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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第 1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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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羊皮卷下一页，已经变换了时代，目睹一切的大雕在永恒的黑暗中沉睡，直到远道而来的旅人将它唤醒，它接受了顶礼膜拜，然后获取报酬。
它的报酬，如同当初神族的活祀，它只接受鲜血的献祭。
再下一页，简笔画就没有了，根据绘画的笔触来看，应该是现代人的画作，至少羊皮卷的成形日期不会超过一百年，结尾是一张地图。
一座楼的内部横截面，在偏左的位置标注了三角形，三角形连接着一条通道，而通道尽头是巨大的黑洞，画面中全部涂黑。
杨柳瑟瑟发抖：“这张画，很像我们家。”
沈烟猜测：“这是一号楼的设计图。”
杨柳瞅着那横纵有致的线条，想了想他们家的结构，点头肯定：“就是我们家。”
“三角形。”沈烟说：“是曹丽芸的房间。”
杨柳空间感很好，很快就想明白了，激动地说：“对！是我母亲！”
“这屋里有路。”沈烟合上羊皮卷。
谢允问杨柳：“这间屋子还有其他门吗？”
杨柳摇头：“没有，就只有那一扇门。”
秦跃终于研究明白了：“沈烟。”
“发现了？”沈烟回头，秦跃指向床背后的墙壁：“她在看那里。”
镜子里诡异微笑的曹丽芸骤然张大嘴。
“啊————”几人身后传来恐惧的尖叫。
沈烟回头，谢允瞬间出手，曹丽芸突然伸手抓住了杨柳，将她拽进镜子里，她半边身子已经进去了，惊恐地大叫：“救命——救命——”
秦跃冲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拽着杨柳的胳膊，与镜子里的曹丽芸博弈。
秦跃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只觉得毛骨悚然，硬着头皮帮谢允拉杨柳，杨柳掉下了痛苦的眼泪：“好痛——好痛——”
一声接一声地呻吟，让秦跃头皮都快炸了，杨柳越叫，她的声音越没有感情，但尤其尖锐刺耳，仿佛是某种发自灵魂的喊叫，剧烈到难以忽视、直冲天灵盖。
“松手。”沈烟说。
谢允不理解：“为什么？”
“她的魂魄要撕裂了。”
谢允与秦跃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松手，杨柳彻底被曹丽芸拽进去，她的身影彻底消失，镜子里曹丽芸张开嘴，满嘴连血带骨头渣，似乎在咀嚼什么，嘎吱作响。
狭窄的屋子里，回荡着诡异的咀嚼声。
秦跃头皮发麻，直觉道：“她把杨柳吃了？！”
“嗯。”沈烟狠狠拧眉，不动声色躲到秦跃身后。
被吃掉至少□□消失、灵魂还在，刚才如果强行拉扯出来，连灵魂都撕裂的话，想转世就难了。但无论如何，人肯定是死了。
连谢允都浑身发毛：“这屋里到底有什么。”
沈烟拉住秦跃：“你确定吗，曹丽芸刚才看的方向？”
秦跃回眸，沈烟额头冒出细细的薄汗，他看得出沈烟需要准确的答案，没有神力还陷入这种冲着他来的危险境地，沈烟应该是紧张的。
“对。”秦跃确定，他转眼珠的时候，曹丽芸始终维持着那样诡异的微笑，一动不动，直到秦跃的目光投向床后的墙壁，曹丽芸才转头，张大嘴。
沈烟点头：“去看看。”
谢允不太相信：“那就是一面普通的墙。”
秦跃伸手，手掌没入其中，他睁大眼睛，沈烟跟上来：“就是这里。”两人一前一后穿墙而过，谢允嘴角抽搐，嘀咕着：“不是吧。”也跟了上去。
墙壁后是一条极长的甬道，左右鱼灯照明，光线十分昏暗，甬道由石砖堆砌，砖块切割整齐，石砖与石砖间由三合土黏住，修建年龄应该不远。
甬道尽头看不清楚，沈烟猜测应该就是地图上巨大的黑洞。
“很危险。”沈烟忽然停下脚步。
秦跃回头看他，谢允事不关己地叉腰。
但是他们三人中间，只有谢允有法力傍身，这样贸然闯进未知的黑洞中，万一凶险万分……沈烟不得不担心，他们现在这状态去冒险，未免太冒险了。
谢允嗤笑：“难道你要再出去准备一下。”
沈烟转身，身后的路被堵死了，他伸手只贴上紧实的墙壁，无法再次穿过。
“找不到钥匙，”谢云在他身后幽幽道，“出不去。”
“……”沈烟深呼吸，忍不住后悔地嘀咕：“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干那种背锅的事了。”
“什么事？”秦跃好奇。
沈烟回眸，撇了下嘴角：“坏事。”
秦跃挑眉，谢允道：“往前走，别回头，是你说的。”
一语双关，为当初，也为现在。
“回不了头了。”沈烟手臂垂落，转身踏向未知的黑暗：“走吧。”
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了极为繁复的花纹，秦跃愣是没看明白究竟雕了个什么玩意儿，只觉得那花纹杂乱无章，毫无章法胡描一通。
但沈烟却似乎从中看出了什么，他甚至伸出右手，对着门上的花纹一顿掐算，越掐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嘴里直接骂出来：“搞什么鬼。”
谢允叉腰：“什么情况，你知道里边的东西？”
沈烟百思不得其解：“我知道…但它为什么在这里。”
“谁？”
“神族驯养的凶兽。”沈烟说：“有刀吗？”
谢允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他，沈烟划破掌心，贴在门上。
秦跃想起上次在秦陵地宫，沈烟也是这样开门，进了始皇陵深处的宫殿，神族的血，或许就是某种开门信号，沈烟把刀抛给谢允，谢允伸手接住，极为恶心地舔完了沈烟留在刀刃上的血。
沈烟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谢允收刀入鞘：“舔一口三十年寿命，恶心一点怎么了。”
沈烟：“…………”
秦跃也恶寒：“又不是唐僧肉。”
谢允阴森森地敌视他：“比唐僧肉还厉害，作为神族伴侣几乎可以长生不老，我能有你赚。”
“……”秦跃挠头：“这么厉害。”
沈烟服了他们俩的小学生对话：“过来推门。”
两个小学生一左一右，齐手将石门推开，石门非常重，底部在地上摩擦出咯吱声，令人牙酸，秦跃拧着眉毛，门半开，有什么东西瞬间射出来。
秦跃回头大喊：“沈烟！”
沈烟伸手，在毒箭刺中眉心的前一秒，堪堪抓住箭身，长身玉立，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惧怕或畏缩，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接住速度那么快的毒箭！
秦跃有一丝恍惚，沈烟真的失去神力变成普通人了吗。
谢允眼神暗沉，若有所思。
“没事吧。”秦跃冲过去，沈烟丢了毒箭，一言不发。
“进去看看？”谢允问。
沈烟一马当先踏入门中，秦跃紧随其后，谢允落在他俩身后，回头看了一眼，跟随三人的黑影一闪而逝，谢允咧了下嘴角，转头跟上秦跃。
石门并没有再次关闭。
有风来，秦跃惊讶地望着眼前空荡荡的空间，脚下四四方方，头顶是穹顶，约有五米高，并不是很大，但莫名让人有种压迫感。
空间四周站满了人。
他们衣着各异，有的身穿旗袍、有的广袖长袍、还有的西装革履，总之从古至今，从男到女，有老有少，他们排排立在墙边，围着穹顶中央。
“还活着吗？”秦跃靠近他们。
沈烟提醒：“站远点，别离太近。”
秦跃听劝，在一米开外止步，凭借优秀的夜视能力，观察这些人，他发现这些人没有灵魂，不是说他们真的没有灵魂——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没有灵魂，这些人看起来像活着，实则神态、神情都是干瘪的。
更像一堆人偶。
墙壁周围堆满了这样的等身人偶。
秦跃绕着不大的空间走了一圈，他忽然停下脚步，失声惊呼：“我靠！”
“怎么了？”沈烟闻声过来。
秦跃停下来的地方，有一具特殊的人偶，这句人偶身后的墙壁上甚至还有图画，以至于人偶看起来如同被供奉的神像，背后是他的神威。
“……”秦跃回头望向沈烟，又望向人偶。
沈烟面无表情，谢允在他俩身后抱臂，不置一词。
“是你吧。”秦跃目瞪口呆。沈烟撇了下嘴角：“不是。”
“不是你本人，但是长相……”秦跃满头雾水：“为什么你的人像会出现在这里。”
“不止是他。”谢允幽幽提醒，伸手往秦跃右手边指过去：“你看。”
曹丽芸、杨文业、杨柳、杨斯，一家人整整齐齐，全部立在那里。
“这里的人，都是死了的。”谢允抬起下颌：“无一例外。”
秦跃脑CPU干烧了：“这是什么变态死人收藏窟。”
谢允冷笑：“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旁边的人。”
——“都已经死了。”
秦跃猝然回头，沈烟盯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人像，沉默不语。
“什么情况，”秦跃不相信谢允，“沈烟？”
沈烟深呼吸，转身望向穹顶中央，他观察四周，在屋子中间找到了香火痕迹，“有人在祭拜。”沈烟说。
秦跃放弃追究谢允的怀疑，顺着沈烟的话说：“既然是祭拜，肯定有祭拜对象。但是祭拜的是谁，在那里？”
大殿中间，空空荡荡。
谢允上前，高声质问：“沈烟，你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又活过来？！”
秦跃错愕地回头，视线在沈烟和谢允之间逡巡，头皮发麻，到底什么情况，高胖子说这是神族的事，谢允看上去知道一些，他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沈烟问了秦跃的困惑。
“谁告诉你，”沈烟压低嗓音，在黑暗中，显出一丝可怖，“神会死。”
谢允笃定：“你已经死了，在你杀我之前，在你来到人间之前，你已经死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你才是游魂，你才是孤魂野鬼。”
沈烟沉默，谢允盯着他：“否则你怎么会有冥日。”
“我有冥日是因为……”沈烟忽然顿住，对啊，神族没有冥日，他为什么会有冥日来着？
“因为做了背锅侠？”秦跃记得他刚才的嘀咕。
沈烟茫然：“关键是——”
“做了什么事情。”谢允幽幽道：“忘记了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