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拯救直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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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将暮，祁嘉一沿着街边向学校的方向走去，行人稀疏，仿佛连空气都沉寂了几分。
他心里正盘算着一会儿到学校要吃什么晚饭，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潮湿感爬上背脊，黏腻的视线如潮水般包裹上来，让他的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少年清俊的眉宇微微收紧，他侧颈回头看去，身后只有几个零星的路人，各自匆忙，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抿了抿唇，正想掏出手机叫辆车，身后突然响起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一辆鲜红的跑车在他身边缓缓停下，车窗滑落，露出一张熟悉的侧脸，左渊坐在驾驶座上，眼底漾着浅淡的笑意，“嘉一？这么巧，去哪儿？我送你一段。”
男人刚从不远处的机场送完朋友回来，没想到能在半路捡到这份意外之喜，眼中闪过一丝捕捉到猎物的光亮。
免费的司机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祁嘉一脸上瞬间扬起一个明亮的笑容，眼角带上小小的弧度：“左渊哥，你怎么也在这边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灵巧地坐进了副驾驶，那股属于少年人的鲜活气息瞬间盈满了狭小的车厢。
“我送朋友过来的，你呢？”左渊看着少年坐定，心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轻踩油门，发动机低沉地轰鸣一声，便载着少年驶离了那片逐渐寂寥的街道。
男人目光落在前方的路况上，但余光却不自觉地瞥向身边的少年。
“家里人来看我，逛了一下午，也是刚刚分开。”祁嘉一规规矩矩地拉过安全带系好，怎么看怎么乖。
他的侧脸在车窗外的光影映照下，仿佛被落日镀上了一层浅淡的红晕。
左渊了然地点点头，方向盘在他手中轻巧转动，“昨天就想问了，嘉一，你是混血儿吗？”
其实他在昨晚登上学校论坛后就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此刻不过是找个话题，不过他也确实有些好奇少年是哪国血统。
“对呀。” 祁嘉一侧头想了想，不过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停顿，“我父亲好像是D国人。”
“好像？”左渊的眉梢微挑，捕捉到他用词中的犹疑，心头忽然一沉，意识到自己似乎碰触到了一个不该追问的角落。
只见少年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易捕捉的落寞，那平时像小狗般活泼的声音也因此黯淡了一瞬：“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是外婆把我养大的。”
左渊愣了一下，身形微僵，眼底划过懊恼，像被无形的力道掴了一下：“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祁嘉一面上扯出勉强的微笑，那笑容如同被风吹散的云雾，轻薄得几乎看不出他内心其实无比的平静。
从未见过，也就谈不上难过，父母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但他心里清楚，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增加左渊的愧疚心，以后也更好接触。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里，少年的肚子“咕咕”地响了一声，在这相对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祁嘉一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一瞬，左渊见状急忙转移话题，打破刚才的伤感气氛：“你还没吃饭？正巧我也饿着，我请你吃顿饭吧，就当赔罪了。”
“不用了，左渊哥，太让你破费了，我一会儿去食堂凑合一顿就好。”祁嘉一连连摆手，语气带着明显的拒绝。
左渊低笑一声，方向盘转动，车头调了个方向，没给他继续推辞的机会：“你都叫我一声哥了，那就别和我客气，放心，我带你去我店里吃。”
“左渊哥自己开饭店吗？”祁嘉一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人只喜欢给人当“司机”呢，着实没想到他还有自己的产业。
“不是饭店，是酒吧。”
这话让祁嘉一脑子里的弦瞬间搭上了线，原来他昨天去的那个酒吧……左渊是那里的老板？
忽然他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直到左渊将车稳稳地停在了酒吧门口，示意他下车时，他才猛地回过神，匆匆忙忙解开安全带，像个莽撞的小狗快步凑到男人身边，脸上的纠结还没完全散去。
左渊看着突然凑近的少年，呼吸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酒吧门口的霓虹灯光映照在那俊美到有些失真的面庞上，少年那同发丝色泽一般轻浅的眼睫像扑闪的蝶翼，此刻正带着些许犹豫轻轻眨动，一双灵动清亮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像是在传递着什么。
无论看了多少次这张脸，左渊仍是每每心头微动，总觉得少年不像人间凡人，更像林间不谙世事的精灵，带着某种从未被雕琢过的纯粹。
“左渊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是关于你这酒吧。”祁嘉一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一下。
左渊回过神，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掩饰心底的悸动，“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少年抿了抿唇，“我觉得你们酒吧应该加强一下治安管理，我昨天来的时候，酒吧里竟然有变态！他随随便便就对别人上下其手，幸好我、——我朋友是男生，没让他占到什么便宜，如果让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那简直是无妄之灾……而且这对你们酒吧的影响也不太好。”
祁嘉一还特意强调了被占便宜的是他朋友，可不是他。
不然也太丢人了。
听到少年的话，左渊心底刚刚升起的旖旎心思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瞬猛烈的咳嗽，像是被空气噎到了一样。
祁嘉一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背：“左渊哥，你没事吧？”
左渊摆手，“咳咳——没事没事。”过了片刻，呼吸才平复下来，他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让他避开了少年关切的视线，含糊地应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加强这方面的管理。”
祁嘉一原本还想提及“关灯”游戏的不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是别人的店，他觉得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为好。
因为刚刚入夜，所以酒吧的人还不算多，左渊带着祁嘉一径直走向自己的专属包厢，推门进去，却看见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他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陆晏靠在沙发上，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随意：“我来的次数还少吗？怎么，今天不方便？”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跟在左渊后面走了进来，待看清少年那张过分夺目的脸庞，陆晏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后带着几分玩味和惊讶，又看向左渊。
左渊看见陆晏并无起身离去的打算，无声地咬了咬后槽牙，但面上神情不变，仍是为两人作了介绍，“嘉一，这是我发小——陆晏。”
接着，他转向陆晏，语气中带着警告：“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祁嘉一，也是云京的学生，今年刚入学，说起来还是咱们学弟呢。”
他一边示意少年落座，一边用眼神警示陆晏别乱说话。
陆晏听左渊用“朋友”二字来称呼眼前的少年，心下了然，合着还没搞到手啊……随即又想起昨天左渊提过的那个“极品直男”，多半就是眼前这个了。
他瞬间替少年生出了几分打抱不平的心思，左渊这货平时随便玩玩也就算了，但这小孩儿毕竟是直男，而且长得也太好看了，眼神干净得像水一样，看上去又单纯——自己这发小根本配不上人家啊。
不过他还是要给左渊留些颜面的，决定等少年离开后再与左渊细聊一下。
祁嘉一乖巧地跟着左渊在沙发上坐下，笑容满面地冲陆晏打了声招呼，“陆学长好。”
这一声又甜又脆的“学长”，让陆晏的心头瞬间一沉，觉得自己“拯救直男”的使命愈发沉重了！
左渊吩咐服务员上了几道吃食，祁嘉一痛快地饱餐了一顿，待少年吃饱后，左渊刚打算开口送他回学校，包厢的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
“左渊，上次和你说的事——”
秦方绪走进包厢，话语在嘴边流转，余光却骤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方绪哥？”祁嘉一有些惊讶，原来这些有钱人都彼此认识的吗？
秦方绪张了张嘴，仿佛没弄明白眼前的情况，“嘉一？你怎么在这儿？”尤其是看到少年身边赫然坐着左渊，他的眉心下意识紧蹙起来。
“你们……认识？”左渊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包厢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陆晏却依旧闲适地倚在沙发上，双手抱臂，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祁嘉一倒是没感觉到这份暗流，依旧开心地回应着左渊，“方绪哥和我是大学同学，没想到和左渊哥也认识，咱们还挺有缘的！”
套近乎get！
“……那确实有缘。”
秦方绪眯起眼睛看向左渊，语气里藏着针锋相对的火药味，他径直走到祁嘉一身旁，不动声色地将他和左渊隔开，仿佛无形中划开了一道界线，“嘉一，现在要回去了吗？正好我也回学校，我送你吧。”
祁嘉一正要答应，左渊却先一步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方绪，你有事找我？”
秦方绪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丝挑衅，又仿佛洞悉了他的目的：“哦，现在没事了。”
说罢，便拉着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什么情况啊……”陆晏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好像围观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左渊的脸色不太好看，灌了一口酒，低声道：“怪不得上次这家伙问我怎么追男生。”
“啊？！”陆晏一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方绪也是同性恋？！”
陆晏快速理了一下思路，这才猛地醒悟过来：“合着他向你讨教经验，想追的男生就是祁嘉一，结果你俩现在成情敌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趴在沙发靠背上，笑得幸灾乐祸。
左渊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展开，抓起酒杯又灌了一大口，液体沿着喉咙滑下去，带着冰凉的温度，却怎么也无法平息他心底的烦闷。
……
祁嘉一被秦方绪拉上了车，有些不明所以：“方绪哥，你怎么了？”
秦方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涌动的情绪，语气带着一丝莫名的急切，“嘉一，你以后离左渊远一点，他、他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我觉得左渊哥挺好的啊。”祁嘉一语气疑惑，他都已经把左渊划进了“薅羊毛”的潜力股名单里了。
而且左渊还和秦方绪认识，那肯定也是不差钱的，没准是个大羊毛呢，他怎么可能说丢就丢。
“他这个人——”秦方绪的情绪又开始剧烈起伏，但对上少年那双干净如琉璃般的眸子，以及他疑惑不解的神情，剩下的话语就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只能狼狈的撇过头去，没再继续。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左渊那些复杂的情史和行事风格，难道要直白露骨的告诉嘉一，左渊是个喜欢玩弄感情的同性恋吗？
这会把人吓跑的吧？
他心里有些无奈，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少年白皙的手腕上，那里空荡荡的，他皱了皱眉：“嘉一，我送你的手表怎么摘下来了？”
“还有那双鞋……怎么也没见你穿过？”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疑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拯救直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