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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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寅是高三的时候被一个来自海市的摄影师发掘的。
那时候他跟着奶奶住在旧城区，每天都回家很晚。
那天，他才从后妈那里要完生活费，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一架之后，坐在楼下的便利店吃便当。
天已经完全黑了，旧街的店铺都已经关了。
整个街道的路灯亮着，流浪狗在垃圾角落翻垃圾吃，偶尔还能听到居民楼的小孩儿半夜不睡觉打游戏的声音。
只有楼下的一家便利店开着。
许寅穿过单元楼，花了三天的生活费，把便利店里所有的关东煮和炸串都点了一遍。
他吃到了很晚，少年的骨骼还没有发育完全，不笑的时候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
肚子很撑，身上冒着寒气，等到十二点的时钟敲响，开始坐在那便利店发呆。
“谁！”
快门发出的声音让许寅一瞬间清醒。
他警惕地回头，眼神几分狠厉地扫遍那人的全身。
一个穿着时尚的人举着相机，朝他歪头一笑。
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这个人和这个街道属于两个世界。
许寅狠狠地瞪着他。
那个人却依旧笑着。
听见他问：“我可以留下这张照片吗？你很好看，小帅哥。”
许寅眉头一皱。
那人又说：“那就加个联系方式吧，拍得真的很好看，我发给你。”
许寅又恢复了淡漠的模样，“随你。”
他穿着校服，白色古板的运动套装从脖颈处往下拉出一条红色的细线，映出流畅的脖颈线条。
他冷冷地看着对方。
直到对方面带善意地递出了名片。
许寅没有接过，那人把名片直接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推到了他的手肘。
那人笑呵呵地伸出手，“多一份认识多一份希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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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变冷了，”钟明缘脱下大衣，跟着许寅一起走进练习室。
许寅今天穿了浅黄色的运动套装，里面是打底的白色T恤。
他的手揣在兜里，有几分漫不经心。
“你昨天是不是又睡晚了？”
许寅打了个哈切，“嗯？”
钟明缘手指在他的眼窝处点了两下，“红红姐昨天给我打了电话，叫我们一定要管理好自己的作息和饮食，一会儿看到你又要被骂了。”
“骂就骂，”许寅说：“管理从今天开始。”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连钟明缘都能看出来，许寅淡然一笑，“嗯。”
这是许寅第二部戏，虽然第一部还没有播，不知道被什么原因给压住了。
即使是个小角色，他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尽管如此，他依旧是被挑的那个。
许寅有几分精神不振，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有开工前的焦虑。
蒋红的话让许寅无时无刻都不在担忧自己会被换掉，就像以前的好几部，他好不容易争取得到，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被踢出局了的情况一样。
这段时间他的神经都有些紧绷。
任性妄为的陈述年在昨晚把他折腾了个半死，粗鲁得像是要把他掐死。
但凡许寅有一点想要反抗的迹象，陈述年就会重重地按住他的头，用胸膛把他牢牢地压住。
他成长得太快了，再各个方面。
最后精疲力竭，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等天亮，陈述年又走了。
周一又开始了。
体训结束，就是表演课。。
许寅松开力气，不知为何，手指有些痉挛，额角慢慢地溢出了冷汗。
钟明缘注意到他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伯虎，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事，”许寅闭上眼，深深地吐了两口气。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系列人走了进来。
许寅看了最中间的那一个。
两个人对视，眼里都有几分惊讶。
“宋晟冲?”
“许寅？”
宋晟冲上前，捏了一把许寅的脸。
他身边带了个女生，前前后后的，应该是他的助理。
宋晟冲扭头对助理说：“你坐外面。”
助理迟疑地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慢慢走了出去。
宋晟冲是许寅的大学室友，比许寅大一岁。
他和许寅不一样，许寅需要慢慢的拿到的角色。
而宋晟冲，其实只要说一声想要，本子就能递到他的面前。
许寅不明白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紧接着，公司的副总走了进来。
宋晟冲一出来靠家里关系，在各个电影混了个脸熟，算是小有名气。
许寅如今，算起来还是个不起眼的小演员，而宋晟冲已经快冲到了新一线，只是突然停止拍摄去了国外。
两个人互相拥抱了一下，宋晟冲拍了拍许寅的肩膀，“我临时接到通知就来了，没想到是你。”
他径直地挨着许寅坐下。
钟明缘小声地问：“伯虎，你们关系很好嘛？”
许寅扭头，凑近他耳朵小声说：“一般般。”
副总很客气地宣布了宋晟冲加入公司的决定。
许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们的公司资源其实是不错的，但自从上一位经纪人走后带走了很多著名的艺人，剩下的也就是许寅他们，分崩离析，时间太短，还没有重建起名气来。
宋晟冲站起来做了个自我介绍，慢悠悠地坐下。
许寅转回头，自然地把身子往旁边挪了一点。
等表演课下了，已经是中午了。
下午的行程根据经纪人的安排而来。
许寅要进组，也有需要准备的，大致就是剧本围读，但围读的时间还是需要等导演们休息好了通知。
出了公司，许寅给陈述年打了个电话。
周一到周五，陈述年都会住回黄庄，两个人也不会碰面。
“吃饭了吗？”许寅问。
陈述年的嗓音很是低沉，说：“我在开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先挂了。”
“等一下，”陈述年却叫住了他，“我出去给你说。”
许寅重新拿回手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好。”
人来人往的商务段，高架桥的两端连接着这座城市的两个区。
许寅站在江的这边，往桥的那头看。
很远，只看得到一座座高楼。
陈述年的公司就在江对面的写字楼里，蓝色的玻璃窗，并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江风扑打在脸上，许寅尽力地去看对面的窗玻璃。
盯得有些累了，他不自觉地笑了。
不知道陈述年有没有在对面看他。
陈述年问：“你笑什么？”
“……没有，”许寅问：“你听到了？”
“嗯。你喘气的声音像刮风。”
“胡说。”
许寅汇报了一下今天的行程，自从两个人都脱离了学校，即使没有住在一起，他们还是会像大学异地恋的时候一样，陈述年会要求他把每天做的事情告诉他。
他也乐于和陈述年分享一天的感受。
陈述年那头安静了一下，问：“宋晟冲？”
“嗯！”许寅有些惊讶，“你知道他？”
“电视上看到过，”陈述年轻描淡写。
确实是，许寅偶尔会在家里面找电影和陈述年一起看，当作是小小的约会，陈述年的记性很好，记得他也不奇怪，况且那段时间，宋晟冲的刷脸评率特别高。
“是那个杀人犯。”
“……”宋晟冲的第一部电影就是演的一个撞人逃逸的杀人犯。
“宋晟冲是我的大学室友，”许寅解释说：“他大学就在拍戏了，你可能没见过他。”
陈述年：“嗯。”
“不过不重要，我都没怎么和他们联系了。”
“不需要联系。”
想到什么，许寅说：“那个时候你好像总是很忙，我也想着我们能一起吃一下我们这里的食堂，可好像总是我来找你。”
他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些抱怨了，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陈述年说：“现在不好吗？”
“嗯？”
陈述年说：“现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陈述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许寅心里面都会涌上来一种淡淡的失落。但他不敢抱怨，好像有什么东西，回因为他的任性流失。
“你为什么不说话？”陈述年语气开始有些不高兴。
“啊？”许寅反应过来，“没有。”
“你要是不说话的话我就挂了。”
“别！”想到是中午，陈述年还在工作，许寅：“好，你吃完饭休息一下吧。”
“我自己不知道吗？”陈述年气哼哼地叮嘱，“你最好早点回家。”
许寅有些哭笑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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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剧本研读还没有定下时间。
下午坐在休息室的时候，经纪人进来，告诉许寅，晚一点的时候可能有个试镜。
时间太赶了，许寅匆匆忙忙地看了发来的片段。
这个剧，叫《任性》，主打的是现实色彩，是个双男主剧本。
两个男主之间，有着天差与地别的身份背景。
他们相识于一场残酷的车祸。
许寅饰演的这个角色叫陈星，家庭优渥，被父母的爱包围着长大，矫揉造作的小太阳。
宋晟冲饰演的角色叫奈畅，在一场事故之中失去了自己的父母，特立独行，性格孤僻，做事果断。
陈星是这场事故唯一的目击证人，他抱着书包，指证了杀了这场见义勇为的人的凶手。奈畅站在法庭上，冷漠地看着所有人，最后把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任性地想要对方成为自己的私有物，而对方任性地想要得到他的爱。这场相爱相杀的恋爱让两个人伤痕累累但又想要抓住对方。
和性格反差非常大的两个角色。。
很有挑战性，许寅是喜欢这个角色的。
到了试镜的地点，许寅取了号码就在走廊上等。
因为试镜要求，许寅穿了一件白色不带图案的T恤，下半身穿着浅蓝色牛仔裤。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显得清爽干净。
他抓紧时间背着台词，突然，实现被阴影遮挡。
“你也来了啊？”宋晟冲笑眯眯地看着他，影子把许寅完全覆盖住。
许寅仰头，又低下头，“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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