
沈烟还蹲着，秦跃就坐下来，席地而坐，这地砖冰凉，冷意沿后脊骨蔓延至天灵盖，秦跃忍不住打哆嗦，沈烟抱着受伤的胳膊，钻进他怀里。
“该怎么出去啊，沈烟？”秦跃拍拍他后背。
沈烟始终没有忘记规则：“只能活一个。”
“那…怎么触发存活条件？”秦跃已经把这六扇门当恐怖游戏了，比如上一扇门，就是列车里残存者抽签，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是拿上钥匙离开的人。
按理说，上一把他们就game over了，只是因为任意门这个外挂道具，他们才死里逃生，走近第三扇门。
在进来前，秦跃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如何，沈烟都必须活下去，只有沈烟才能去关门，才能找到罗布泊洪水与南海风暴的真相。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做那个牺牲品，让沈烟活下去。
所以谢允口口声声称沈烟已经死了，才让秦跃那么难以接受，尽管秦跃感受到了不对劲。
当那股暖流涌动时，脑子里就会另外一道声音提醒他，谢允的判断没有错。
沈烟已经不在了。
真正的沈烟，早就不在了。
但秦跃事实上并不能确定这一点，那道声音也不过是隐隐绰绰的直觉，唯独怀里能搂住的人才是真实存在的，秦跃暗暗下定决定。
谢允恨铁不成钢，生了半天不甘心的闷气，一打二打不过，被迫坐过来，盯着缩在秦跃怀里当缩头乌龟的沈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才想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
“为什么……”祂没说错，谢允狠狠闭嘴。
他不想知道的真相，也在今天得到了验证。
沈烟看上去是活人，但对于神族而言，他事实上已经死了，所以被丢在人间，所以他有冥日，所以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招致灾难。
“谁告诉你的？”沈烟抬头，再次质问。
谢允盯着他：“你自己。”
沈烟：“？”
“你的本体。”谢允说。
“我都死了，我的本体怎么还在 ？”沈烟瞪他。
谢允摊开双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你是神族有史以来，最让他们恐惧的存在。他们认为你已经死了，但实际上，他这不还有残魂吗。”
沈烟狐疑：“真的是我的本体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谢允扭头，目光闪烁一瞬，冷着脸回他：“我怎么知道，你们神族的事，问你自己。”
又是那句，你们神族的事。
好像是给所有谜团找到的掩饰的借口，神族的事，但神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沈烟自己都记不住，神族真有那么多不可示人的秘密？
沈烟又为什么受神族忌惮，以至于将他丢在人间，难道不仅是因为沈烟的诞生昭示了神族“永恒计划”的破产？
秦跃皱眉沉思，思来想去，他知道的内幕太少，线索太少，他确实想不明白这一点，而看沈烟也一脸茫然的样子，估计他自己都才发现。
他可能已经死了这件事。
沈烟挣扎：“我觉得我还活着。”
谢允反驳：“我觉得你已经死了。”
秦跃开启吟唱：“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啊，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闭嘴。”沈烟和谢允同时。
秦跃选择举起双手投降。
“你现在能想起来吗？”谢允问他。
沈烟叹气，谢允翻个白眼，就知道问了也白问，她抓着匕首在手中把玩：“你到底为什么得罪了神族，他们才让你…死掉。”
“那帮惹是生非的老登。”沈烟咬牙：“他们发什么疯都不奇怪。”
谢允纳闷：“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沈烟愤怒：“凭什么是我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你家里人为什么不要你？”谢允狠狠扎他心。
沈烟果然原地跳脚：“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
谢允：“…………”
秦跃打断两个小学生吵架：“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触发规则，然后找到铜钥匙离开这里，杨家人现在都死了。”
“一号楼，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的？”秦跃合理怀疑沈烟早就知道了，在沈烟看见羊皮卷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所以沈烟才露出那样恍然大悟又若有所思的表情。
“蛊雕。”沈烟环顾四周，想到了羊皮卷漫画图最后一张，欢呼的人群头顶盘旋的巨雕，他找到了自己的石像，然后盯着那具人像，陷入沉思。
“蛊雕？”秦跃是读过书的：“神话传说里，以食人为生的凶兽。”
沈烟想起来：“当初神族以活人向天道祭祀，蛊雕就是神族的马前卒，它不要报酬，只要神族用过的祭品，久而久之，它吃不了其他东西，就只吃活人。”
“所以这里……”秦跃想起镜子里，曹丽芸嘎吱咀嚼的动静，顿时毛骨悚然：“这里，都是蛊雕吃过的人，变成的人偶？！”
谢允夸他无师自通：“没那么蠢，领悟能力不错。”
秦跃谢绝了这份夸奖：“拉倒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我们进过的三扇门，所遭遇的情形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每扇门都在吃人，第一扇门是婴儿蛋糕，第二扇门是人面蝠，这一扇门…镜子里的曹丽芸。”
“这些都是蛊雕的特征，”秦跃恍然大悟，“还有一号楼的婴儿哭声！传闻中，蛊雕的叫声就像婴儿哭声！”
谢允撇嘴：“事后诸葛亮。”
秦跃忽然想到了钥匙触发规则：“被吃掉，只活一个？”
“被谁吃掉？”秦跃问沈烟。
谢允站起身，远离他们俩。
怀里有动静。
秦跃回头。
怀里的沈烟不在了，更准确地说，脖子以上不见了，取而代之一颗巨大的鸟头，头上长角，呈现复杂的珊瑚状，鸟头张开巨喙，发出沈烟的声音：“当然是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