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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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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斋藤的注意力都放在沈烟身上，所以并未注意到越愤怒就越冷静的秦跃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刀。
实际上，秦跃拔刀的动作很快。
他受过专业训练，对冷兵器的使用并不陌生。
而当一个常年在暴力机关工作的人真想杀人时，他可以瞬间锁定对方要害，然后一击毙命。
那把武士刀刺穿了斋藤的心脏，让对方的情绪都来不及由兴奋转为惊恐，就因心脏破裂失血而彻底倒下，丧失呼吸。
斋藤瞪大眼睛，木然栽倒。
秦跃松手，看似冷静地站了起来。
爱子难以置信，她第一反应是扑到斋藤身上，然后摸索他的鼻息，尖叫着呼喊：“斋藤，斋藤！”
她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当她发现对方彻底死去后，她尖叫着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逃向茶屋外，“杀人了，杀人了！”爱子嚎啕大哭：“男众杀了将军！！！”
伊藤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回来，捂住了她的嘴，她满头大汗。
秦跃就那么站着，目光阴沉，犹如死神降临般，以看待死人的凶恶眼神，盯着爱子那脆弱的喉咙，他只觉得：“该死。”
爱子为了逃命，张大嘴狠狠咬了伊藤一口。
清水守在门外，焦急地询问：“怎么了母亲，出什么事了吗？”
“没你的事！”捅了这么大篓子，伊藤只想赶紧息事宁人，她呵斥清水：“你就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清水答道：“是，母亲。”
爱子挣脱伊藤，扑向门外：“我要报警！报警！”
爱人死了，这恋爱脑多半是疯了，她不停砸门想要逃出去，而清水死死守在门外，不让爱子拉开门。
沈烟瞥了眼秦跃，杀战争罪犯他一气呵成，杀女人，他这个妇人之仁多少有些心理障碍。
“……”沈烟站起来，掌心朝上伸向伊藤，面无表情：“给我。”
伊藤愣怔：“你要什么？”
“刀。”
伊藤条件反射退后，她望向失去情人的爱子，这小姐显然是疯了，不折不扣的疯癫，或许从她听信男人的胡话时，她就已经疯了，她甚至毫不留情地杀死了一同长大的雅子。
“不…”伊藤为难：“她不能死。”
“我答应你。”沈烟说，伊藤猛地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
秦跃闭上眼睛，深呼吸，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实话，当场捅死斋藤，的确是他莽撞了，那么接下来呢？让斋藤代为引见至军部，然后想办法见到裕仁天皇，这条路肯定行不通了。
在他晃神这短暂的半分钟内，伊藤心里做了一个可怕又冒险的决定，她咬了咬牙，把自己防身的匕首放到沈烟掌心，最后瞥了一眼爱子，扭头不再多看。
爱子拍门尖叫，呼唤周围的男众：“来人啊！阿部杀人了！——”
沈烟下手比秦跃利落得多，拍拍女人的肩膀，爱子因惊恐而面目狰狞，她回过头来，眼底倒映出恍若天人的一张脸，冰冷，清绝，俊美。
“阴——”爱子张开嘴。
沈烟拔出匕首，就像他拔剑时，兵刃出鞘，不见血，不收回。
“阳…”爱子只感到喉前一阵风掠过，颈动脉爆裂，鲜红血液如喷泉，滋了漫天血舞，她直挺挺栽倒。
沈烟神色淡漠，抹掉脸上的血，把匕首扔回伊藤脚下。
伊藤滑坐在地，两个人的尸体，震惊的秦跃，和杀人如喝水般寻常的沈烟。
“师父！”秦跃冲上前，一把抓好组他的手，他没有忘记一件事，那就是沈烟的剑永远不能朝着凡人，否则他会遭受天谴！！！
沈烟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淡漠的视线扫过秦跃，无所谓道：“做你该做的事，做了决定，就别回头。”
也别后悔。
秦跃一把抱住他：“这次会这么样？会不会又生重病？”
现在没有了神力加持，倘若遭受天谴，沈烟能挺过去吗？上一次在明朝年间，沈烟缠绵病榻，药石不断。
“暂时…”沈烟垂眸：“没事。”
秦跃放开他，提心吊胆地，把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沈烟没什么异常，才回头望向伊藤：“如果这两人之死走漏风声，你的京都町也不能再开下去。”
这是威胁。
伊藤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不愧是见惯风浪的女人，她冷静得很快，按了按茶桌：“你们坐下吧，我可以帮你们保守秘密，但是，作为条件，你们也要帮我一个忙。”
秦跃拧眉：“什么？”
就着满屋子血腥气，伊藤冷静得出乎意料，她抬头，视线越过秦跃，直直地抵住了没有退路的沈烟：“你已经答应了，阴阳师，告诉我你的名字。”
“答应…什么？”秦跃愕然回头。
沈烟回答伊藤：“西。”
伊藤满意地点头，毫无疑问，她是个非常大方的生意人，她给出了近乎完美的交换条件：”我可以配合你们，尽情做你们想做的事。但我需要你一直留在这里，西。”
秦跃拦在她和沈烟之间，不同意：“我懂了，伊藤老板，你又想让他接替花魁的位置，他不能留在这里！”
“你说了不算。”伊藤微笑：“先生，我现在就可以让清水去报告警察，等这件事闹大，那么周围都会知道，你这样胆大包天的男众，竟然敢杀一位立功的军官。”
“你会坐牢。”伊藤红唇轻启：“而我保证你逃不掉。”
秦跃咬牙切齿，沈烟拉住他：“冷静点。”
“……”秦跃深呼吸，伊藤说：“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秦跃回头，望向沈烟，沈烟脸色有点白，像那种突然生病了似的苍白，但他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让他见田中，他有蛇珠。”
田中是统制派的人，与皇道派势不两立。皇道派怀有蛇珠的消息，统制派不可能不知道。
“哦……”伊藤笑道：“我明白了，阿部，你出生卑贱，但你也想当官是么，这也是你要见斋藤的原因。这一点很容易，西，我自然可以帮他。”
她望向沈烟，优雅地在身前交叠双手，幽幽道：“但是从明天开始，你就要接受我的亲自教导，我需要你在七天内学会三味线和高屐步。”
沈烟没有拒绝，他只是低头望向死不瞑目的斋藤，轻声低语：“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斋藤死在京都町。”
否则他们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要宣告结束。
伊藤弯身捡起匕首，拎在手里抖了抖，甩去爱子的血液，悠悠笑问：“那么你要怎么做呢，西。”
秦跃忽然觉得，这两人间有种诡异的默契。
沈烟伸手，伊藤毫不迟疑，将匕首放回他手里。
毫无疑问，这把匕首非常精致，沈烟头也不抬地接过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他的手指非常灵活，像技艺高超的外科医生，他说：“我需要独立的房间，热水，福尔马林，酒精和碘伏。”
伊藤环顾四周：“这茶室，是置屋的财产，我可以封闭这里，不让任何人靠近。至于你要的那些东西，也很简单。”
“嗯。”沈烟语气很淡，他弯身抓起斋藤的领口，将尸体拖到榻榻米上，随手扔过去，紧接着，食中二指并拢，就着几个穴位啪啪点下去。
然后，当他再拔出刺穿斋藤的武士刀时，没有涌出意想中的鲜血。
沈烟划破斋藤的衣服，用布条将他胸口的伤紧紧包扎起来，这样确保穴道解开后，血不会流的到处都是。
伊藤出去准备沈烟需要的东西，秦跃守在茶室，避免有人突然闯入。
这段时间，爱子的血也流尽了，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睛大大地瞪着，没人管她的尸体。
沈烟盘腿坐在斋藤的尸体旁边，像武侠剧里的高人，闭目调息。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腥气，秦跃不适地皱了皱眉，沈烟不说话，他主动挑起话头：“师父，蛇珠…还在爱子身体里。”
沈烟没有睁开眼睛：“嗯。”
“会不会像雅子那样尸变…”秦跃担心。
“暂时不会。”沈烟依旧闭着眼，淡淡地说：“伊藤去拿黄纸和朱砂了。”
对哦，秦跃骤然反应过来，沈烟会写符压制它。
“师父用的是道家的符咒之术吗？”秦跃像个好学生认真请教。
沈烟有点烦：“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秦跃瘪了瘪嘴，回到沈烟身边坐下，两只手在身前交握，有点气馁：“师父，我又闯祸了。”
“做都做了，”沈烟轻描淡写，“后悔无用。”
秦跃笑了：“师父，其实你也想杀他吧。”
沈烟阖眸不语，秦跃坐在他身边，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唯有那股愤怒，在脑海深处经久不散，倘若不是沈烟在场，他真有可能将斋藤碎尸万段。
国仇家恨，杀了他都不解气。秦跃攥紧拳头。
“对了师父，”秦跃规规矩矩地问，“你跟伊藤老板要那些东西做什么？还有，你真的答应她留在京都町了？万一我们不能离开这里，不能回去…那岂不是……”
做一辈子的陪笑客？
秦跃光是想想就满心不情愿：“师父，何必答应她，大不了咱俩杀出去。”
沈烟连眼皮都懒得掀，对他略显莽撞的计划不置一词。他感到身体里有什么在发芽，那不是好征兆，上一次他杀人后，那东西险些要了他的命。
天谴。
有时候沈烟也不明白，为什么让伏岁做了他的执刑人，还要给他安排天谴这么个玩意儿，还是就像族中长神说的那样，有因有果，即为天道？
天道。
沈烟掀开眼帘，伊藤推门而入，她带来了沈烟需要的东西：“我安排清水守在门外，若还有需要，可以随时嘱咐她，她是我的女儿。”
感情是亲生的。秦跃竖起大拇指。
沈烟起笔画符，将写好的黄纸符贴在暴死的爱子头顶上，低声警告：“不要揭起符咒。”
秦跃把爱子尸体拖到远离门口的角落。
伊藤受不了屋里的血腥臭，她拂了拂手，起身离开：“清水就在门外，做你们要做的事，但明天一大早，西，我必须见到你。”
沈烟拿起匕首，在斋藤的脸上比划，头也不抬：“嗯。”
秦跃说：“西。”
沈烟正要下刀，动作僵住了，他放下匕首——现在是他的手术刀，他回头望向秦跃，煤油灯下，他深邃的目光幽微难明：“伏岁。”
秦跃心脏猛跳，摇了摇头：“沈烟。”
沈烟笑了下：“那是我的真名。”
秦跃点头，表示知道了：“好。”
沈烟收敛呼吸，戴上手套，他拿起匕首，刀尖轻轻划破斋藤的脸部皮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