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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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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京听说他哥把自己心上人挖来了森川,当即就坐不住了,收拾东西一个飞的淌回家。
进门找不见人,一问才知道他哥不仅把人挖过来了,还带着出去同居了,两个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过的都是他梦中的日子。
把他打发走了在家搞这出,沈元京瞬间产生一种被偷屁股的愤怒,要到地址气势汹汹杀上门——
“你不是出国念书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门一打开,沈元京的怒火在看见心上人的瞬间被浇熄,神情从愤慨流畅过渡到羞涩:“嗨~许助理,好久不见。”
沈令闻:“……”
呕。
沈元京没来过他哥这套房子,当然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许致这样单独相处。
兴奋,紧张,局促,又受宠若惊地捧着杯水坐在沙发上,嘴角止不住上扬:“那个,许助理——”
“怎么回来了。”沈令闻打断他。
沈元京掷地有声:“放假!”
沈令闻:“这个时间英国有假?”
沈元京:“有的!”
沈令闻:“是么,什么假。”
沈元京有点心虚了,眼神开始躲闪:“那名字很长,我也没记住……”
沈令闻扯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沈元京乍眼一看,更虚了。
怎么……怎么回事?是许助理跟他哥住了太久耳濡目染了吗,为什么会感觉这股子压迫劲儿这么像啊。
大大大事不妙,他又想跪了。
“好吧我说实话!”
他在心里默念十遍这是许助理不是我堂哥,为自己鼓足勇气:“我还是觉得从商这条路不适合我,我休学了!”
沈令闻冷眼看他:“然后呢。”
沈元京:“我发现我还蛮有艺术天赋,我想学摄影,当个艺术家!”
沈令闻呵笑:“零基础速成艺术家?”
“不可以吗?”
沈元京眨巴着天真的大眼,委屈中带着难以忽视的清澈愚蠢:“不是说只要有梦想多久开始都不算晚吗,许助理你最善解人意了,应该支持我的吧?”
脑子有病,沈令闻跟他没话说了。
但是沈元京脸蛋红红,跟他还有很多话要说:“许助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决定来森川的呀,是因为……是因为我吗?”
沈令闻冷漠:“因为你哥。”
沈元京面目一呆,又啊了一声,等不到后面的解释,挠挠头自己给圆上了:“好吧,我哥在工作上确实挺能耐,那你们怎么又住一起了啊?”
沈令闻:“方便。”
嗯……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给个租房补贴顶天了,他没见过有谁家老板为图方便拉助理同居的啊。
沈元京有点不理解,所以果断选择加入:“反正都是住,那你和我哥考虑回城北别墅住吗?”
沈令闻瞥他:“理由。”
沈元京:“当然是我——”
沈令闻:“是你连半个学期都坚持不了就休学跑回来?还是你二十多岁在你哥已经接管公司的年纪还一事无成?”
沈元京:“……”
沈元京欲哭无泪:“怎么回事,我们才多久没见啊,许助理你怎么……你怎么就跟我哥一样攻击力强得没边……”
沈令闻不为所动:“有空委屈不如多跟你哥学学,成熟一点。”
沈元京不开心:“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我哥啊,许助理你别被我哥给蒙蔽了,他棒打鸳鸯不择手段的,肯定说我好多坏话……诶对了,我哥呢?”
沈令闻懒得理他:“公司。”
他四点去了一趟研发线检验进度,结束之后离下班时间也不远了,索性不再返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没想到阴差阳错,撞上这个臭小子。
沈元京:“多久回啊?”
沈令闻:“下班。”
“下班吗?”沈元京指着挂钟:“可这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耶……森川是延迟下班了吗?”
挂钟时针快要指向七点,太阳已经开始靠近地平线,确实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沈令闻也觉得奇怪,倾身去拿手机的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腾地从座位上起身。
沈元京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沈令闻转身大步朝门口:“自己呆着,我出去一趟。”
沈元京:“啊?出去哪?”
沈令闻:“接你哥。”
沈元京哦了声,下一秒光速起身追过去:“一个人呆着多无聊,我也去!”
*
*
许致怎么也没想到打个盹的功夫,司机竟然会一声招呼不打地把他送来拳击场。
到地不知道是哪,还以为是什么特别视察地,他迷茫地下车,迷茫地被一群工作人员点头哈腰迎进去,迷茫地换上运动背心带上拳击手套……
直到最后迷茫地被送上拳击台,陡然间精神一振。
偌大的场地内没别人了,只剩下他和一个同样带着拳套的金发肌肉外国佬。
一切都发生得毫无征兆。
外国佬挥手跟他打招呼时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喉咙紧缩到呼吸喇得嗓子疼,满脑子在想替沈令闻挨的这顿揍要沈令闻拿什么补偿回来。
万幸,万幸。
万幸沈令闻的癖好不算太独特,万幸面前这位肌肉发达的外国佬不是要跟他打擂台。
“沈先生,我叫肯尼,是你的新教练,当然也可以是陪练。”
肯尼操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声音和体格一样粗犷:“我看过你的训练视频,非常不错,来吧,我们先对练试试,给我展示你的真实水平。”
是教练,不是对手,不用挨打。
许致理清逻辑后重重吐出一口气,顶着满背的冷汗感觉自己又活过来。
可他一个从未接触过权力的社畜能有什么水平,只能在肯尼摆好准备姿势后尽可能复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然后深呼吸,用力一拳挥上去。
肯尼轻松格挡下来,只是表情变得十分疑惑不解:“沈先生?”
不对劲,许致自己也知道,所以他早就想好的托词:“肯尼,我因为工作的事心情非常的不好,练习不是我今天的主要目的,我需要发泄。”
肯尼歪着头听完,瞬间了然了,对他比出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沈先生,放弃技巧尽情发泄让你不愉快的情绪吧,我绝对不会还手,直到你叫停。”
……
等沈令闻和沈元京匆匆赶到,看到的就是眼前这离奇的一幕:
拳击台上,体格差异显著的两个人正在进行一场单方面的激烈搏斗。
其中“单方面”主要表现在许致坐在外国佬身上照着他脸一顿乱锤,外国佬躺在地上手忙脚乱进行格挡,嘴里持续大喊:“go on,amazing,amazing!”
沈令闻:“……”
沈元京:“……”
沈元京:“……amazing。”
沈元京在他哥的阴影下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场面,惊呆了,看许致一跃上台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爬上去把两个人拉开。
许致被拖着站起来,脑瓜嗡嗡的,止不住大喘气,就差把菜鸟两个字写出来贴在脑门。
沈令闻指挥沈元京将同样气喘吁吁的外国佬送下去休息,自己架着许致的手臂教他调整呼吸。
嗯,顺便道歉:“这个教练是我半年前预约的,前段时间算了下日期不对还记得要改时间,后来忙得忘记了,我的错。”
许致无力地冲他摆摆手。
沈令闻又想起他刚才的英姿,忍不住想笑:“许助理也被资本主义荼毒了?把人按着揍还不让还手。”
许致:“他要是还手,我不就,不就露馅了。”
沈令闻:“为了不露馅这么拼?”
许致:“一开始是。”
沈令闻:“后来呢?”
许致沉默两秒,诚实回答:“揍得很爽,上头了。”
沈令闻失笑,捏了捏他的肩膀,又用手背去托他下巴:“头抬起来,深呼吸,慢慢吸气,空气充分入肺再慢慢吐出来了。”
许致照他说得做,慢慢深呼吸。
只是这口气来不及吐出来,眩晕感如龙卷风快速来袭又快速消失。
随之消失的,还有一身剧烈运动后的疲惫。
日落了。
许致回到自己的身体,跟胸口起伏不定的沈令闻大眼瞪小眼。
半晌后,他幽幽冒出一句:“你深呼吸,慢慢吸气,再慢慢吐气。”
沈令闻:“。”
“哥!哥!”沈元京乍乍乎乎跑回来,手上多了一副拳击手套:“你休息好了吗,咱俩来一把?”
他开始光顾着惊讶,把外国佬送了半路才反应过来,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机会!
他哥只顾工作荒废运动退化成菜逼了,但他没有啊!
他可以潇潇洒洒在许助理面前露一手挽回尊严了,顺便祛了许助理对他哥的万能滤镜,简直一举两得!
“来来来!”他越想越兴奋,开始原地蹦哒挥拳:“我准备好了,放心吧哥,我保证点到为止,绝不往你脸上揍!”
许致才注意到沈元京也在,觉得奇怪,低声问沈令闻:“他不是被你送出国念书去了么,怎么会在这?”
“回头跟你解释,先往旁边站。”
沈令闻说完退回台中央,抬手示意沈元京过来:“不打脸?”
沈元京自信:“对!不打脸!”
沈令闻点头表示同意。
两分钟后——
沈元京被揍得爬不起来,趴地上嚎啕大哭:“哥你不讲武德,说不打脸!”
沈令闻蹲在他身边,照着他屁股又给了一拳:“休学的账还没跟你算。”
沈元京一秒噤声,小心翼翼抬头:“哥你,你咋知道的啊?”
沈令闻:“再来一把,我告诉你。”
沈元京:“……”
沈元京一个轱辘爬起来怂怂摘了手套,脑袋摇成拨浪鼓。
判断失误了,他哥根本没有退化,还是强得一拳能把他秒成渣渣。
余光瞥见旁边观战的许助理,顿时悲从心起,哽咽扔下一句“我先回家吃饭”,捂脸哭着就跑了。
许致xu?yao留在原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沈令闻:“你竟然会拳击?”
沈令闻:“很惊讶?”
许致点点头:“惊讶。”
沈令闻:“那你觉得我该会什么。”
许致:“上层人士的活动场地应该是高尔夫球场,而不是拳击场。”
“刻板印象。”沈令闻朝他递出沈元京的手套。
许致看看手套,又看看他:“……你揍完你弟还要揍我?”
沈令闻眼底又起笑意来:“不揍你,刚刚不是说打得过瘾么?来都来了,再陪你玩玩。”
许致蠢蠢欲动:“我不会。”
“嗯,知道。”沈令闻直接替他做决定,低头给他戴上手套:“教你。”
跟沈令闻打的感觉和又和跟肯尼不一样,后者是打工人对金主的有求必应,而前者是处于平等关系的悉心引导。
沈令闻会告诉他怎么出拳,怎么发力,即使他出错,他也能轻松接下他的拳头,卸去多余的力。
越强大的人越具有不可抵抗的牵引力,他们的力量悬殊,正好方便沈令闻完全兼容他的不足。
和上次的酒桌小游戏一样,许致很快沉浸于触及新事物的乐趣之中。
他甚至没注意沈令闻什么时候脱了手套,在他力竭时扶住他的手肘和后腰,给予适当的支撑。
沈令闻:“是不是还挺有意思。”
许致在歇气的空挡抬眼看他,没有否认,也很难否认。
沈令闻:“体力再好一些会更有意思,以后可以慢慢练。”
许致:“以后?”
“对,以后。”沈令闻:“我来当你的教练,不出半年,你就能轻松撂翻骚扰你的醉鬼了。”
许致:“不用武力我也能解决。”
沈令闻:“但不够解气。”
许致:“……”
沈令闻等他缓过来了,才松开手转而去帮他摘手套:“美貌是武器,拳头也是,并且更直接,正确使用可以有效避免苍蝇的二次骚扰。”
许致放松下来,两只手的重量都压在沈令闻掌心里:“可是要我解气,对方至少得是个半死。”
“可以。”
沈令闻握着他的手腕摘下手套,白净修长的一双手骨节发红:“你随意发挥,我都给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