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日罗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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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_日罗马
【德彪西，古典小品《版画集》，L.108-1.塔。】
那抬头的瞬间，惊鸿而来的色彩闯进我的瞳孔。
原本漆黑而神秘的天空之上，突然间多出了一抹金色的光芒。
它们在乌黑的云层之中，灿烂而辉煌。
我看见了落日余晖时的罗马教堂。
原本远处不同样式的高塔此刻也仿佛近在眼前，与我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白鸽在塔楼的缝隙中翱翔穿梭，教堂的钟声咚咚作响。
不知从何时起，那些塔楼屹立在了这片水域之上。而我所在的轮船已然身处于被这些辉煌建筑包裹的水路。汽轮声过处，河流两岸的住户纷纷打开门窗遥望。
嘈杂的人声，伴着门铃清脆的响。
这就是……
落日余晖时，金光璀璨的罗马长街？
虽然这条街道由于我们的存在，中央开了条水路河道。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沉默中的震撼。
亲眼看到的罗马，比我在书中见到的要壮观得多。
还有这条因游轮而创造出的水流。
让我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于威尼斯的水乡。
这其中，还有些不同于这西方罗马文明的高塔，它们是东方的建筑形式。这让我瞬间又联想到了那些在亭台楼阁时，勾栏听曲的日子。
罗马教堂，威尼斯河道，还有中式塔楼。
三元素的景象融合在一起，编织着一个让我不愿离去的神境。
船底，水波拍打声打断了我的思索。
凉爽的海风徐来，那些白鸽从教堂顶端的十字架上飞跃而起。
在接触到这艘游轮所在的海域之时，又化作海鸥与我们同行。
我单手抓着扶杆，上半身基本都在船窗外。另一只手举在空中，感受着这些海鸥振翅带来的气流风向。
等海风真正吹起了我的发丝，游轮已经来到中式塔楼的汇聚地带。
突然间，我感受到脚底的重力正在改变。
一阵神秘的力量仿佛将这艘游轮托起。我向下看去，发现自己正离那海平面越来越远。
原本滚滚向前流淌的水流改变了方向，托着这巨大的船舱向空中流去。
我们随水流上升着，周围那着中式的古塔竟也直冲云霄。
海鸥不再平行于底下的海面飞舞，而是一转方向冲了过来。
它们化作仙鹤绕塔飞行。依然伴我身侧。
鹤鸣声此起彼伏，那原本一眼望不到头的天际也变得没那么因未知而可怕了。
不久后，水流转弯。
原本直上青云而行的轮船这会儿终于穿越过最后的云层。
身边游轮船壁的景象改变，窗外的星空与云彩环绕着我。
这艘轮船就这样消失了。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那段船只拖着我的奇幻旅程就这样结束，只留下……
我在原地踏着云彩，独自眺望远方。
我看着周遭没有云彩的地方，那片青色与紫色交替的星空下露出了方才我看到的罗马城。
我提了提精神，鼓起勇气向前一步迈出。那脚下踩在云朵上的实感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抬头向前走去，远处，一个庞大的建筑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等等……那是！
辉煌华丽的塔楼在银河的云雾中闪烁星芒；悬挂的六角沙漏里装着的，是会发光的微量元素群;镂空的棱形窗眼窥探来自宇宙的密码……
它有一个在海底世界不为人知的名字：
星塔。
而我自陆地的世界而来，翻阅过无数关于天空瀚海的古老法典。
这便知道了它的存在。
根据记忆，我将手掌覆盖在那门前的水晶台上。
果然，地面的齿轮开始转动，带我来到那镂空之门的一面。
史书中关于星塔的记载很少，只有它外部样子的描述。而在我真正来到星塔、进入星塔的那一刻，才切切实实地体会到宇宙的文明。
脚下是螺旋式阶梯，头顶是十二星座图案构成的塔顶盖。它的中心汇聚了从外围流向内部的能量，再向下方坠落。
高跟踩到礼服的裙摆，我被绊了自己一下。眼看着快要失足从楼梯的侧面摔落，慌忙之中，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影……
星使！
“救救我！”
我朝他喊到，眼泪都要吓得掉下来。
他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深色的眸子里星河流转……
可我却根本看不懂他眼睛。
下一秒，他朝我微笑着伸出手来，银白色的发丝随风飘散。
我欣喜若狂地抓住他的手，视线也对上他的眼睛。
“谢，”
一把银刀闪过，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谢你……”
我的瞳孔收缩，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胸腔里的血液在流逝，我却感受不到痛感。那伤口好像与我的灵魂脱离，独自承受被捅入肺腑的撕裂。
他的手短暂地抓住了我一秒，又在一秒后冷酷地松开。
为什么……
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的，天使般的脸孔。
从这座星塔坠落。
在意识逐渐由模糊到清晰，从这场印象主义的梦中醒来时。
我听见了他用神灵气息，对我最后的言语：
“擅自闯入星塔的人类。”
“他们的下场，最后都是成为从星塔坠落……”
“落入无尽海的星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日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