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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共振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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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实验室的紫外线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离心机表面，像两株纠缠生长的量子植物。沈墨咬着测温枪的尾端，在实验台上铺开设计图，碳纤维机翼的阴影恰好覆盖祁临正在校准的传感器。
"陀螺仪角度再调0.5度。"沈墨的笔尖戳在图纸某处，"否则气流扰动会导致数据偏差。"
祁临的镊子悬在半空："根据昨天的风洞测试，这个角度已经是最优解。"
"你漏算了平流层突变磁场。"沈墨扯过草稿纸，公式如藤蔓般爬满页脚，"看到这个洛伦兹因子了吗？"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萱举着摄像机闯进来："校报要做竞赛专题，祁临你配合拍几张——你们在干什么？"
祁临后撤半步撞翻试剂架，试管坠落的瞬间被沈墨凌空接住三支。淡蓝色液体在玻璃壁内晃出危险的弧度，映出林萱骤然苍白的脸。
"出去。"沈墨把试管插回支架，指尖沾着的液氮白雾正在消散。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林萱的镜头对准满地狼藉，"这些危险操作要是传到教导处..."
"2019年校规补充条款第27条，"祁临突然开口，"经指导老师批准的科学实验，不受普通安全条例限制。"他亮出王教授的电子签名，"需要核对吗？"
林萱摔门而去的声音惊醒了示波器上沉睡的波形。沈墨嗤笑一声："学生会主席的脑容量都用来背校规？"
"还有记这个。"祁临掀开笔记本，某页贴满便利贴：沈墨喝咖啡加两颗方糖，解题时习惯转笔，焦虑时会摩挲左手腕的疤痕。
沈墨的耳尖在紫外线里泛红："变态吗你？"
竞赛前夜，祁临带着修改后的方案去沈墨家。电梯门开时，他听见瓷器碎裂的声响。防盗门虚掩着，中年男人的咆哮穿透走廊："跟你妈一样疯！这些破铜烂铁能当饭吃？"
"那是她最后的心血！"沈墨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琴弦。
祁临从门缝看见满地狼藉。穿高定西装的男人正将一叠手稿扔进壁炉，火舌卷起的刹那，沈墨扑过去的样子像只自焚的飞蛾。
"住手！"祁临冲进去抢出手稿，手背烫出水泡。男人眯起眼打量他："祁家的小子？劝你别多管闲事。"
沈墨突然笑了，笑得整个肩膀都在颤："沈志远，你怕了？怕这些'破铜烂铁'真能改变世界？"
男人抓起外套走向门口："下周的董事会后，你会明白什么是现实。"经过祁临时压低声音，"离我儿子远点，除非你想看他母亲的下场重演。"
警报器突然嘶鸣，祁临这才发现沈墨在焚烧设计图。他冲过去踩灭火苗，浓烟中摸到沈墨发抖的脊背："你疯了？"
"反正要输了。"沈墨指着烧焦的图纸，"他买通了评委，我们的数据模型早被泄露。"
祁临抓起炭笔在墙上演算："还记得雨夜那只猫吗？你外套上的温度传导系数给了我灵感。"公式如星链爬满整面墙，"推翻原有架构，用非对称磁场产生对冲湍流——"
"这样会超出设备负荷！"沈墨的瞳孔被算式点亮。
"所以要赌。"祁临把笔塞进他手里，"赌我们的计算速度比机器崩溃快0.01秒。"
决赛现场，沈墨在调试最后一组线圈时，祁临注意到他后颈的冷汗。当大屏亮起倒计时，沈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如果我失控..."
"我会切断电源。"祁临反手扣住他掌心，"相信我。"
演示开始瞬间，评委席上的沈志远按下干扰器。设备过载的警报声中，祁临扑向总控台，沈墨却比他更快扯断电源。在完全黑暗的0.5秒里，他们凭着记忆完成手绘演示，聚光灯亮起时，评委手中的咖啡杯齐齐停在唇边。
颁奖典礼上，沈墨把奖杯塞给祁临就要离开。祁临在安全通道堵住他，却看见他往嘴里塞了一把白色药片。
"抑制剂。"沈墨抹去嘴角水渍，"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控制颤抖完成演示？"
祁临将他抵在墙上，奖杯底座硌得两人生疼："不要命了？"
"命？"沈墨扯开衣领，露出心电监护仪留下的圆形疤痕，"从我妈跳楼那天起，我的命就是
借来的。"
后台传来脚步声，沈墨突然吻住祁临。这个带着药味的吻像一颗哑弹，炸碎了所有理智。当林萱的尖叫声响起时，祁临尝到了沈墨嘴角的血腥味——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唇。
深夜，祁临在实验日志上写道："第47次观测，对象出现自我毁灭倾向。原假设错误，吸引力与危险系数呈正相关。"而城市的另一端，沈墨正把注射器对准静脉，墙上的影子与母亲当年的剪影渐渐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