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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肆意·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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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初三年。
新帝继位的第三个年头，却至今六宫空无一人。
慈宁宫中，跪在地上的少年天子，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眼眸子只盯着屏风上一尾惊艳的白孔雀，似乎在数孔雀翎上到底有多少只眼睛。
“！！”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身为九州天子，更是身负家国社稷的重任！怎可以公事为借口，屡屡阻止六宫选秀？！”
座上的太后娘娘一身明黄色锦绣长袍，脸上满是怒色。
啪嗒一声。
青瓷小盏被狠狠砸在地上。
“……母后。”
“……御医说了，儿臣虽躲过一劫，却身子骨尚弱，不宜行房。”
“……选了之后，放在后宫，只能看着，倒不如不选。”
少年天子这才微微抬眸，似笑非笑望着太后，脸上满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想想，又补了一句。
“再说了。”
“父皇病了整整十年，三年前才终于下定决心，让儿臣提起继位。”
“朝中奸佞横行，良莠不齐。”
他叹息着，说。
“我每日批改奏折，就差没睡在御书房了。”
“这天下还是不是左家天下，尚未可知。”
“母后，这孰轻孰重，您应该分得清罢？”
“……”
“……罢了。”
太后娘娘到底心疼儿子，看他眼下隐隐约约就是一片阴霾乌青，想来这些日子朝堂斗争剧烈，没少熬夜。
因此，换了口吻，说。
“你身边伺候的那些奴婢怎么回事？”
“看看你眼底。”
“也不晓得给你熬点补品。”
太后说着，按了按眉心，一个影子划过脑海，忽然说。
“对了。”
“你可还记得前任首辅家的幺女？”
“那日崔嬷嬷说新训了一批宫女，有一个特别出挑的，恰好补好我身边贴身宫女的缺。”
“我想着这么个绝色美人，又被嬷嬷调理得十分周到，放我身边岂非可惜？”
“你要么？”
少年天子眸光一深，听到“前任首辅”“幺女”字眼时，整个人忽然绷劲，仿佛一柄锋利的匕首。
他挑起一个笑来，直接开口。
“当然要。”
“那就好。”
“我看她从小就是知书达礼长大的，幼时才名就名动京城，放在御书房正好给你做个研磨的。”
“省得你身边伺候的全是太监阉人。”
太后娘娘一开始还担心儿子又拒绝，想他一日十二个时辰，倒有十个时辰不是在朝堂就是在御书房，回到寝宫，倒头就睡，别说六宫空虚了，连宫中那些莺莺燕燕的宫女都没工夫多看一眼。
若是能在御书房放上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能让这满心国事、毫不开窍的儿子，略知一二情事，倒也是好事。
听他允许，太后心中放下了块垒，长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
“那就好。”
“今晚上，最后再让崔嬷嬷叮嘱她一下御书房的规矩，就把人给你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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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御书房。
灯光幽暗。
烛火跳动。
厚厚的一叠一叠折子，仿佛小山一样，高高垒起。
贴身内侍弯腰磨着墨水，忽然低声说，“启禀圣上，太后娘娘赏赐的宫婢来了。”
少年天子正伏案朱笔御批，此时才略略抬眸。
论理。
太后娘娘赏赐的宫婢，不同于内务府分派的普通宫女，是长辈们恩赐的礼物。
此刻。
少年天子看着地上屈膝下跪的少女，少女头极低，额发覆盖了眉眼。
“奴婢揽月，叩见圣上。”
少女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磕头的声音，落在地砖上，清脆无比。
“揽月？”
“怎么，姓氏都没了？”
少年天子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
“回禀圣上，这宫中宫女，就是奴才罢了。”
“奴才们只图个吉利好听，名字主子们叫得顺口即可。”
“哪里敢让她们还弄个姓氏呢？”
崔嬷嬷跟在后头，笑着解释。
贴身内侍小卓最是个机灵的，一见少年天子皱了眉，赶紧对崔嬷嬷撇撇嘴，笑着退下。
“陛下，您先忙。”
“咱们做奴才的，不打扰主子了。”
卓公公使了个眼色，把崔嬷嬷赶紧一股烟的搓弄走了。
心里还骂。
笨！
没点眼见力的！
皇上这是摆明了是遇上了故人，要磋磨人家呢！
跪在地上的少女，一身黛色宫装，头也不敢抬，只低伏着身子，肩膀微微颤抖着，小心回答。
“回陛下，奴婢姓江。”
江姓。
曾经是权倾朝野的姓氏。
但凡攀附上首辅江家，就是攀附上了一代权臣，从此烈火烹油破天富贵。
乘着太上皇病病歪歪的那七年，将整个朝政把持在手。
江家唯一的嫡女，幺女江揽月，也是整个盛京炙手可热的女子。
彼时。
少年天子还是一个病弱小王爷，光芒完全被太子哥哥所掩盖。
也因此。
当左清明以清洲王的身份，来到江家求娶江揽月时，绝色女子慵懒地推开江家大门，将送来的聘礼翻翻捡捡，哗啦一声全都倒在地上。
“什么玩意儿。”
“就凭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也想娶我？”
“我呀。”
“可是要当太子妃的。”
她一袭红衣，将玲珑曲线勾勒地分外诱人。
艳红双唇，一开一翕之间，却吐出无情嘲讽。
左清明摸摸俯身，重新捡起聘礼，一个一个放回箱子。
转身要走。
却被江揽月喝住，娇滴滴又补了一句。
“你可记住了。”
“我江揽月只嫁天子。”
此刻。
看着眼前这一个卑躬屈膝匍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左清明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笑容。
“你江揽月只嫁天子？”
“可惜呀。”
“要不是母后非要塞给我，你连给我做个奴婢都不配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