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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翻天·覆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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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寂静得可怕。
针落可闻。
跪在地上的少女一声不吭，任凭他宣泄怒气。
只是低声说一句。
“奴婢知错。”
“圣上息怒。”
乖巧。
听话。
似乎当年那个骑着烈马扬鞭的少女，已经退化了高傲的脊梁骨，任凭怎么骂都只会奴颜婢膝地讨好。
“……”
左清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下脸上的怒容，提醒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失态，外头还有宦官内侍听着呢。
“嬷嬷教过你，怎么侍寝么？”
明黄色长袍的少年，嘴中吐出刻薄字句，仿佛一条蛇信试探着吐出。
“……没。”
“……只教了奴婢如何当个宫婢。”
地上跪着的少女小声回答，声音越发颤抖。
“滚。”
少年天子狠狠一推，桌上的茶盏叮铃哐啷碎了一地。
少女哭着磕了一个头，默默退下。
贴身内侍卓公公赶紧努努嘴，让崔嬷嬷把人带走。
压低了嗓子，小声说。
“听到了么？”
“多教点床笫之事！”
崔嬷嬷尚在纳闷。
“这？”
“多久要？”
“怎么教？按规规矩矩教，还是敞开了教？”
卓公公没好气说。
“都不见陛下都点名道姓了么？”
“当然是好好教！”
“怎么淋漓尽致怎么来！”
卓公公又琢磨了下今日陛下这态度，想他从小就净身入宫，也不懂男女之事，但想着要教各种姿势侍奉，估计每个十天半个月不行。
但陛下哪里能等这么久呢？
“三天！”
“晚了小心掉脑袋！”
听卓公公这么一说，崔嬷嬷倒纳闷了。
又要好好教。
又限时三日。
难道？
是要她找些特殊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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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慈宁宫。
太后娘娘手中拿着丝绸帕子，小心擦拭着病榻上中年男子的额头汗水。
中年男子一叠连声咳嗽着，又推开她。
“……婉儿，你让下人们做就是了。”
“……咳咳咳，小心我过了病气给你。”
太后娘娘看着缠绵病榻的夫君，忍不住眉眼落下一个温润的笑来。
上一代的帝王，如今的太上皇，年轻时可没少惹风流债，宫内宫外，但凡有点姿色的，就算是臣妻都敢抢。
只可惜十年前开始生病，且越病越是不可收拾。
身子骨软了，徒然有心无力了。
她仗着自己是正宫皇后，把一众后宫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除了她，没人有资格侍疾。
反正。
夫君虽然生性风流，却并无独宠。
到底来愿意在病榻上一勺一勺喂汤药的，也只有她了。
“……清明如今好不好？”
“……朝堂乱不乱？”
病榻上的人终究不放心，一边咳嗽一边问。
“江家虽然倒了。”
“朝堂上余孽还是不少。”
“估摸着你儿子正一点点连根拔起呢。”
太后娘娘装模作样叹息一声，似是嗔怪说，“谁让你多年一直倚仗江首辅，任凭他一家独大，权势滔天呢？”
“……咳咳咳，江诚他很好。”
“……做了很多实事……你别这样说他……”
病榻上的前任天子似乎不满，反驳起来。
“对，他很好。”
“不许天家大兴土木，翻修宫殿，倒是自己抄家抄出千万财宝。”
“手掌大的夜明珠，居然是论箱子藏的！”
太后娘娘冷哼一声，骂着骂着，忽然转眸一笑。
“……咳咳，抄家？”
“……江家已经被？！”
病榻上的人激动不已，咳嗽愈发剧烈。
太后娘娘却只是波澜不惊，替他顺着气，笑着说。
“对了。”
“忘了和您说呢。”
“您的好儿子十分利索，花了一年去除江首辅的左膀右臂，再花了一年收集江家的贪墨弄权证据，今年年初的时候呀，好歹是把江家终于给扳倒了。”
“………咳咳，你们怎么可以？”
“…………江家三朝元老，收复南疆，平定西南，调征税赋，兴建水利……”
病榻上的人还要一个一个列举呢，却被太后娘娘清清冷冷的声音打断。
“哎呀。”
“您也真是的。”
“功高震主的玩意儿，就该杀。”
“江首辅前些年，还成天指望着把女儿送入宫当太子妃呢。”
“呵。”
“如今还不是乖乖滚过来当个宫婢？”
“妄想把持朝政，还要入主东宫？”
“做梦呢！”
太后娘娘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却很快掩饰了眸中不屑的神情，换上一副温柔笑意，对病榻上的人轻声说。
“好了。”
“你好好养病。”
“等病好了，又能生龙活虎，宠幸你后宫那么多红粉佳人呢。”
“…………咳咳咳。”
病榻上的人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骇人咳嗽声，眼眸中流露出恐惧。
他废了。
这位太上皇十分清楚，他的皇后是怎样一位心狠手辣的人。
能容他活着，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洲洲没福气。”
“……本该是他娶江家幺女的，我当时都答应江首辅的。”
一想到那个知书达礼，出口成章的乖巧女娃，这位太上皇就忍不住感慨，自己大儿子怎么会突发恶疾，不治身亡。
江家。
一直是按皇后的礼仪，在培养他家的唯一嫡女。
大气。端庄。通晓六经大义。
是执掌后宫的最佳人选。
如今沦为小儿子的宫婢。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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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
一晃而过。
入夜。
承乾宫中燃起浓郁的蔷薇沉水香，从金兽香炉的口中缓缓吐出。
江揽月跪在地上。
地板冰凉，膝盖生疼。
都快子时了，却仍然不见人来。
她抬眸，只见承乾宫来来往往添香点灯的，皆是小太监，居然真的没有一个宫女。
她想起崔嬷嬷的话。
“你呀。”
“是个有福的。”
“圣上登基三年，宫中无一宫女。”
“如今点名要你，可是你三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你可要珍惜。”
呵。
三辈子都修不到的福气。
满门抄家，男丁流放，女子为婢。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福气。
彼时。
她垂了眸，并不敢当真出言顶撞嬷嬷，只低了头，规规矩矩说。
“是。”
“奴婢谨记。”
“不辜负嬷嬷期望。”
然后。
这三日的地狱折磨就来了。
每每回忆，都让她觉得自己肮脏无比，甚至比青楼最下等的歌姬要学的龌龊荒-淫招数还要多。
让她作呕。
可是。
此刻。
一想到等会儿她就要用这些低贱招数去伺候他，她就觉得脸上仿佛火烧一样生疼生疼。
地板光可鉴人。
一头撞死，不知疼不疼？
江揽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外头响起小太监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